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

◎喜歡讓人面目全非，卻還甘之如飴。（二合一）◎

寶言說完這一句話便後悔了。

說這種話是什麽意思？顯得像在邀功似的……倒當真有幾分矯。

吸了吸鼻子, 用手背去眼淚，止住了哭聲。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告訴沈沉, 有所改變了，或許是因為沈沉一向看不慣弱可欺的模樣，幾次都勇敢一些，某種意義上來說，正如一個諄諄教導的夫子。倘若夫子教導了學生，可學生卻油鹽不進，那不是很失麽？不想讓沈沉失。

而沈沉的回答更是寶言作僵住。他的語氣，寶言想到在崇平縣時, 沈沉與假裝演戲的時候。

寶言眸微，看見沈沉邊的笑意, 他的眼神脈脈，是對……

心忽然突突地跳起來。

沈沉看著的眼睛, 亦有些心。他緩緩湊近, 眸落在嫣紅的上，盡管還未到，但腦海裏已經想象到那種滋味。

曾經被他無比嫌惡的換津涎, 如今卻被他求。

這便是喜歡, 比世上什麽毒藥都要厲害, 簡直讓人面目全非，卻仍沉溺其中，不想自拔，甚至甘之如飴。

就在雙即將相的時候，馬車卻突兀地停了下來。

寶言晃了下, 撞進沈沉懷裏。這一晃, 什麽旖旎氣氛都沒了。

寶言後知後覺意識到方才差點發生什麽時, 不雙腮勝晚霞，待馬車停穩後趕忙從沈沉懷裏出來，坐好坐正，理了理頭發。

沈沉眸沉，正問發生何事。

便聽見了門外傳來一道年男子的嗓音，還有幾分悉。

“莫姑娘，請原諒我的唐突。”

正是周至行。

寶言聽出了周至行的聲音，心中一跳，無端有幾分心虛地看了眼沈沉。這幾日沈沉天天都來找，占據了的生活，都把周至行求娶之事給忘了。

若算算日子，早該在昨日便給周至行答複。

周公子這是等得急了，所以親自上門來堵人詢問的答案了麽？寶言不由咬，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說來也是巧，昨日周至行沒等到寶言的答複，便打算今日去尋，這麽巧就在街上看見了小桃。小桃站在馬車旁邊，周至行認出小桃，自然而然認為馬車裏坐著寶言。

這馬車雖是沈沉的，但他并不想大張旗鼓出宮，因而馬車上沒有任何東宮的標志，從外邊看自然看不出什麽。偏偏平生方才留在了添香樓，理沈慶安接下來的事。

沈沉亦看了眼寶言。

寶言已經心如麻，怕沈沉開口說什麽，先一步開了口應周至行的話：“周公子。”

周至行聽見寶言的聲音，心中欣喜，又摻了幾分不安。他不知道寶言昨日的爽約是何種意思，是單純有事絆住了手腳，還是說不願答應他？

“莫姑娘，若是你不願答應我的求娶，其實可以但說無妨。我不會介意任何，我向你表明心意，只是想告訴你我的心意，并不是一定要你給我一個回答。所以你不必為難，也不必顧慮傷害我。”周至行接著說。

一字一句落在沈沉耳朵，每個字都讓他臉更沉一分。

他是什麽意思？他也向寶言求娶了？幾時的事？為何寶言一點都不曾說起過？

難怪不肯直接答應自己的求娶，竟是在自己與周至行之間猶豫？

這個念頭讓沈沉心裏仿佛堵了一塊鐵，還是燒紅的，他既憋悶又煩躁。

他不能直接勝過周至行，于沈沉而言，已經是莫大的屈辱。他自事事皆是第一流，從未輸給過任何人，不止是勝，甚至是遠勝。

沈沉深吸一口氣，滿臉怨念地看向寶言。

寶言被沈沉盯著，頭愈發低下去。自知心虛，被沈沉這麽一看，便更心虛了。

此事實在太過尷尬，寶言只好哀求地看向沈沉，以氣聲說：“殿下，您能不能先別說話。”

