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不悔 不然吃掉你的腦子

“都理好了？”雲方淺笑問道。

“我剛才聽聞你想讓我的鬼界為一座無主之城？小方方, 要不要這麽絕？我們好歹也是這世間最了解彼此的人，不講一點面的嗎？”張倫坐在窗臺上, 對著天上的烏雲招招手，烏雲散去，如水的夜重新流淌在張倫的指裏。

張倫鞠了一把月送給雲方，“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雲方裝模作樣的拖住張倫的手掌, 回道：“君心未可知, 我心終不悔。”

“不悔？”

“嗯，不悔。”

張倫翻窗而，輕車路的搭上了雲方的腰，再一個翻出窗, 再落地的時候，張倫帶著雲方已經落在了屋頂上。

張倫將人擱在一邊的屋脊上, 大大咧咧的往旁邊一躺，仰夜空，笑聲清脆道：“不悔, 不悔，呵呵, 小方方, 你應給猜到了我要做什麽了對不對？這樣還不悔？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要是你那一幫子天界好友知道了, 怕是連夜都要卷鋪蓋跑路, 走在路上打個照面都要裝作不認識你。”

雲方雙手撐在後，笑道：“朋友，同路而行的才朋友, 背道而馳的終歸是路人。鬼王，說說吧，你後面還想做什麽？如今金花生，傀儡線都找齊了，你還要什麽神兵利相助？我可以幫你。”

“什麽條件？”

雲方側目，“我如果說我什麽也不圖，你會不會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張倫點頭，“那是自然。我覺得我這皮囊還沒有優秀到可以讓你迷迷糊糊深陷其中的地步。雖然我知道我很帥，但是我這份帥氣不足以讓你做到如此地步。所以，小方方，有什麽圖謀盡管說，我能給的一定給。”

雲方拍打著膝蓋上的酸楚，輕聲道：“鬼界有個讓你們頭疼不已的角兒，你破了天，把他給我。”

張倫原本輕松的臉上閃過一警覺，“我們地府讓我頭疼的角兒有很多，你說的是哪一個？”

“最頭疼的那一個。”

“四尾蛟？”

“沒錯。”雲方枕著床邊躺在張倫側，面朝夜空，道：“怎麽樣？難辦？”

張倫輕輕拂去雲方臉上的碎發，往他的邊挪了挪子，“不難辦，了上千年的東西，睜只眼閉只眼的功夫，丟了還不是正常的。不過小方方，能不能告訴我你要他做什麽？”

雲方斬釘截鐵道：“暫時不想說。”

“好來。小方方，我剛才在那邊覺到了一奇奇怪怪的地方。你要不要給我解釋一下？”

雲方不解，“什麽地方奇怪？”

“縱然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能把自己的神力一分為二，一半跟你回來，一半留在那裏理爛攤子。但是歸結底，你對他手腳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可能會吃醋？”

雲方嗤笑一聲，“吃你自己的醋？”

雲方上忽然一沉，張倫翻而上。

“小方方，你好記啊，小了一寸都能被你察覺。看來平日裏沒記我的好。來來來，你試試今晚的這一寸，補上了沒？”說著，張倫拿著雲方的一只手朝自己的腰下去。

山間的夜裏溫度驟降，白日裏多麽的溫暖和煦到了夜裏都是一個樣兒。

尤其是現在兩人還在屋頂，山風不大，卻能準無誤的刮過兩人的。

雲方睜著明亮的大眼睛，看著張倫後那一不怎麽圓滿的月亮，心中泛起無限漣漪。

忽的，手中一團灼熱。

雲方慌忙回神，“你”。

張倫得意道：“這種時候還走神？說，想誰呢？”

雲方想要走，被張倫一把按在原地，“你給我涼快涼快，太熱了。”

雲方冷聲笑道：“屋頂上嫌熱，你幹脆了去那邊的水潭子裏待著好了，保管你心涼。”

“說，想誰呢？”

雲方看著張倫微微染了紅暈的臉龐，調笑道：“想一個在夢裏差點被我搞的下不了床的家夥。”

“小方方，你知道你現在這麽說等于在對我發出邀請嗎？”

雲方：“我知道，我就是在邀請你。”

“小方方，我之前怕你懷疑，可都是收著的，如今我們都這麽著了，我再想收著可就不容易了。”

雲方空著的手摟上張倫的後頸，眸中霧彌漫，聲音沙啞，“巧了，我也是收著的。要不看看我們到底是誰厲害？”

“小方方，你的手暖和了嗎？”

“還沒，怎麽了？”

張倫將雲方的手加快了速度，一臉的，“我給你換個暖手的地方繼續暖。”

張倫微微俯，兩人膛在了一起，張倫笑道：“夜漫長，你不要著急，咱們慢慢來。”

