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上霧瞇起眼說：“就算他去國外也沒事，我們又不是找不到他！”

顧云臻挑眉，還可以這樣？

但的確可以這樣啊。

是他想岔了。

“好，我們告訴大哥。”

“你和大哥說就行了，我好困哦，先睡了。”

上霧整個人往被子里。

顧云臻垂眸睨著，仿佛在說：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媳婦兒！

噗~

上霧眉眼彎了彎，但頃刻，繃著臉，正道：“大表哥的應該還有其它問題，等大哥把他帶過來了，我把脈看看況。”

大表哥不會不信的醫，除非是連都治不好的病。

不然大表哥不會那麼反常。

但看都沒看，又怎麼知道治不好？

上霧的眉漸漸皺。

顧云臻也想到了，手平的眉。

“我會把利弊和大哥說清楚，你睡吧。只有養好，才有力給衡哥治病。”

上霧應了一聲好，就靠著他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顧云臻等睡之后，才輕手輕腳的下床，控椅離開病房。

上了車，顧云臻淡聲吩咐：“去顧氏集團。”

與此同時，秦家。

書房里，顧擎宇坐在沙發上喝著茶，已經連喝兩杯了，還沒想好怎麼開口。

把秦老爺子和秦北墨都給看急了。

說不說，其實比鈍刀子還讓人難。

秦北墨直言道：“你來我家，不會是單純的想喝茶吧？有什麼事你就直說，我們得住！”

從在醫院看見云臻那孩子坐著椅起，秦北墨心中就有了猜想，這會兒好友上門，又要和老爺子單獨在書房說，他便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只是白發人送黑發人，老天對他們秦家太殘忍了！

直到去年，他那從小走丟的小妹才找回來，而今年，竟是他兒子阿衡……

秦老爺子一聽兒子這話，瞳孔地震，臉剎那間變得蒼白。

他秦家的長孫，為國捐軀，死得其所。

只是連最后一面都沒見著，秦老爺子捂著眼睛，老淚縱橫。

顧擎宇一看他們的神就知道是誤會了，連忙開口：“抱歉，伯父，阿衡沒事。”

沒事？

阿衡沒事！！

秦老爺子和秦北墨齊刷刷的瞪著顧擎宇。

顧擎宇力很大，以拳抵口，清咳了兩聲：“咳咳，阿衡目前在軍醫院養傷，他傷到了眼睛，暫時失明，興許是擔心手不功，所以拜托我瞞你們，想等恢復后再回來。”

秦北墨：“傷了眼睛？”

秦老爺子：“失明？”

“你們別太擔心，阿衡已經配對了合適的角，手雖然有一定風險，但阿衡的主治醫生是楊國華，國最頂尖的眼科專家，有他在，阿衡的手就穩了。”

既然開了口，顧擎宇就沒有一瞞。

他也反復跟楊醫生請教過，確定他對手有把握。

顧擎宇鄭重其事的道：“我告訴你們，是因為阿衡遲遲不肯做手，我擔心拖得時間越長，對他越不好，所以你們去勸他，我覺得他應該會聽。”

秦北墨以為兒子傷得太嚴重，所以才要瞞著家里人。

但他知道楊國華，是他刀的話，兒子的手風險幾乎等于零。

“我這就訂機票！”

不管如何，先見到兒子再說！

秦老爺子看著他：“訂兩張！”

秦北墨反對道：“爸，您的不能坐飛機，我一個人去就行了，您放心，我就是用綁的，也會把他綁回來！”

❀❀❀

顧氏集團大廈，總裁辦公室。

顧奕樓上午送了小寶上學，又去了一趟醫院，到公司后連開了兩個會議，因為一個項目，連午餐都沒時間吃，一直忙到現在，終于有空歇一會了，顧云臻來了。

顧奕樓沒想到這個時候老四會來找他。

難道是？

他神陡變，聲音帶了一迫：“出什麼事了嗎？”

顧云臻眸幽深的打量他，須臾，低沉開口：“大哥，衡哥傷了眼睛，導致暫時失明，只要做角移植手，他就能重見明。”

顧奕樓先是擔憂，接著是疑，如果阿衡做了手，老四只要打個電話就行了，不需要特意跑來找自己。

“他是不是有什麼顧慮，還沒做手？”

