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就差把在意寫臉上。◎

小桃應下, 很快去問了驛站的人，回來答複。

驛站的人聽了小桃的話, 忙不疊答應。原本出了這事就膽戰心驚，怕怠慢太子殿下，誰知道就這麽好巧不巧呢。

今夜那些菜，別說殿下吃不習慣，就他們自己吃在裏都有些難以下咽。

既然殿下邊的人願意自己下廚，他們求之不得，甚至在想，殿下邊的人廚藝應當很好吧。不論如何, 肯定比今晚那些難吃的菜味道好，這樣他們也能蹭些吃的。

寶言得了答複, 當即下樓。

驛站的屬們候在樓下，領寶言去往後廚。

屬們不久前已經見過寶言, 當時見這位跟在太子殿下邊的紅知己, 國天香，妖嬈豔，幾人心中還暗暗思忖殿下沉迷溫鄉, 出門辦事竟還帶著紅袖添香。

這會兒見竟要親自下廚, 不免有幾分驚訝, 亦抱些狐疑態度。

長得這般漂亮的子，會下廚麽？

該不會只是為了討殿下歡心，做做樣子，其實廚藝水平比他們今夜做菜那屬還不如吧？

幾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讀出同樣的擔心。為首的那驛站屬端出一個殷勤的笑容, 給作介紹起後廚的配置。

先不論這子廚藝如何, 既然殿下出門都帶著, 想必極為寵。既然如此，那他們就不能得罪。

再說了，就算做得不好吃，那也怪不到他們頭上。

“莫良娣，這是咱們驛站的竈臺與廚，您若是有什麽不明白的，可以問下。”屬說罷，聽見眉目豔麗的子嗯了聲，道了聲謝。

說話聲音倒是溫，這模樣這嗓音，難怪殿下喜歡。

幾位屬退至一旁，不敢退得太遠，怕萬一不會做飯，待會兒搞出什麽事，還來得及補救。

寶言不知他們的心思，利落將袖子用襻膊挽住，問他們要了件圍系上。待昨晚準備工作，將手在木盆裏洗淨，幹水漬，轉去竈臺旁邊看有什麽食材。

竈臺上的食材有新鮮豬、小蔥、青椒、冬瓜、菜心等，還有幾只沒殺的，寶言咬了咬，思忖可以做些什麽。

同楊大廚學做菜的時日尚短，其實會做的菜還不多，不過想來做菜的功夫大差不差，可以舉一反三。那就做一道小炒，一道素燒冬瓜，再做一道蔥油，以及一道白灼菜心好了。

雖說四個菜對殿下來說興許略顯寒酸，可今夜時間有限，也沒辦法了。

寶言看了眼外頭昏黑的天，得抓時間了。

看了眼那幾只活蹦跳的，面難，看向驛站的幾位屬求助：“那個……我沒殺過，你們能不能幫我殺一下？”

幾位屬亦面面相覷，這位莫良娣似乎果真是廚房新手，只是這提出來的要求……他們也無法滿足啊！

他們幾個也不會下廚啊，今夜還是趕鴨子上架，勉為其難。那雖然被綁住腳，可仍然活蹦跳，幾個人對視一眼，都尷尬地笑了笑。

寶言從他們尷尬的笑容裏看懂了他們的意思，也不想為難，只好嘆氣：“那算了，今夜便不殺，不吃了。”

只是一葷兩素，聽來更寒酸了。

幾位屬悻悻發笑，這他們也實在幫不上忙。

寶言嘆了聲，轉而先將豬洗淨，切厚薄均勻的片，再將青椒洗淨，去除辣椒籽，斜著切段，一并放盤中備用。冬瓜用清水洗淨，削皮後切塊，放盤中備用。菜心亦洗淨備用。

小桃在一邊跟著幫忙洗菜備菜，節省時間。

待都準備好，已經過去兩刻鐘。

寶言看了眼廚房角落裏那幾只，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估量了下自己手的可能。而後得出結論，可能為零。

