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你是不是專程趕回來？……

心外科年會的前一天, 時秒接到司機陳叔的電話，問現在是否方便，給送東西過去。

陳叔又說, 不方便沒關系，只要辦公室有人就行。

時秒下午沒手, 正在準備明天的演講。

“陳叔, 您不用上來，我下樓拿。”

“你拿不完, 三件大件兒。”

“……”

箱的辦公用品？

放在辦公室用的東西，除了辦公用品，暫時想不到別的。

幾分鐘後，陳叔與另一個人提著幾個箱子上樓。

閔廷給買了咖啡機，還不止一臺，咖啡豆和咖啡也配的很足。

辦公室靠牆邊有幾張桌子, 咖啡機擺上面正好。

他們年輕同事沒幾個人不喝咖啡，甚至一天兩杯, 以前有同事向主任提議過買個咖啡機, 主任說咖啡機他家裏有, 免費提供, 但買膠囊咖啡的錢，科室裏沒那麽多經費, 又考慮到有人不喝咖啡，最後不了了之。

于是不同事提議大夥兒湊錢買，主任說, 歇著吧，早晚因為你多喝一杯他喝一杯的覺得自己吃虧。

不過主任每個月都會自掏腰包請他們喝幾次咖啡或茶飲。

有了閔廷送的咖啡機，主任的錢可以省下一筆。

時秒：買個膠囊機就夠了, 半自的用不著。

半自咖啡機磨出來的咖啡當然好喝，但沒那個時間和耐心，技也不行。

閔廷正在大會現場，空回道：半自那臺專門買給姜洋用，到時讓他分你一杯。

到底生活講究的人最了解講究的人，姜洋從不喝速溶咖啡，膠囊咖啡喝的也，對現磨咖啡有獨鐘。

閔廷：咖啡和咖啡豆是婁維錫提供，他說只要他活著一天，你們心外的咖啡就一天不會斷。

時秒：讓他下個月來複查。

閔廷倏爾笑了，明知開玩笑，還是順著說：好。

旁邊的傅言洲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好奇心驅使下，本能掃一眼這位大舅哥的手機，看他到底在看什麽，掃到了閔廷聊天框備注：老婆

原來是在跟時秒聊天。

閔廷隨後點開婁維錫的頭像，因為原因，本屆互聯網金融大會婁維錫沒能參加，只在今天中午參加了午餐衛星會。

閔廷：下周記得去醫院複查。

婁維錫：？

閔廷：時秒讓你過去複查。現在心外科所有喝咖啡的醫生都心系你的健康。

婁維錫終于反應過來什麽意思，哈哈大笑。

婁維錫：那個姜洋的應該最關心我，他好像特喝咖啡。

姜洋下午去了實驗樓，五點半才回來，進辦公室看到桌上的咖啡機和咖啡豆，激道：“我去！”

市面上最好用的半自咖啡機，來自拿馬莊園的咖啡豆，簡直為他量定制。

何文謙剛下手，他懶得煮咖啡，直接在膠囊機接了一杯，告訴姜洋：“閔總送我們科室兩臺咖啡機，咖啡豆管夠。”

姜洋看向時秒：“時總，這半自咖啡機，你也用不著吧。”

全自削皮都無法堅持用的人，別指能手煮咖啡。

時秒：“那臺專門給你買的。”

“替我謝謝閔總。”姜洋去洗手煮咖啡，決定在同事面前一手，拉個花給他們瞧瞧。

“我也學學。”何文謙站在一旁饒有興致看著，他今天的手將近七個小時，站了會兒太累，拖把椅子過來坐著看姜洋是怎麽煮咖啡。

姜洋這雙手不僅拿手刀夠穩，拉花也是令人賞心悅目。

何文謙還沒看明白，一只雙翅天鵝完工。

“不錯不錯。”何文謙站起來，撈過手機拍了張。

姜洋端起咖啡，把第一杯捧到了時秒桌上：“時總，你的。”

時秒不客氣：“謝謝。”

姜洋第二杯拉了一朵花玫瑰，給了一直在旁邊給他拍照的何文謙。

直到主任找他，他也沒能喝上自己煮的咖啡。

時秒的咖啡還沒喝完，母親發來消息。

趙莫茵在住院部樓下，讓兒有空的話下去一趟。

夜裏的航班飛波士頓，走之前來看看時秒。

時秒喝完杯裏的咖啡，拿上手機下樓。

趙莫茵送來兩大袋零食，足夠他們科室吃幾天，零食都是親自挑選，盡量挑熱量低，糖分低的，除了草莓，兒點名多買點。

“我要出國幾天，你論文評選出了結果，發消息告訴媽媽。”頓了下，“你爸確定參加吧？”

時秒點頭：“參加。”