看來還是大哥了解衡哥。

顧云臻回答：“衡哥沒答應做手。”

“胡鬧！”

顧奕樓斥了一句，語氣就跟對小寶說話似的，下一秒他反應過來，生怕弟弟發現什麼，飛速的看了他一眼，穩了穩心神，詢問道：“他現在在哪家醫院？”

顧云臻裝作什麼也沒看見，低沉開口：“在三哥那邊的軍醫院。”

顧奕樓按了按眉心。

不在帝城。

那他就要合理規劃時間了。

顧奕樓清楚阿衡做下的決定輕易不會改變，他不覺得自己去一趟就會讓他答應做手。

但事關他的眼睛，自然是越快做手，越早恢復得好。

“大哥，集團這邊忙的話，可以給我。”顧云臻沒有奪權的意思，只是不想看到他大哥太累了。

“不忙，你安心照顧弟妹和孩子就好。”

老四和弟妹久別重逢，弟妹又剛生了孩子，老四不僅要照顧和孩子，而且他自己的都沒恢復，他哪能把重擔在他上啊。

顧奕樓想著他可以白天在帝城工作，晚上去軍醫院勸說阿衡。

聞言，顧云臻‘嗯’了一聲。

如果大哥忙不過來，他應該會說的，到時候就讓爸坐鎮集團，反正他爸整天沒事四晃悠。

“我回醫院了。”

顧云臻出來很久了，擔心上霧醒來找不到他。

顧奕樓問道：“不多坐一會嗎？”

“不了，醒來看不到我會急的。”顧云臻控椅往門口走去。

顧奕樓：“……”

他說得弟妹好像很黏人一樣。

不過他們夫妻好，這是大家都高興的事。

顧奕樓將他送到地下停車場，看著他上車離去，這才返回辦公室。

“將汪特助進來吧。”

“是，大。”

顧五立即去找汪特助。

很快，汪特助走進總裁辦公室。

“總裁，您找我？”

“未來都有哪些工作行程？”

顧奕樓看著他。

汪特助將iPad里的最新工作行程表一一敘述。

顧奕樓思索一番，吩咐道：“那兩場晚宴，你出席吧。至于拍賣會，你把東西送過去就行了。”

汪特助愣了愣，都讓他去嗎？

“總裁，明天的晚宴是家的千金特別邀請您參加的。”他去算怎麼回事啊！

顧奕樓皺眉。

家，是三弟朋友的家族。

如果他不去，似乎有點失禮了，外人或許會覺得顧家不重視家，萬一影響到三弟和家千金的，就更不妥了。

“我知道了，其他的事沒問題吧？”

“沒有！”

汪特助又要放朋友鴿子了。

顧奕樓代道：“以后晚上的應酬能推的就推了，不能推的就你去吧。”

汪·不想加班·特助：“……好的。”

當天夜里，顧奕樓哄了小寶睡覺后，坐車前往帝城國際機場。

等他抵達軍醫院時，已經將近凌晨了。

他以為病房里只有阿衡一人，沒想到推門進去，阿衡的父親也在。

顧奕樓僵了一下，點頭打招呼：“伯父。”

秦北墨看到他，也是微微一愣：“奕樓來了啊。”

他下意識看向兒子，一直不給他反應的兒子，只聽了個聲音就盯著門口的方向，這讓他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失明？

顧奕樓滴水不的道：“我聽說阿衡傷了，過來看看他。”

秦亦衡溫聲開口：“我沒事。”

顧奕樓：“……”

他仔細看著阿衡的眼睛，以前這雙眼睛看過來是帶著的，顯得神奕奕，但現在，阿衡雙眼無神，目渙散空，沒有聚焦。

漸漸地，他皺眉頭。

這時，秦北墨打了個哈欠：“唉，人老了，扛不住了。”

顧奕樓見狀，擔憂的看著他：“伯父去休息吧，這里有我，您放心。”

秦北墨知道他們關系好，對他說服兒子答應手一事充滿信心，輕松的說道：“有你在，我肯定放心，阿衡就拜托你了，我得趕回去，不然他媽在家里會著急的。”

“好，您注意安全。”

顧奕樓送他離開病房。

秦北墨走到門口，回頭看一眼兒子：“臭小子，你就沒話對我說嗎？”