沈沉一聽的話，更不舒服了。

這是什麽意思了？覺得他說話影響到周至行了是麽？

沈沉角拉下去，臉臭得比任何時候都厲害。雖如此，卻當真沒有說任何話語。他如霜的眼神示意寶言，最好趕拒絕他。

寶言松了口氣，朝簾子外說話：“周大哥，此事能不能改日再說。我今日……有些不方便。”

簾櫳外的聲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好，那改日。”

寶言正要松口氣，側的沈沉忽然欺而上，將堵在車廂壁與自己膛之間。他此刻冷冰冰一張臉，實在太有迫，寶言不由有些張，心撲通撲通地跳。

手擋在沈沉口，試圖拉開一些與沈沉的距離，但并沒有任何作用。沈沉的臉近在咫尺，氣息噴灑在寶言下上，語氣不容拒絕：“為什麽不拒絕他？為什麽要改日再談？”

寶言只是覺得周至行是個好人，他既然向自己表明心意求娶，也應該好好地回應，哪怕是拒絕。但是此刻，顯然不能做到好好地回應。

想解釋，才張開一條隙，便被沈沉堵住。他的舌輕易鑽的齒之間，滿腔怒意都在這個吻裏發洩出來。

寶言只覺得裏一陣狂風驟雨，從麻到舌，承不住。本能地想要抓住什麽，手攥住沈沉襟，卻被沈沉捉住，將手指據為己有，按在車廂壁上。

幾乎要不過氣來，本就漉漉的眼睛再次，氤氳水汽。

周至行卻還沒走，又關切問了句：“莫姑娘是否子不舒服？聽著聲音有些虛弱。近來換季，容易染風寒，莫姑娘千萬保重子。”

沈沉越聽周至行說話越不快，便愈發加深這個吻。他瘋狂從寶言裏汲取津涎，舌纏在一起，勾出晶瑩的水。

寶言只覺得自己是條魚，隨水而，理智已然被這陣狂風驟雨卷得然無存，怕被風浪卷走，只好本能地在水中找尋浮木攀附。抓著沈沉的手，雙眸迷離。

周至行不知發生什麽，皺了皺眉頭，又喚了句：“莫姑娘？”

馬車外的小桃看得尷尬，知道馬車裏不止有寶言，還有沈沉。這也太尷尬了，兩個向小姐求娶的人湊一塊了。太子聽了周大人的話，定然會不快吧？

小桃想了想，主替自家小姐解圍：“周大人，我家小姐今日子確實不大舒服，當真抱歉。不如改日，等子好些，再親自與你致歉。”

周至行不是咄咄人的人，聽見小桃這麽說，自然沒再繼續糾纏，只叮囑了幾句要寶言照顧好自己，便離開了。

寶言不知道周至行何時離開的，待神智複清明過後，已經過去許久。微微腫著，亦是麻的，舌頭也發著麻，整個人都發著，深深呼吸。

沈沉看著這副模樣，心中又憐惜不已，手替順發。作滿含，聲音卻仍是冰冷，問：“孤哪點比不過周至行？”

寶言略略擡起眼簾，眸中的水霧散開了些：“殿下自然樣樣都比周大人好的。”

沈沉無聲冷笑：“那你為何竟猶豫不決？你是不是不止猶豫不決，還想拒絕孤，選周至行？”

先前所說的拒絕，方才不肯明說的拒絕，不正說明了這一點嗎？

寶言被他問得心虛，將視線垂下，落在自己膝頭，只道：“我……只是覺得，我與殿下并不合適。”

沈沉高大的影籠罩在寶言頭頂，咄咄人：“哪點不合適？”

寶言道：“殿下是天之驕子，我只是個小小庶，配不上您。”

沈沉說：“配不配得上，孤說了算。孤說你配得上，你便配得上。”

寶言心一跳，又道：“皇宮生活……也不適合我，勾心鬥角，詭譎莫測，殿下也知曉我腦子笨，定然過不來的……”

沈沉道：“孤娶了你，自然會護好你。你不信孤？”