“讓他給你錄個視頻。”趙莫茵沒再多提前夫。

“去出差？”時秒關心道。

趙莫茵：“嗯。”

不算實話，但也不算說謊。

出差只是其一，只在波士頓待一天理公司的事，其餘都是私人行程。

葉桑與這兩天總算舒服點，約著朋友出去散心了，終于有空忙自己兒的婚禮，和邵思文約好在黎時裝周面。

理好波士頓那邊的事，順便去曼哈頓看看葉爍，之後飛黎。

至于去看葉爍，說來話長，葉爍給買了一件，當時還納悶，怎麽突然給買服。他那個眼，真是什麽醜買什麽，款式和沒一樣能湊合，但還是高興。

誇了那麽多，葉爍聽完只是悶悶地嗯了一聲，之後沒說兩句就掛斷電話。

葉懷之後來打電話給，說葉爍想當閔廷的伴郎，不過閔廷沒接話，婉拒，葉爍心不好，打個電話關心關心。

波士頓到曼哈頓，轉個機的事。

小兒子與大兒子都在曼哈頓，趙莫茵說：“我再去看看葉爍，本來還想去看看你哥，又怕他手太忙，嫌我給他添麻煩。”

時秒口而出：“不會，你去看看我哥吧，他怎麽會覺得你添麻煩。”

趙莫茵無聲點了點頭，不知為何，突然間想到他們兄妹倆小時候的一些畫面，鼻腔發酸，兒的頭發，“上去吧，我得去機場了。”

道了一路平安，時秒拎上兩袋零食走進住院部。

趙莫茵扶著車門，一直看著兒走進去，好一會兒都沒緩過神。

時秒拎著兩大袋不不慢往辦公室走，沒想到遇到了主任。

顧昌申正低頭看病人的檢查報告，餘裏，兩個超市購袋闖進來。

除了時秒，不會有其他人。

他緩緩擡頭，推了推眼鏡，零食多在全院出名，連門衛室的保安都知道，姜院長還在例會上批評過他們科室，說一個個不手時都在吃零食，像什麽話，他管管。

平時他看不見拿著零食就算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今天被他逮個正著，那就不能再裝瞎，罵兩句還是要的。

時秒搶先開口：“主任，我和閔廷邀請您當我們證婚人，那天您可要到場。”

“……”

顧昌申被弄得措手不及，想罵人的話憋在心口，上不來下不去，看看手裏的零食，手一揮：“…拎著哪兒涼快哪待著去！”

時秒笑：“證婚人的事，您別忘了啊。”

顧昌申：“還沒老糊塗！”

時秒回到值班室，把需要冷藏的放冰箱，常溫的分了一半給隔壁值班室，剩下的拿到辦公室，往咖啡機旁邊一放，誰想吃自取。

辦公室格外安靜，其他人都下班，姜洋泡了一下午實驗室，這會兒正在補病歷。

時秒順手拿了一袋草莓丟他桌上：“還不回去？”

“謝了。”他直接打開來，撕開一枚充，“不急，回去也沒事。”

時秒對他有很大改觀，除了無意識的傲慢，人靠譜，他每晚回去前，都會去趟ICU，看看他負責的病人，一一給每個家屬報個平安。

時秒自己拆了一袋果幹吃，想起來問他：“30床老太太現在什麽況？”

老太太的手很順利，今天是後的第二天。

姜洋：“還沒離呼吸機，明天應該可以。”聽小閨說，手那天他們夫妻倆和姐姐在手室外等著，老太太手前還特意叮囑大閨，說自己不怪婿，他專心手。

十點鐘，姜洋關電腦，拿上手機去ICU，他的幾個病人只有一個換瓣，其他都是搭橋。

搭橋的病人裏有個今天醒了，見到姜洋直喊疼。

“姜醫生我不了了，我疼啊。”

“我知道。”

可沒有辦法。

“出院後戒煙戒酒。”

“打死我我也不喝酒不煙了。”

“姜醫生，能不能把我腳松開，我難。”

那當然不能松。

姜洋把這個病人的況反饋給家屬，讓家屬夜裏能睡個好覺。

最後去看30床的老太太，人沒醒，指標都還不錯。

從ICU出來，姜洋找到老太太小閨的微信，把況簡單告知。

30床小閨康：謝謝你啊姜醫生，這麽晚讓你費心了。

姜洋：應該的。

回更室換上自己的服，姜洋又返去辦公室。

“時總，還要咖啡嗎？”

