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你已經淪落到要和妖類……

“你個逆子, 知道我來還故意躲起來讓我好找。”

開天神祖在沉睡後的諸多的歲月裏，想象過很多的父子重逢的畫面, 溫馨的甜的都有，唯獨沒有這麽劍拔弩張的。

神祖的手上皮包著骨，骨架過白皙的皮能看出個大概齊，可見這人已經瘦了相，可是他的力量還是不容小覷的，這麽單薄的手掌掐住曲流的脖頸卻能讓曲流瞬間的安靜下來，不敢有其他的作。

水下還在等著探路的邪風忱見狀想要立馬上來幫忙, 曲流垂進水中的手輕輕的擺了擺阻止了他, 為了安邪風忱，曲流還用拇指和食指給邪風忱比了個心，讓邪風忱切實的覺到自己確實是沒有什麽危險的。

邪風忱只得重新按捺住自己的子，老麽實的坐回自己的泡泡中, 盡量讓自己的泡泡往下沉一沉，以免打破曲流的計劃。

曲流被開天神祖猶如狐貍抓一樣的提在半空許久, 開天神祖見曲流并沒有多作反抗，還算滿意，將人直接扔到了岸上。

曲流坐在地上撐著雙臂, 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曲流的嚨差點被這老頭子給掐斷，滿滿的腥味正肆無忌憚的充斥著自己的口腔, 只要他想, 隨時隨地都能吐出一口老來。

“我的兒子, 好久不見。”

我親的父親, 好久不見。

開天神祖現在的形看上去一點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麽高大魁梧，別說像神祖，連個神君都不像, 這麽骨瘦嶙峋的一個小板，站在曲流面前可能沒有曲流子的一半厚度，說話的時候渾都抖的和被電擊了一樣毫無形象可言。

就是這麽一個皮包著骨，扔在大街上可能隨時都能被人扔下兩個銅板走過去以求心安的老頭子，居然是很有名的開天神祖？

曲流從地上緩緩地爬起，往後倒退了兩步，單膝跪地，雙手抱拳，低眉垂手，對著神祖就是一禮，“恭迎神祖歸來。”

開天神祖看著地上這個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孩子，心中一時間有些意難平。

曲流的樣貌雖然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個樣子，但是這份氣度，這上的氣息，確實是自己的長子無疑。

神祖有些驚訝，自己如今這個模樣，他還能恭敬的對著自己行禮，沒有耍，沒有趁機反抗，就這麽恭恭敬敬的跪下去對著自己行了個正兒八經的禮，神祖的心中說不出的慨萬千。

祖老一是自己曾經最喜歡的兒子，這一點毋庸置疑。

祖老一是自己曾經最想殺掉的兒子，這一點也人盡皆知。

就是這麽一個讓自己又又恨的孩子，如今卻是第一個前來恭迎自己歸來的孩子，神祖的心中格外的苦。

他以為自己和祖老一見面後不是打一架就得玩兒個你死我活，沒想，他居然變得這麽的彬彬有禮。

神祖靠在後的樹幹上看著離著自己五步遠的曲流，想起這孩子最初的樣子。

如今的模樣雖然也瀟灑，但是和他之前的樣子比起來，顯得更加的機靈，一看就是暗中滿腹壞水的調皮鬼，遠比上祖老一自己的那份沉穩大氣。

神祖出手想要扶起曲流，終是收回去，長嘆一口氣，“罷了，看在你還算有些禮數的份兒上，起來吧，許久不見，老一，看到我回來，有沒有覺得大難將至？”

曲流繼續單膝跪在地上，頭也不擡的笑著回道：“老祖說笑了，您能回來我們開心不已，怎麽會覺得大難將至？應該是紫氣東來福氣將至。”

神祖被曲流的小哄得開心，忍不住自己靠在樹幹上對著曲流勾勾手，“你且近前來，我看看你。”

