室酒氣濃厚，等那抹頎長背影徹底消失后，沈芙才迫不及待地從床榻上下來。

雙一，整個人差點兒跌倒在地毯上。

萬歲爺也實在是過于敏銳，剛剛只是猶豫了片刻便立即就察覺出了不對勁。

若不是喝多了酒，只怕就要被發現。

沈芙想到上輩子，伺候萬歲爺那幾年。回回侍寢都要小心謹慎，整夜整夜地提著一口氣。

當時扮演沈清如已經是爐火純青，那時尚且不敢氣，更別說是現在。

渾泛著一難以言喻的疼，沈芙沒想到自己重活一世，依舊還是上了龍榻。

上輩子，便是一覺睡到翌日，此后就墜深淵……

沈芙手腳發的推開門，拼命的往外跑去。

外面漆黑一片，碧瓦紅墻顯示著宮墻的威嚴。沈芙忍耐得雙間的劇痛想往宮門口跑去，可沒多久卻被一群侍衛攔了下來。

“是誰！”

侍衛們腰間的佩刀帶著寒，沈芙嚇得微微發。渾的斗篷蓋不住纖細弱，侍衛們瞧見袍的繡花，再看著的臉這才道：

“姑娘走路當心，秀若沒口諭不可隨意闖后的。”

沈芙渾的一點點褪去。

秀？

沈芙看著面前的紅墻碧瓦。

記起來了，這里的確是皇宮，而還是一個剛宮參加選秀的秀。

之前的種種皆未開始，前程萬事都能重來。

既已踏宮門，又如何逃得開？

*****

儲秀宮

朱紅的大門嘎吱一聲被推開。

“姑娘。”剛打開，門口的人便連忙接住了。

瞧著渾發的樣子，紫蘇立即關上門扶著往里走：“姑娘，您這是怎麼了。”

沈芙扶著紫蘇的手進去，目往四周看了一圈，見沒人后這才松了口氣。

“您一夜未歸，奴婢還以為……”紫蘇邊說邊替解著裳，斗篷打開沈芙的還在小幅度地抖。

紫蘇嚇了一跳，拿著斗篷的手都在發。

“這………”紫蘇地盯著沈芙的臉：“姑娘，這是怎麼回事？”

沈芙上的已經被撕扯了碎片，雪白的上遮蓋不住的地方出里面的青紫來。星星點點的痕跡明眼人一瞧便可知剛剛發生過什麼。

“是……是誰欺負了姑娘？”

沈芙攥袍，搖著頭沉默不語。

儲秀宮中是秀們所住的地方，第一選秀之后，余下的秀們都留在儲秀宮中學習宮中禮儀。

來準備一個月后的大選。

沈芙功選第一，順利進宮住秀們所住的儲秀宮。

只不過秀太多，儲秀宮地方又不大。管你是什麼份，都是要與人同住一起的。

沈芙剛搬進來，這間屋子連著外一共住了四名秀。此時床鋪上空的，顯然大家都去上早課，學規矩去了。

至于屋住著的是誰，暫且還不知。

深深看了幾眼，撐著子直起，一路冒著黑夜跑過來，雙已經發了。

“昨晚我不在的事，萬萬不可跟任何人說。”