兩人漸佳境，一切都是那麽順理章。

如果……

這屋頂再結實一點的話。

張倫忘了這是屋頂，更忘了這是雲老板和老白兩個窮鬼的屋頂，別說堅如鐵了，撐破天也就是能遮風擋雨。

張倫抱著半退了服的雲方從一堆茅草堆裏起來的時候，本來在床上昏睡的老白被這從天而降的巨響驚得從床上爬了起來，躲過了兩人加屋頂的砸。

老白看著雲方前襟淩，長發松散，臉微紅，還在疑。接著就看到了抱著雲方的張倫也是差不多的狼狽樣子，心中突然想到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老白：“那個…哎哎，你做什麽？你….啊！”

雲方站在一邊整理自己的衫，“你就這麽把他打暈了？下手這麽重，萬一醒不了怎麽辦？”

張倫一肚子的火沒出發，郁悶的不行，回話的時候也沒什麽好聲調，“有分寸，死不了。小方方，你們這屋頂該好好修繕了，這麽不折騰可不行。”

雲方笑道：“一個屋頂，你還想怎麽折騰？”

張倫轉念一想，也對，要不是自己突發奇想，一般人也不會跑上去做這種事。

“那今晚怎麽辦？離天亮還早著呢。”

雲方搖搖頭，“我那張床還沒有壞，一起將就一下吧。老白……”

“我看你們外頭茶桌夠大，讓他睡那裏，給他多蓋點就得了。”

雲方：“都給他了我們蓋什麽？”

張倫賊笑，“你蓋我，我絕對暖和。”

兩人把老白安置好，重新回到雲方的房間。

好在這屋頂不是連著的，隔壁的屋頂倒了，這半間僥幸躲過一劫。

張倫和躺在床上，對著雲方拍拍床板，“快來，我給你暖床。”

雲方突然想起什麽。

他走至床邊，從懷裏取出一顆琉璃珠子，舉到張倫眼前，“張，吃下去。”

張倫看了一眼雲方，“好吃的？”

“不太好吃，但是有用。你要是不想吃……”

張倫咽下珠子後咳嗽了兩聲，“有點噎人。小方方，有沒有順氣的東西。”

雲方眼中滿是驚喜，他單手挑起張倫的下，道：“我來給你順氣。”

瓣再一次撞在一起，一即發。

可憐的老白在外頭的茶桌上睡了一宿，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鼻涕都沿著臉頰流到了桌子上，拖出來一條長長的印子。

趕早上山的路人看到老白猶如死人一樣直的躺在桌子上，壯著膽子過去探了探老白的鼻息，確認還有氣，忙搖了搖老白。

經過了摔，驚嚇，著涼，老白睜眼後只覺得腦袋裏一團的棉花在砰砰砰的開花。

眼前的人看著眼生，對著自己嘰裏呱啦的說著什麽，可是自己就是聽不清楚。

直到後一聲穿天靈蓋的聲音，像是從自己腦袋裏的骨頭上發出來的。

“不該記得的東西不要記得，不然吃掉你的腦子。”

老白渾抖了抖，終于回了神。

“那個…幾位客，阿嚏，是喝茶…還是阿嚏阿嚏…對不住，我先去後面洗洗鼻涕。”老白從桌上跳下來，看著上的被子，心裏稍稍有些安，好歹還給我了一床被子。

才走兩步，就看到張倫大爺一樣翹著二郎，坐在一邊的橫梁上指揮著幾個幹活的工人，“那邊那個牆你們看仔細，要是病太多，也別修，直接推了重新蓋，給我蓋個鐵打銅澆的，別給我省錢。”

工人們連連點頭。

心想，這人肯定有病。

老白吸溜著鼻涕湊過去，“張公子，忙著呢？我家這屋頂是怎麽......”掉的？

老白看到張倫目不善，立馬轉口道：“我們家這屋頂年久失修，早就該翻蓋了。麻煩張公子了。看您這一打扮，容煥發的樣子，是回過孟府了？孟老爺知道您回去了？”

“嗯，回去換了服。怎麽了？還得和你報備一下？”

“不不不，我哪有那臉面。我是想問，張公子啊，我能不能提一個小小的要求？”

“關于什麽的？”

老白看了一眼正在忙忙碌碌的工人的背影，咽了口吐沫，壯了壯膽子，小聲說道：“能不能把我的房間和雲老板的隔得遠一點？”

“奧？”張倫心中大喜。

老白戰戰兢兢道：“我年紀大了，晚上呼嚕聲擾人。雲老板年輕，睡覺淺，挨得太近了我怕吵到他。能不能勞煩張公子翻蓋的時候，給我......”

“白老板都這麽說了，我肯定得給你面子。你們聽見了嗎？把這中間給我加出一間空房間來。不要讓白老板睡的不安心。”

“呵呵，對，睡得不安心，著實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