曲流乖巧的走到老祖邊，低下頭，任由這幹瘦的手掌在自己的臉頰上好一頓的。

“皮相雖好，不如你的那個更有看頭。不過這雙眼睛不錯，看著有些靈氣，比那雙想要吃人的眼睛要平易近人的多。”老祖說完哈哈笑起來，接著咳嗽了兩聲：“你剛才說我們，除了你還有誰？難道是老三？”

“回老祖，是老二，他也已經蘇醒，此時應該在天界做客。不過您既然現了，相信他很快就能察覺到您的氣息，想來一會兒也會趕來同你相見。”曲流說完急忙手扶住了想要起的開天神祖。

這一個微小的作很快就被神祖擋開了，“別，你不要我。”

“我只是想要攙您一把。”

“呵呵呵，老一，你是想要趁機探一下我的虛實吧？”

“您想多了。”

“別人的話我可能是想多了，你的話，我應該是沒有想多。老一啊，這麽多年不見，這麽一下子見到我，心不慌嗎？”

曲流急忙辯解道：“怎麽會？你真會開玩笑。您能回來，那是多人的福氣，我們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覺得心慌呢？”

神祖擺擺手：“客套話你就不用多說了。老一，你剛才在屋子裏應該是察覺我的存在了吧？為何要急忙要帶人躲出來，等我來找你相認？什麽意思？我已經不配讓你主來相認了嗎？”

曲流看了一眼神祖後平靜無紋的水面，道：“瞧您這話說的，您的法力一向高深莫測，我怎麽會看得出您的存在？我如果看出來您在屋子裏，定然是不會帶人出來的。”

“說起來，剛才和你一起出來的那個小夥子，聞起來味道不錯，是個妖？這麽多年不見，你已經淪落到要和妖類茍合得以生存嗎？呵呵，老一啊，你從下界歷練回去之後，脾氣和行為事都有了完全不一樣的轉變，沒想到連這興趣好也跟著一起轉變了？天上的仙已經不夠你挑選的了？”神祖還想要繼續調侃，被曲流笑呵呵的打斷。

曲流：“神祖，此一時彼一時，您可能睡得太久沒有注意，這天界如今已經不是咱們的天界了。江山換主，我如今想要上去可是要費不力氣的。更別說天上的仙了，那可是我可不可即的存在。”

神祖眉頭一擰，有些不可置信，“什麽天界不是我們的天界，你如今回去都要費勁？當日大戰，我以作罩保了人界太平，現在卻連自己的家都不能回去了？怎麽會如此的可笑？”

曲流搖搖頭，聲回道：“您說的沒錯，當日您的大無畏神著實讓人欽佩，但是事實上，我們如今確實已經不能輕易回到天界了。天界已經有了新的主人，我們現在就是天界的客人，客人去主人家，自然是要先問過主人的意見的。主人不同意，我們去了就是自討苦吃。您回頭看看天上的斑斕彩，二弟正在天界做客，想來主人家并不怎麽開心，所以才會讓這些白淨無暇的雲彩了這個樣子。”

神祖慢慢的擡起頭，順著曲流手指的方向上去，果然，天上的雲彩格外的五彩繽紛，其中還伴隨著紛雜的各種鳴聲。

這聲音凡間的認識聽不到的，但是落在神祖的耳中卻是格外的清晰。

神祖手搭眉骨，看著彩雲許久，對曲流出了自己的手腕子，“說了這麽多，確實有些累了，來，你扶我起來。”

曲流角一抿，趕上前，小心的托著神祖的手腕子，攙扶著他往小店移。

山間的小道兒在曲流眼中普普通通，可是對于一個許久沒有見過水底以外生的老頭子而言，這小道兒都顯得格外的清新有趣。

神祖走的很慢，每一腳都落在一塊新的石階上，頗有趣味的問道：“你把那孩子自己扔在水底，不怕他出危險？”