昨日瓊州夜宴，沈如借機傳了過去，為的就是壞名聲。

若是被人知曉昨晚沒宿在儲秀宮，只怕就算不為人替，也得落個爬上龍床的丑名。

“可是姑娘，您這……”紫蘇睜大眼睛看著上的青青點點，手指想要放上去，卻又不敢輕易。

“若是被人知曉，到時沈家上上下下幾輩子的清譽只怕都要毀于一旦。”沈芙疼的皺眉，發白的瓣微微抖著。

沈家是簪纓世家，走的是清流之風。祖輩加起來幾輩子的名聲，若是流傳出勾搭萬歲爺的罪名，只怕這些都要毀于一旦。

上輩子，沈清如就是靠著這些讓甘愿為所用。

瓊州華夜宴，沈芙無意上了龍床，為了不牽連沈家，從此以后，就了沈清如的代替品。

白日里，沈清如打扮得花枝招展，步步高升，為這后宮中人人羨慕的寵妃。

而到了晚上，萬歲爺一傳侍寢。則是由沈芙代替辛苦伺候。

這樣的日子整整過了兩年多，每每傳沈清如侍寢，都是由躺在龍榻上。

沈芙知曉這事荒唐，唯恐被萬歲爺發現，害得沈家一家老小人頭落地。

每每侍寢都會特意打扮長姐的模樣。

甚至連著嗓音形態都特意學過，一舉一皆是沈清如的形態。

可就算是如此，每次侍寢都戰戰兢兢。也不知是后宮妃嬪太多，還是萬歲爺當真兒沒將沈清如當一回事。

哪怕是榻上換了個人，可萬歲爺卻一直未曾發現。

沈芙本以為，這輩子都要為人替。

可直到有孕，十月懷胎之后，卻被沈清如親手拿著匕首抹了的脖子………

那撕心裂肺的痛楚還在。

沈芙出手，抖著的指尖放在自己的頸脖上。

頸脖手膩，猶如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完完整整的，半點兒疤痕都沒有。

“是，是。”紫蘇咽了咽口水，連忙點頭：“奴婢去給小主打熱水來。”

儲秀宮位置偏頗，又是出了這樣的事，怕招惹耳目不好去膳房要水。

紫蘇花了銀子，了幾個小太監抬了個浴桶進來。

褪去，紫蘇只覺得雙臉滾燙。

水中霧氣蒸騰，沈芙這時才清清楚楚地看見自己上的痕跡。

月下，白玉般的上零星點點。可卻掩不住渾那，像是一夜間驟開的花。

沈芙素來知道自己生得，這子更是妖嬈人。此時顯然才剛及笄，遠不及日后的妖嬈嫵。

可哪怕是如此依舊還是奪人目。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才讓沈清如了不該的心思。

撒下這彌天大謊，設法讓當做自己的替，每夜代替自己去伺候萬歲爺。

若不是如此，上輩子沈清如哪里能晉升得如此之快？

沈清如不過是家中養，當年能宮選秀不過是因為占了一個沈字。

這麼些年，在后宮中事事順利，背后也不可能沒有沈家的幫助。

可就算是如此，仍不滿足。

既要的子替自己伺候，又要賢良淑德的名聲。憑借著一張無辜的臉，暗地里卻是壞事做盡。

沈芙作為的替代品，沈清如一舉一都逃不過的眼睛。

知曉心思聰慧，手段毒辣。憑借各種手段，如今宮中的妃嬪們，到最后大多都會被搬倒。

到最后，沈清如會一路扶搖而上，到最后年紀輕輕就穩坐四妃之一。

掌心掐，沈芙整個人陷浴桶中。

紫蘇拿著帕子在旁邊已經不敢抬頭，見狀也只得小聲兒道：“姑娘，該起了。”

再泡下去頭該暈了。

沈芙渾早已無力，臉頰發熱的被扶了出來。滴滴水珠從玲瓏有致的段下滾落，蓋不住上的那些痕跡。

紫蘇紅了眼圈：“這也太蹉跎人了。”

沈芙低頭看了眼，卻是面無表。

萬歲爺素來手重，對于這些沈芙上輩子早已習慣。

只是生的白，痕跡就顯得格外重。一路看下去目驚心，最顯眼的還是那猶如羊脂白玉的鎖骨上，一道又深又重的齒痕奪目宛然。

沈芙死死地盯著銅鏡。

心中哪怕是有了準備，可如今確定的事已了事實，依舊還是忍不住地抖。

只記得，剛侍寢時萬歲爺最憐惜此，回回侍寢都要吻上這里。

以至于那整個夏季，沈芙都不敢穿出頸脖的……

真的回來了。

黃梅六月天，作為秀宮選秀。

因為醉酒，與萬歲爺有了這荒唐的一晚。

此后，沈清如仗著扶搖直上，一路榮寵步步高升。

而沈芙，做了一輩子的替代品。臨到死，都是在那冰冷刺骨的寒冬中。

憑什麼？

沈芙看向銅鏡中破爛不堪的子，‘啪’的一聲反手將梳妝匣關上。

憑什麼要為人替？

而沈清如反而一輩子富貴榮華？

這輩子，但凡是沈清如想要的，一樣一樣都要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