他要回去了，時秒還得繼續值守，回去之前他再給煮一杯。

時秒擺擺手，今天只有一臺手，力暫且充沛，不需要咖啡提神。

姜洋套上沖鋒，臨走又揣了兩枚草莓在口袋，帶一枚給他爸。

門關上，辦公室只剩時秒。

雙手抄兜，頭靠到椅背上，放空自己。

放在電腦旁的手機振，父親的消息。

時建欽：我十一點二十到站，你康阿姨在北城，來接我。今天太晚了，你早點睡，明早爸爸在會場外等你。

時秒：爸爸您房間號多，天冷，您別在外面等，我到了直接去樓上。

時建欽：我沒住他們統一安排的房間，住家裏。

康麗在北城有不業務，時秒當他們在北城買了房子，沒再多問。

時秒：好，那會場外見。

時建欽：家裏有沒有飲用水？沒有我走超市帶一桶上去。

時秒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父親說的家，是爺爺的老房子，和哥哥從小住到大的地方。

父親的家在上海，所以從記事開始就沒有與父親有同一個家的概念。

時秒：沒有。

時秒：我快半年沒過去，家裏肯定都是灰。

時建欽：沒事，我回去打掃打掃，一個人怎麽都能住。

康麗讓他住酒店，說他開刀開得腦子不好了，半夜回老房子還得現打掃衛生，要什麽沒什麽。

他趁這幾天在北城，把家裏收拾收拾，閨要從這裏出嫁的。

時建欽：不聊了，爸爸在車上瞇一覺。

時秒鎖屏手機，剛要靠回椅子，敲門聲響。

這個時間點，來敲門找的基本都是護士。

隨著門被推開，男人拔的姿立在門口，黑西裝，白襯衫。

時秒在怔了兩秒之後，蹭地站起，站起來才發現幅度有點猛。

“你不是明晚才能結束嗎？”詳細了解過大會行程，明晚還有晚宴。

閔廷徐步進來，他原計劃是明早飛回來，下午不耽誤看的演講，但想到演講前一晚應該比演講時還要張，于是提前回來。

他輕描淡寫：“明天沒什麽要行程，就提前回了。”

閔廷看到了桌上的咖啡機：“現磨咖啡喝沒喝到？沒喝到我給你煮一杯。”

“喝到了，姜洋煮的第一杯就給了我，還拉了花。”

時秒關電腦：“去我值班室說。”

閔廷走在前面，帶上辦公室門。

走到門口，男人轉臉等，時秒擡手，不同于那晚在出租屋等電梯時，抓的是他的袖，這一次，抓住他幾手指。

閔廷大約頓了一秒，反牽住的手。

從辦公室到值班室，短短的幾十米，兩人牽著過去。

桌上花瓶的花換了幾朵玫瑰，還未綻放開。

天冷了，時秒拿水前先問他：“你喝溫水還是蘇打水？”

“溫水吧。”

他用過的杯子喝過咖啡，今天是第二次用來喝水。

時秒拿玻璃杯倒了杯溫水給他，閔廷靠在桌沿，也沒坐，了白大褂，站在他旁收拾桌上的東西，兩人的擺蹭在一塊。

閔廷問：“明天的評比，不張？”

“張。”時秒回答時看他一眼，然後接著整理手繪資料，“之前還好，沒多覺，今天就開始了。”突然意識到不會那麽巧，驀地擡頭，“你是不是專程趕回來？”

兩人對視中，閔廷頷首：“嗯。”

“謝謝。”合上資料，一時不知說點什麽合適。

閔廷右手裏有水杯，左手過去。

時秒以為是要牽，剛要遞自己的手，他卻往前稍傾，自然而然手臂把環到懷裏，單手抱了抱：“不用謝，晚上睡個好覺，明天下午我也在。”

在他放開之前，時秒抱住他的腰。

閔廷的形微頓。

緩了緩心跳，松開他的腰，擡頭看他。

誰都希被另一個人放在心上關心著。

也是。

他是靠在桌上，并未站直，輕易就能夠到他。

時秒不顧慌的心跳，攀著他肩膀，親上去。

著他的，很輕地吻了下。

呼吸紊，分不清誰與誰的。

閔廷把水杯擱桌上，雙手把人環住。

時秒被他抱在懷裏，男人溫熱的溫，好聞的氣息，從未有過的安全，本想著只親他一下，後來兩人誰都沒主要離開。

瓣含著瓣，輾轉廝磨。

吻結束後，時秒端起桌上的水杯，自己喝起來。

閔廷緩解此時房間無聲的尷尬，問：“水冷不冷？”

時秒佯裝鎮定道：“還行。”其實涼了，吻的時間有點久。

“杯子給我。”閔廷拿過手裏的杯子，去給兌了熱水。

時間太晚，時秒讓他快點回去。

“沒事。”

閔廷等把水喝完才離開，不讓送，“早點睡。”

男人離開，周圍清冽的氣息也瞬時淡去。

時秒了自己的臉頰，不知紅沒紅，但很燙。

心跳一直到很久之後還沒平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