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無功之界 你要他得先問過我，知道嗎……

“坐騎？”

張倫低頭拍平服上的褶皺, 順便彎了腰給雲方將腳面上沾上的草屑一并拍掉。

做完這一切，張倫緩緩直起腰, 對上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

這人樣貌極好，神俊逸，劍眉星目，一下就將邊的幾個人襯托的和歪瓜裂棗一樣。

“你。”

“你。”

兩人不約而同的開口詢問對方。

“哎呀，我都多久沒有見到鬼王你的真容了，我真是想念的不得了，快來讓我們看一看。嘖嘖, 還是這麽帥氣, 這麽...這麽帥氣。”月如鈎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什麽合適的詞彙，只能一帥到底。

廖星將自己頭上的發歸攏好，對著兩個兄弟笑道：“走, 我們先往前面走兩步，讓這兩個人使勁看, 好好看，看看誰先把誰看死。你們瞅瞅，咱們鬼王的眼睛裏都快要冒出火星來了, 要不是咱們幾個在這裏，這會兒估計都得啃上了吧？”廖星還要長篇大論, 被月如盤一棒棒糖堵住了。

月如盤：“你這就不能消停一會。這裏是什麽地方？是無功之地, 你的要是再這麽肆無忌憚, 小心腦袋上面掉下來什麽奇怪的東西砸死你。”

“呸呸呸, 你想我點好吧。大王，我們去前面等你們，你們慢慢看, 反正這裏沒有日升沒有月落，隨便看。”

廖星被月如盤和月如鈎一左一右的架走了。

曲流和邪風忱兩個人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對方。

有風緩緩的吹過兩人的發梢。

“你...真好看。”曲流居然有些害起來。

邪風忱手將曲流面前的碎發攏到耳後，溫道：“你居然會不好意思？”

為了掩飾自己慌的小眼神還有怦怦跳的小心髒，曲流趕忙轉過，指著滿天滿地的雲朵說道：“這就是無功之界了吧，真好，還是這麽的的。果然，沒有利益熏心的地方總是這麽讓人舒服。小方...邪風忱，你來過這裏嗎？”

邪風忱的目只匆匆掃過這周遭的雲朵片刻，重新放回曲流的臉上，笑道：“并沒有。我竟不知道這上面原來是這個樣子的。”

曲流哈哈大笑，隨即拉起邪風忱的手準備追上那幾個人的腳步。

才走一步，就被一只小貓咪咬的死死的。

邪風忱“嗯”了一聲彎下腰去。

他從過膝的雲層裏抱起一只圓滾滾的小家夥，圓咕隆咚的眼睛長長的胡須，這小家夥看上去很喜歡邪風忱，居然出了小舌頭，在邪風忱的臉邊上輕輕了一下。

曲流慌忙一把奪過小家夥，單手提在自己眼前，呵斥道：“小彩椒，你給我老實點，那是我的人，你要他得先問過我，知道嗎？”

這只可的小貓咪居然是曲流的坐騎——小彩椒？

小彩椒對曲流的呵斥毫不在意，甚至還有些不耐煩，出糯糯的小爪子在曲流的臉上拍了一掌，扭著子咬去找邪風忱抱抱。

曲流看著自家坐騎居然就這麽拋棄了自己，轉投到了邪風忱的懷抱，一時間不知道是要誇贊它深得主心的好，還是斥責它喜新厭舊的好。

小彩椒在邪風忱的懷中舒服的轉了一圈子，在邪風忱的口蹭來蹭去的不說，還用小爪子悄咪咪的上了邪風忱的耳垂。

就在馬上馬就要夠道邪風忱耳垂的時候，曲流一把握住了小彩椒的爪子，森森道：“當著我的面兒占便宜？小彩椒，這裏雖然都沒有法力，但是我要是踩死你還是輕而易舉的，你不要太放肆啊。”

“沒有法力？”邪風忱敏銳的捕捉到這句話，這才發現自己上的妖力確實極其微弱，近乎沒有。“為什麽？”

“因為這是無功之界啊？妖王，我來告訴你吧。”月如盤見邪風忱懷裏抱著小彩椒，悄咪咪的湊了過來，兩眼死死的盯在小彩椒的上，小聲說道：“小彩椒，好久不見啊，快來，快來讓我一。”

小彩椒不舍的從邪風忱的懷裏轉移到了月如盤的懷裏。

幾個人邊走邊聽月如盤娓娓道來。

這裏是無功之界，這裏的一切都是真的，原始的，最初的樣子。

比如邪風忱看向曲流的眼神裏藏滿了歡喜，曲流略帶竊笑的眼睛裏都是邪風忱的樣子，小彩椒在月如盤的懷抱裏一臉的不屑，這一切都是最最真實的表現。

這個地方，沒有人能掩蓋自己的所思所想，看到即一切。

無功之界還有一個不同于其他地界的地方，來到這裏的所有，人也好，鬼也罷，卸去上的一切功勞與罪過，以最平淡的姿態迎接自己要走的路。

說白點，神仙在這裏也飛不起來，鬼怪在這裏也得講道理，人嘛...人是上不來這裏的。

邪風忱笑的著曲流，“我竟然不知道在人界的上面還有這麽個地方。”