忽然靈機一，想到了沈沉。

殿下武藝高強，殺只應該不在話下吧。

看向碧月，附耳說了幾句，碧月驚得睜大眼，“那……奴婢替良娣轉述。”

寶言走後，沈沉在房中靜靜坐著，因為那幾道難吃的菜心更加壞起來。

聽見敲門聲，平生打開門，見是碧月，放進來。

碧月一臉為難，為寶言傳話：“殿下，良娣說，有一事請您去後廚幫忙。”

沈沉抿，問：“什麽事？”

碧月哪裏敢說，只好道：“良娣說您去了就知曉。”

沈沉呵了聲，這是發現自己使小子是多麽無理取鬧且沒用，終于決定向他求和了麽？定然是做了幾道他吃的菜，借此獻殷勤。

直接送到他房中不就行了，為何還要他去一趟後廚？

沈沉稍加思索，明白了緣由，定然是想表現做菜多麽不容易，好給自己一個臺階，也讓他心疼。

他們還說單純，這小心思彎彎繞繞分明也不。

沈沉十分勉為其難地跟著碧月來到後廚，已經擺出架子，他不會太輕易原諒的，否則下回還會這樣耍子，得寸進尺。他必須得先冷一冷，而後再原諒。

沈沉到後廚時，後廚門口著幾位驛站的屬，見沈沉來，忙不疊行禮參見。他們站在門口，目驚豔地落在寶言上，那目讓沈沉有幾分不悅。

就在碧月去請沈沉的間隙，寶言已經將冬瓜下鍋燒，香味飄在廚房裏，飄進大家的的鼻子，讓幾位驛站的屬有些刮目相看。

原來這位莫良娣當真會做菜，還做得這麽香，是他們小瞧了。做得比他們好多了，香俱全，味道肯定也不差。

又貌又溫，還會做菜，這樣的子得殿下寵，一點也不意外。甚至還有幾分讓人羨慕，倘若能有一位這樣的小妾，再得一位賢良淑德的妻子，那人生該有多麽幸福快活。

沈沉下不悅，大步進略顯仄的廚房，語氣冷冷：“找孤有什麽事？”

他的下已經高傲地微微擡起，勝券在握等著寶言的主求和。

他自然也嗅見了食的香味，縱然他口腹之不重，可今日一整日舟車勞頓，夜裏又吃了那麽難吃的東西，這會兒還是被這香味勾出一些癮來。

寶言見他來，將手洗幹淨，又幹水漬，這才趕上前一步，停在沈沉跟前，手輕扯了扯沈沉的袖，喚了聲：“殿下。”

“呵。”

寶言深吸一口氣，指了指角落裏的幾只：“是這樣的，殿下，我想做給您吃，但是我不會殺。他們也不會殺，殿下文武雙全，殺這種小事肯定不在話下吧？”

眨好看的桃花眸，聲音滴滴，顯然在撒。

沈沉角微微垂下，好大的膽子，他過來就是為了讓他幫殺？

他堂堂太子，他去殺？

沈沉要氣笑了，冷冷地掃了眼寶言：“你再說一遍？”

寶言了脖子，聽出了他的不悅，小聲道：“求你了殿下，這裏只有你能幫我。”

“不可能。”沈沉拒絕。

寶言眉目耷拉下去，有些失，其實也知道功幾率不大，殿下份尊貴，怎麽可能同意做這樣的事？

“那……今晚就只能一葷兩素了。”

沈沉臉更不好，他堂堂太子，居然要過這麽寒酸的生活？

但他看了眼那明顯不幹淨的，還是拒絕得幹脆。

若了那幾只，他恐怕今晚得沐浴三遍，都洗不幹淨。

寶言癟著，嘆了聲，目忽然落在沈沉後的平生上，再次眼前一亮。

平生是沈沉的近隨侍，是會武藝的，他肯定可以幫自己。差點忘了這茬了，對了，還有那些侍衛們，還有程世子，也都會武藝呀。

寶言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怎麽方才沒想起來呢？早知道都不必殿下來，平生來就好了呀。

