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
整座城市陷了深深黑暗。
一縷月華過層層烏云散落大地,讓這座籠罩在黑暗中的大城有了一亮。
原本這個時間還車水馬龍的大街,此時變得寂靜無聲。
除了巡街士卒偶爾路過的甲葉撞擊聲,腳步聲和星星燈火除外,再無一多余的聲音。
安康坊。
家家戶戶已經熄燈睡覺。
一片綿延起伏的大小宅院屋舍,在微弱的月下顯得有些蕭瑟。
一座無人居住宅院屋頂,兩道黑袍人影靜靜的立在影中。
“儒家,果然是深不可測。”
“凈無師兄,接下來作何打算?”材魁梧的凈能目看向黑暗中京都城,側頭詢問道。
“佛國對大周的了解還是太了。”
材修長,滿臉慈悲的凈無此時面上也出了一憂慮,沉默了半晌才繼續開口道:“希夢魘沒有那麼容易被消滅吧。”
兩道黑袍人影正是雷音寺的凈無和凈能。
也是七彩舍利,夢魘,僵尸,詭異一系列事件的始作俑者。
自竹林客棧白鎮奪得七彩舍利,放出詭異之后,兩人便一路潛伏到了京都等待時機。
詭異橫行彌漫之后,凈無便第一時間聯系了大周朝廷,想要借助消滅夢魘的名義,弘揚佛法。
朝堂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佛門的算計,但本沒有辦法。
這是謀。
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卻出現了意外。
儒家一脈浩然正氣,居然也能克制詭異。
也讓佛門的謀劃暫時落空。
如果儒家一脈解決了詭異,等待西疆佛國的絕對是大周的無的鐵騎。
而且,據佛國傳來的消息,西疆那位來自軍師聯盟的兵家大佬諸葛青,率領三十萬鐵騎已經在磨刀霍霍,駐扎在了佛國的邊境。
毫不懷疑,只要天武大帝一聲令下,整個佛國將會陷戰火之中。
以佛國目前的實力,絕對阻擋不住大周的鐵騎。
“京都有修出浩然正氣的大儒坐鎮,詭異本不敢靠近。”
“而且那位李侯爺已經進京了,萬一夢魘擋不住儒家的浩然正氣怎麼辦?”黑暗中,凈能低聲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威武侯李牧?”凈無眉頭微蹙,低喃一句,“果然是個不簡單的人。”
他想起了青洲那位趙公子所說的話。
佛國等了那麼久,萬萬沒想到儒家浩然正氣重現世間。
更沒想到浩然正氣可以克制詭異。
這是巧合?
還是命中注定?
凈無雖然是佛門中人,但他并不相信命中注定這樣的說法。
想了想,他突然角出了一抹笑意。
凈能一臉疑的看向他。
凈無收起那一抹角的笑意,淡淡道:“就算儒家浩然正氣能克制詭異,那又能如何?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嗯?”凈能眼神一亮,似乎抓住了什麼。
凈無見他沒想明白,緩緩開口問道:“大周儒家子弟有浩然正氣在的又有幾個?”
“師兄的意思是……”
“就是這個意思。”凈無看了凈能一眼,確定了他的想法。
“再等等吧,詭異蔓延的速度越來越快,遲早是需要佛門出手的。”
大周人口眾多,比他們想象的更要繁華。
遠比佛國那片荒漠的土地更適合修行。
冷清的明月升至中空。
皎潔月讓黑暗無所遁形,屋頂上的兩道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
清河郡城。
月讓黑暗無所遁形。
四道人影當空而立,一不,影被拉的極長。
李牧和凈明三名和尚雙目閉,神各異。
天空中是漫天的星辰,在他們的背后有一道巨大的影。
"呼呼~~"
忽然,一道骨悚然的聲響起。
李牧猛然睜開雙眼。
"嘎嘎嘎!"
一道巨大黑影快速朝他籠罩而來。
"吼~"
它沖著李牧又是一聲嘶吼。
李牧臉一沉,右手抬起一抹浩然正氣在指尖流轉,朝那黑影抓去。
但他的作卻戛然而止。
低頭一看,掌心空的,什麼也沒抓到。
"這是......幻?"李牧面疑。
"不。"凈明搖了搖頭,“這是夢魘的制造的夢境。”
三名和尚也在此時睜開雙眼,周淡淡金忽明忽暗,中低喃念誦著佛經,也似是在極力抵抗著什麼。
“夢境?”李牧再次打量著四周。
寂靜的城池,空無一人的街道,破敗的房屋建筑……
一切似乎也都沒有什麼變化。
他們依舊是在清河郡城中。
只不過他已經不記得剛才什麼時候閉上的雙眼。
“這麼說,我們現在是在自己的夢境中?”李牧歪頭問道。
凈明雙手合十,渾被佛籠罩,宛若佛陀。
他點點頭,輕聲說道:“這是夢魘編織的夢境,這其中不但有侯爺的,也有小僧和兩位師弟的。”
“夢魘還能同時讓我們出現在一個夢境中?”李牧心中震撼。
夢魘的能力太奇特了。
他們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夢中,竟還能彼此流。
一舉一,纖毫畢現,沒有一混沌。
天空中的明月,指尖拂過的寒風……
都讓他覺無比的真實,沒有毫的破綻。
“夢魘把我們帶了自己的夢境中,又把所有的夢境重合在了一起,制造出了一個更加迷幻兇險的夢境。”
凈智這時開口解釋道:“我們現在神所的是五重夢境,在這個夢境中不要相信任何人。”
他環視了幾人一眼,又開口提醒道:“包括我們。”
“侯爺小心。”
就在凈智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
眼角余瞥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三道人影正極速而來。
三人赫然就是凈明師兄弟。
那麼眼前佛籠罩的三人又是誰?
李牧心頭一驚,來不及多想,影一,極速倒退。
也就在此時,眼前佛普照的凈明三人突然化作黑霧瞬間侵襲而至。
速度比他還要快上幾分。
李牧瞳孔驟,一寒意自脊椎骨竄起,在后炸開。
渾的汗都豎了起來,影加快,如同閃電般掠向遠的夜中。
即便如此,他依舊覺背后有一寒意,像是有一柄鋒利的匕首在他脖頸上過,一寒流劃過皮,讓他心底一。
只覺一龐大的危機席卷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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