曲流耐心解釋，“這裏并不在人界上面，小...忱忱，這裏是在我們兩個的地盤上面。”

邪風忱腳步一頓，“我們？”

“這裏是在鬼界和妖界的上方。小忱忱，還記的我和你說過，樟木王的樹直通天界嗎？我當時只是想起來一點點，有這麽一個模模糊糊的印象。可是那日面對赤松的時候，我提前吃了鹿鳴神君給我的藥丸，說是可以暫時的發鬼力，結果鬼力沒怎麽增長，但是突然間就想起了許多。這其中就有這個我一直以來的疑。我們的頭上并不是天界，小忱忱，我們兩個是天界用來阻擋天罰的工。”曲流堅定道，轉過，對邪風忱歪頭笑道：“你是不是想問我們是直接從人界上來的，為什麽說我們兩家是阻擋天罰的工？”

邪風忱微微一笑，“知我莫若你。”

曲流得意道：“因為我把鬼界廢了啊。”

我把鬼界廢了。

鬼界，廢了。

廢了！

邪風忱腦中一直以來的一團迷霧，散了。

天人鬼妖四界一直是他固有的意識裏的存在，頭頂上是天，腳底下是地，下面是妖和鬼。其實這個排列是可以倒過來的。

因為某種原因，天界把自己藏居到了最底層，為了掩蓋自己的蹤跡，將人界擺在自己前，人界之後是平行的鬼界和妖界，鬼王妖王鎮守的不是別的，正是此刻正踩著的無功之界裏的玄機。

無功之界的上面是無之城，還有——天罰！

邪風忱腦中靈一閃，瞬間豁然開朗，“你的意思是，天界用我們來阻擋天罰的？因為你舍棄了鬼界，致使我們倆的天平出現了，所以我們才能直接從人界來到了這裏？”

曲流歡喜的拍起掌，“不愧是我看上的人，這腦子真是夠用，我只說了皮，你就能推出全貌。果然是妖王大人，佩服。”

月如盤一聽這話頭，知道曲流的馬屁馬上就要排山倒海的湧出來，趕抱著小彩椒走了幾步，來到廖星和月如鈎邊。

大家一見到小彩椒都是不釋手，這個抓一下，那麽一把，開心的吐沫星子橫飛，小彩椒無語的在幾人的手下閉上了眼睛，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子。

邪風忱見曲流總是躲避自己的眼睛，在他再一次看自己的時候，直接一把抓住曲流的手腕，將人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我還能不讓你看嗎？這麽做什麽？”

曲流咽了口唾沫，“不能再看了，再看就不想辦事了。容易誤良機。”

“辦什麽事？”

曲流對著三個人擺擺手，示意他們一并過來。

曲流：“我們來這裏也不是玩耍取樂的。我本來打算去妖界看看的，不過既然天意讓我們直接來到了這無功之界，我們索就先把這裏的事做了。”

邪風忱有些疑，“我們在這裏能做什麽？”

“小忱忱，我麽可以繼續翻天啊，多好的機會。”

“對，找到無功之界的主人，幹掉他，去往無之城，把天罰引下來，劈了天界那群王八蛋。”廖星說完重新把棒棒糖塞回裏。

邪風忱聽完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想過曲流會有大作，卻沒想到會有這麽大的謀劃。

他聽說過鬼王瘋狂，也見識過一二，但是和今天的所見所聞比起來，邪風忱覺得世間的傳言真的是大打折扣的。

曲流是這個世上最最瘋狂的，沒有之一。

因為月如盤說道:“妖王你不用害怕，我們主子已經單槍匹馬幹過一次了，所以這方面他，他現在還有了我們幾個幫手，不會比之前更慘了。”

“幹過一次？”

廖星冷笑出聲，“可不是嘛，他幹過一次，才會被天罰直接打下了人界，了幾世的非人折磨，了一個冤死鬼，又坐上了鬼王的位子，牟足了勁兒又打了上去報仇雪恨，結果你也看到了，又被打下去了。呵呵呵，我們鬼王啊......”廖星拖了長長的調子，把棒棒糖從裏出來，突然對著曲流一拱手，“真是好樣的，小的佩服的五投地。”

這才是不計生死不講道理的曲流。

打你就打你，不分時間，不分份，打的就是你。

你斷我記憶，束我法力，我依然能從十八層地獄裏一步一步跪著爬出來，踏著累累白骨，淌過赤目河，把你們統統拉下來陪葬。

我，便是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