“平生！你會殺嗎？”寶言大眼睛看著平生，眨眨。

沈沉周遭的溫度當即降到冰天雪地，平生顯然知到了，“良娣……這……不太好吧。”

寶言勸說：“可是你若是不肯幫我，殿下就得吃一道菜啦。你就幫幫我吧，只要將殺了就好了。”

沈沉眉宇之間黑雲城，還敢對平生撒？

他似笑非笑看向平生：“既然莫良娣開了口，平生，你便幫幫。”

沈沉說罷，轉離去。

平生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但殿下又發了話，只好著頭皮幫寶言把殺了。殺完，平生小聲勸寶言：“莫良娣，您也看見了，殿下今天心很壞，待會兒您尋著機會哄哄他。殿下生氣起來，大家都容易倒黴。”

寶言當然看出來沈沉生氣了，撇了撇，心想還不是為了殿下的，他還生氣，一點也不近人。

便又想到白天沈沉說的那句話，寶言一聲嘆息，繼續做菜。

沈沉生著悶氣回了房間，不痛快極了。

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氣自己？

沒錯，一定是這樣。

沈沉從口長吐一口氣，還是不悅。越是想讓他在意，他越應該不在意才是。

可心口仿佛堵了一塊漲水的棉花，漉漉沉甸甸。

程玉心緒不佳，抵達驛站後晚飯都沒吃，便睡了一覺。這會兒才醒來，他了個懶腰，去找沈沉。

一進門便瞧見沈沉一張冰塊臉冒著冷氣，顯然在不高興。

程玉進門，在沈沉旁邊坐下，自顧自倒了杯茶，問：“殿下這是怎麽了？誰惹你了？”

沈沉沒好氣：“自然是你口中那位單純的莫姑娘。”

程玉來了興致，他認識沈沉這麽多年，可甚見他會因為別人氣這樣。尋常若旁人惹他不快，他會記仇，但還沒像現在這樣，像一只炸了的貓。

見，太見了。

“莫良娣怎麽你了？”

說起來沈沉就煩，“先是莫名其妙沖孤發脾氣，給孤臉看，也就罷了，方才竟然孤去殺。”

程玉一口茶水嗆到，忍俊不：“什麽？殺？”

沈沉斜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你再笑就滾出去。

程玉勉強住笑意：“然後呢？”

沈沉說：“孤怎麽可能答應？被孤拒絕，竟然平生幫殺。”

程玉頷首，分析起來：“那看來莫良娣就是單純地想找個人幫殺，沒有別的意思。雖說殿下您去，的確有些不對，可說到底，還是為了您好嘛，也是為了您能吃上道菜，您幹嘛這麽生氣？”

沈沉冷哼一聲，縱然如此，他還是不高興。

“簡直膽大包天，越來越不把孤放在眼裏了。”

程玉了下，又問：“您說與您耍小子，這又是為何？”

沈沉將白日的事說了：“孤難道說錯了麽？天下的可憐人本來多了去了，倘若個個都得同，那得同到什麽時候？”

程玉了解沈沉的子，許多事上，他比旁人更為冷漠，從他的思維方式來看，這當然沒錯。但顯然寶言不是這種思維方式，寶言亦不了解沈沉，自然便會誤會他。

“你們只是想法不同，莫良娣心存善意，又頗為，這才有些誤會吧。您同解釋一番，這誤會自然能解除。”程玉認真出主意。

沈沉只淡淡說：“孤絕不會哄，什麽份，值當孤浪費口舌麽？既然誤會，耍小子，便自己耍去吧。孤可不在意。”

程玉再次忍俊不，不是，殿下，你這還不在意？就差把在意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笑什麽？”

程玉說：“莫良娣還有本事，能殿下為緒起伏至此。”

沈沉愣了瞬。

【作者有話說】

小沉：各種不爽，居然不跟我求和，居然找別人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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