秦亦衡開口：“注意安全。”

“奕樓已經說過了！”

秦北墨希他能說點其他的，比如承諾他會很快好起來，這樣他回去也好跟老頭子差。

來之前，他是滿心擔憂兒子的。

來之后，他沒被氣出心臟病來還是多虧了這些年燒香拜佛。

秦北墨從沒想過向來不讓人心的大兒子竟然這般固執，難道做個瞎子，他還樂意的？

秦亦衡淡淡的詢問：“那您還想聽？”

秦北墨：“……”

行吧，他就不該指，就該讓他媽來！

若不是舍不得他老婆掉眼淚，他非得讓這臭小子低頭認錯不可！

秦北墨氣得扭頭就走。

顧奕樓將他送到電梯口。

秦北墨制止他再送，拜托道：“好了，奕樓你不要送了，回病房去吧。你幫我好好教訓他一頓，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讓家里人心，真是，幸虧他還沒有老婆孩子，不然都得被他氣跑了！”

顧奕樓神微僵，點了點頭：“我會勸他的。”

剛好，電梯上來了，秦北墨放心的進了電梯。

看著電梯門合上，顧奕樓站了一會，才轉折回病房。

病房里，秦亦衡已經等很久了。

聽到悉的腳步聲，秦亦衡繃著俊臉開口：“不管他跟你說了什麼，你都別聽他的。”

顧奕樓看著他的眼睛，皺了皺眉。

“樓哥？”秦亦衡心里莫名有一忐忑。

顧奕樓走到病床邊坐下，注視著他消瘦的臉龐：“這八個月，你過得很辛苦吧？”

雖是疑問句，但他的語氣卻是篤定的。

秦亦衡松了口氣，角揚起一抹淺淡的弧度：“我以為你會勸我。”

顧奕樓認真道：“阿衡，弟妹是小神醫，你應該相信的醫，不要諱疾忌醫。”

秦亦衡角微。

顧奕樓語氣著一子無奈：“我說了，你就會聽嗎？”

秦亦衡當即轉移話題，說起出海后，這八個月來所發生的事。

不過有危險的他一概沒說。

但又哪件事沒危險呢？

稍有不慎，他們就被神使組織的人抓去喂鯊魚了。

顧奕樓沒有拆穿他，認真聆聽，也知道了許多不為人知的事。

當聽到他們在島上無分文，只能靠四弟吹嗩吶賣藝得一點打賞錢過日子時，實在忍不住的笑了。

秦亦衡聽著他的笑聲，故意道：“如果你在，你的打賞錢會更多，我們會吃得更好。”

顧奕樓的笑聲戛然而止。

“不肚子就行。”倒也不必吃得太好。

秦亦衡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一時朗聲大笑：“哈哈哈哈……”

顧奕樓真是滿眼無奈。

他就很想看他流街頭賣藝嗎？

笑過之后，秦亦衡又接著講后面發生的事。

不知不覺間，窗外有線照了進來。

天亮了。

顧奕樓也該回去了。

他還要送小寶去學校。

“阿衡。”

顧奕樓打斷娓娓而談的秦亦衡。

秦亦衡：“怎麼了？”

顧奕樓：“我要回去了。”

“天亮了？”

秦亦衡扭頭去，仍然是一片漆黑，才想起自己看不見，他順勢閉上眼睛，躺下說道：“嗯，你走吧，我也要睡了。”

顧奕樓叮囑道：“你好好休息，如果在醫院吃得不習慣，我讓人給你送吃食過來。”

“嘖，不肚子就行了。”

秦亦衡把話還給他。

顧奕樓：“……”

“我走了。”

顧奕樓離開醫院，前往機場的路上才想起來，今晚要參加家的晚宴，沒辦法提早過來。

他不能讓阿衡繼續熬夜。

登機前，顧奕樓打電話給他。

“阿衡，我今晚有事，后天晚上我再來聽你講故事。”

手機那端，秦亦衡勾起的角瞬間拉下來，故作隨口一問：“什麼事啊？”

顧奕樓告訴他：“我要出席家的晚宴。”

家的晚宴有他重要？

呸！

秦亦衡不自然的輕咳兩聲：“家和你有生意上的往來嗎？誰邀請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