寶言不敢說不信，想殿下這麽優秀的人，若聽了說不信，定然愈發不快了。只好又搬出一句：“皇後娘娘與聖上也不會同意的……”

沈沉說：“是孤要娶你，又不是他們娶你，他們不同意又如何？何況孤自然會說服他們同意。”

寶言啞口無言了，能想到的借口似乎都被沈沉反駁。

沈沉見低頭不語，語氣稍微緩和了些，道：“現在你可以答應孤了吧？”

寶言卻還是搖頭：“可距離您說的考慮的日子，還沒到呢。”

沈沉氣笑了。

可真是……簡直將他的驕傲狠狠踐踏，偏偏他還舍不得氣。

“行，你繼續考慮。”沈沉說罷，轉過了，渾上下寫滿了他很生氣四個字。

寶言也不敢說話，二人便一路無言到了莫家附近。寶言從沈沉馬車上下來，看了眼仍舊不看的沈沉，道了聲再見。

沈沉看著的背影，咬了咬牙。

寶言因裳被扯爛了，上還披著沈沉的鬥篷，回了莫家。步子很快，避開了人，回到春雨閣。

小桃趕讓們準備熱水，伺候寶言洗了個澡。寶言脖子上被沈慶安掐出一道紅痕，在白皙的上顯得頗為醒目，小桃看得目驚心，滿眼都是心疼。

小心翼翼給寶言上藥，心裏極了。小姐明知道過來有可能發生什麽，卻還是願意為了來。

“小姐。”小桃吸了吸鼻子，眼眶紅紅。

寶言拍了拍的手，扯出一個笑容：“好啦，已經沒事啦。我好累，想睡一會兒，你也去休息一會兒吧。”

小桃趕了眼淚，點點頭，退下之前，將寶言的床鋪好。

“小姐，你好好休息吧。”

寶言嗯了聲，下繡鞋，鑽進被衾，蒙住腦袋。腦子裏回想著沈沉說的那些話，他似乎已經想得很周到，一點兒也不是一時興起。

寶言心裏那座山峰搖搖墜，不停往下掉小石塊。承認，真的很搖。

這些日子，沈沉的舉都看在眼裏，怎麽可能不搖呢？只是一個普通的子，沒有鐵石心腸。

將被衾往下扯了扯，出自己的腦袋，長嘆一聲。日將床頭的花瓶以及花枝的影子映在床帳上，寶言移開視線，不再去看。

之後兩日，床頭那花瓶中的花沒有再更換，沈沉這兩日都沒再來，似乎當真要冷靜考慮。

寶言想，殿下肯定生氣了。

殿下那般優秀的人，生氣似乎也是應當的……嘆氣，很是苦惱。

-

莫清珠這幾日都沒能找上寶言的麻煩，院子裏的人攔得嚴嚴實實，不許莫清珠進去。莫清珠心中不快至極，恨不得讓寶言消失在莫家。

這幾日梁王世子出事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沈沉攔了消息，外頭只傳沈慶安得罪了人，并不知沈沉與寶言牽扯其中。莫清珠對梁王世子雖沒什麽好印象，卻也好奇聽了一，聽見是在添香樓出事的時候，電石火之間，想到了寶言。

若沒記錯的話，莫寶言的生母便是添香樓的人。莫清珠并未見過寶言的生母，關于的一切都是聽說的。聽說那子很漂亮，當時將莫伯遠迷得不著四六，要死要活要納進門，後來沒，那子便一直留在添香樓，直到後來那子托人送來莫家一個嬰，便是寶言。

莫清珠喃喃自語：“添香樓裏的人，能有什麽好東西？指不定，就不是爹爹的脈。”

莫清珠腦子裏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若是莫寶言并非爹爹的脈，莫家自然容不下，那便不能再在自己跟前礙眼了。

攥了拳頭，激地吞咽了聲。

至于到底是不是爹爹的脈，哪裏有人真的知曉？從前爹爹堅定認定是，所以才留在了莫家，了莫家四小姐。但若是能讓爹爹認為不是呢？

是不是，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爹爹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