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下的京都城暗流涌，朝堂上各方頂級勢力，都從天武大帝對待清心樓一事的態度中，嗅到了一不同尋常的意味。

本是一場小小的沖突，但許家的那位二公子，這一次卻到了鐵板。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鞋。

只能說許家倒霉，京都這麼大，沒想到恰恰就到了那位北境回來的威武侯。

許多勢力的掌舵人，已經開始布置了后手。

但更多的員，則是抱著觀的態度。

……

外城，長樂坊。

這里龍蛇混雜，住的大多都是異國行商。

房屋建筑風格也和大周的飛檐翹角不同，多是二層平頂小樓。

一座民居的樓頂小屋中，雷音寺的凈無和凈能圍桌而坐。

房間沒有點燈，黑漆漆的，窗外稀疏的小雨拍打窗戶上，掩蓋了二人說話的聲音。

“趙公子所說的那位大周威武侯已經回京都了，而且已經和大禪寺的人接過了。”凈能籠罩在寬大帽檐下的臉有些凝重。

“那又如何？”凈無聲音平淡，“無論他們做什麼，我們暫時都不用手，靜靜的等著便是，這里和西疆不同，我們人，消息太閉塞了，貿然行事，說不定適得其反。”

“大周朝廷已經派人前往佛國，要不了多久，我們便可以明正大的在大周境弘揚佛法了。”

“你別忘了，夢魘一事，可是宗暗中策劃的，別人不知道，禪宗的人肯定知曉。”凈能皺眉提醒道：“萬一禪宗的人說了出去，大周朝廷限制宗境，那豈不是功虧一簣，徒給禪宗做了嫁。”

凈無笑了笑，毫不擔心，“禪宗這些年一心修佛，從不參與國事，佛國的大小事全由宗幾大寺的長老們決策，大周想要借佛門的手對付夢魘，就絕對繞不過宗。”

說著他看了眼窗外黑漆漆的京都城，繼續道：“再說了，你以為大周那些掌權人都是傻子嗎？就算大禪寺的人不說，大周朝廷也早就猜到了。”

“聽聞儒家浩然正氣可以克制夢魘詭異。”凈能有些不解：“既然如此，大周朝廷為何又同意讓佛國的僧境？”

“這就是大勢所趨。”凈無微笑說道：“如果計劃在晚上一年，那真就是徒勞無功，現在嘛，大周有浩然正氣在的儒家弟子又有幾人？”

……

左相府，茅廬居。

高青竹撤下了桌上的銅鍋，又忙著去燒水準備泡茶。

練的作，顯然是經常在做。

看著忙前忙后的高青竹，李牧有些不好意思，幾次想要起幫忙，但都被后者按了回去。

“您老好歹也是朝堂上的大佬，位高權重的，這些事，找個丫鬟做不行了。”李牧看向閉目假寐的高長青，忍不住開口道。

后者雙眼微闔，瞥了他一眼，還沒說話，就見高青竹拎著水壺走進來，聞言，開口解釋道：“這里很有外人來，父親這些年來喜歡清凈，除了上朝，幾乎都在茅廬居待著，就是府中的下人，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

說著，給兩人倒上茶，順勢坐了下來。

李牧拱手道了聲謝，轉而打量著四周，問道：“怎麼不見其他人？”

“你說的其他人是？”高青竹有些沒反應過來。

一旁的高長青睜眼，端起茶杯話道：“除了小，其他家中子侄，都送出京都了。”

“哦……李兄說的是這個啊！”高青竹反應過來，接著解釋道：“如今的相府，就只剩我和父親了，小妹被封了臨安郡主后，就搬出了相府，一直住在臨安郡城。”

說完，有些似笑非笑的看著李牧，又加了一句，“李兄想要見小妹，只能去臨安城的郡主府了。”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李牧大汗，難得的有些窘迫，連連擺手否認，“我就是好奇，偌大個相府人雖不，但就是覺有些冷清。”

雖然他有這個意思，但畢竟當著人家老爹的面，總歸是不好表現出來。

當初在南洲老家的時候，只是聽母親穆云說，高家大小姐長的國天香。

但他并未見過畫像，心中也是好奇的，和自己有婚配的高家大小姐到底是何模樣。

不說什麼傾國傾城，但愿能合眼緣便好。

等有時間，在的去看一眼。

高青竹含笑未語，給他添茶。

“年紀大了，總要為以后打算。”高長青坐直了子，認真的看著他，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希你不要怪老夫才是。”

高家派人前往南洲，和李老爹定下了這門婚事，表面看，確實有點以勢人的意思。

但對李家來說，又何嘗不是個機會。

那個時候的李牧，雖然詩出千古，一戰名，但還只是小小靖北縣的縣尊。

高長青在賭，也賭對了。

只是李牧崛起的速度，遠遠超出了他的意料。

以李牧如今的份地位，就算沒有他的扶持，也能在朝堂穩穩的站住腳。

這不得不讓他正視，此時說出來，也是不想讓李牧心中存有芥。

“您多慮了，晚輩要是有別的想法，今日就不會登府了。”李牧聽出了話中的意思，也能理解高長青的用意。

可能是穿越的原因，一直他都以一個局外人的目，看待這個世界。

對這件事好像真沒有任何抵。

前世的他，忙忙碌碌，一事無，對于結婚這種事更是想都沒想過。

有時候能被人看中，何嘗不是對自己的一種肯定。

很多事，換一個角度來看，未嘗難以接。

而且，高長青能放下份，親自跟他道歉解釋，也說明了對他的看重。

“如此就好。”高長青有些如釋重負，微微笑，看向李牧的眼神中滿是贊賞。

跟聰明人說話，不必多費舌。

李牧飛速崛起，他越發的滿意，同時心中又不免有些擔憂，開始做兩手準備。

一方面把家人都送出了京都，另一方面就是在看李牧對這門婚事的態度。

畢竟越是天資縱橫的讀書人，心氣就越高，更不喜歡被他人左右。

如今見李牧對這門婚事也并不反，心中的擔憂也用算是煙消云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