“不會，他水不錯，一時半會的沒什麽問題。”曲流說完臉上一紅，惹得老祖也跟著嬉笑起來：“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還有害的時候。想當初你從下界歷練回去之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看著你的笑容時常的掛在臉上，但是你的心思卻讓我越來越不猜不準。老一，這裏也沒別人，為父想要問一句陳年往事，你當年下界的時候去往的哪裏？怎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曲流腳下步子一頓，立馬引起了神祖的警覺，“怎麽？過去這麽久了還不想說？看來你那一遭確實吃了很多苦頭啊。恨我嗎？”

曲流：恨啊，恨死了，有用嗎？

曲流：“沒有，下界歷練本就為了我們的長，怎麽會對您有怨懟之心，我們沒有歷練，又怎麽會知道世間的不易，您的不易。”

神祖皺了皺眉頭，“你能這麽想很好，希你是從心底裏這麽想的。老一啊。”

神祖走在一塊石階上停了腳步，仰頭看向頭頂的樹杈枝丫，上面掛著掌大的葉子還有一些沒來得及掉落的野花，從這個角度看上去，過葉子之間的隙斜斜的照在小花上，格外的惹人憐。

“你有沒有你三弟的消息？”

曲流：難為你忍了這麽久才問出口。

曲流：“并沒有。”

神祖收回自己貪的目，重新按著曲流的手臂往前走，一步一停，一步一仰頭，一步一嘆息，“哎，那孩子不知道有沒有你們兄弟倆的福氣能這麽快蘇醒過來。對了，喜相逢還在你上對吧？”

曲流心中咯噔一下，“是的，還在我手上。”

“嗯，拿著吧，別丟了。那東西是個好東西啊，我也沒給你什麽趁手的寶貝，這是唯一一個送給你的小件，你要是弄丟了，我會很傷心的。”

曲流笑道：“自然是珍之之，不敢落。”

“是嗎？如果我現在讓你把喜相逢送給老三，你也這麽幹脆嗎？”

曲流想都沒想的回道：“那是自然。”

“老一啊。”

曲流側首：“在。”

“你變得比以前更狡猾了啊。別說你三弟不是你的對手了，估計現在連我也不是你的對手了。”

曲流故作驚訝道：“您怎會這麽說，折煞我了。”

“攙著我這麽久，已經打探到我現在是外強中幹了吧？不用多了，三招之，你一定能勝我。可是你還是規規矩矩的彎著腰扶著我走了回來。怎麽？怕我是裝出來騙你的？怕我還有後手來對付你？怕自己不能一下子斬草除，等我緩過神來變本加厲的對你大打出手？”神祖扶著柱子站好，對著曲流揮揮手示意他不用繼續攙扶，“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我如今確實就是這麽弱，你要是有什麽想法，最好盡快的實施。萬一哪天我重新恢複了自己的所有能力，你再想遇到這麽好的機會可就不容易了。機會不易，要珍惜。”神祖故意在曲流的手背上輕輕的拍了拍，語重心長道：“對一個人的尊敬能裝一天兩天，時候長了是裝不出來的。何況我之前還那麽對你，你如今這副樣子對我，我也不會全然的信任與你。老一啊，別端著了，咱們父子倆著實不用這麽虛晃的客套。”

“你多慮了。”

“你還是快些回去看看你那水裏的小妖吧，別真的時間長了溺死在了水裏。”神祖悠悠的沖著曲流笑道：“我瞅著那孩子不錯，眉清目秀紅齒白的，要是個娃就更好了，你們還可以生個小的，以後來繼承天界之位。”

“神祖說笑了，天界之位到誰也不會到我的頭上，何況我本并不喜歡小孩子，所以只想找個喜歡的做個伴兒，僅此而已。”

“天地茫茫，衆界之中你挑什麽不好，挑了一個妖界的，你不知道你們在一起是會互相消耗對方的元的嗎？你不怕你們消耗到最後，兩敗俱傷？”神祖突然意味深長的笑道：“或者說，你本來就是打算吃掉他的元為己用，等到事之後就一腳把他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