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留給你一樣東西,你想不想看?”
這話說得輕飄飄的,好像是賀北至隨意說出口的一句話。
但許梔倏地睜開眼睛,嗓子里像是堵著一團棉花。
當年許正山一走了之,留下整個許氏,但不是給許梔,而是給了賀北至。
許梔還看了許正山的囑,雖然不懂那些條文,但上面明晃晃的公證章,認識。
許家的其他財產歸許梔,但前提是,不能跟賀北至離婚。
可當年賀北至欺人太甚,將朱韻都帶進家了,他是料定許梔不會離婚吧?
咬定舍不得曾經擁有的一切富貴生活。
可許梔自己明白,有些委屈可以吃,有些,絕不會接。
所有的一切,許梔都沒有帶走,當年陳慧喪夫人都跟丟了魂兒似的,自然也不會去跟賀北至爭什麼財產。
兩母就這樣凈出戶。
賀北至如今卻來說什麼,有東西給,剛才是有一瞬間的心酸,可慢慢冷靜下來,只覺得賀北至沒安好心。
許久,久到賀北至以為沒興趣的時候,許梔才淡淡開口,“什麼東西?你舍得給我?”
賀北至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走到許梔跟前。
許梔側下陷,才抬起眼迎上賀北至的目,男人幽幽開口,“你去看了就知道,你想拿,就可以拿走。”
許梔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想從里面看出一點破綻,但他看上去坦坦。
“行!”許梔坐起來,“不要白不要。去哪兒拿?”
賀北至站起,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襯衫袖扣,許梔的目自然地落在他手上,微微一頓,賀北至竟然還是用的當年送的珍珠袖扣。
許梔失神一瞬,聽到賀北至說:“你去換服,先跟我去公司,給你拿東西,順便辦點事,然后晚上去參加晚宴。”
所以,想拿到東西,代價就是陪他去晚宴。
“好。聽你的。金主爸爸。”許梔皮笑不笑,想離賀北至遠遠的,故意翻,想從另一邊下床。
可剛翻了一半,長手過來,攔住的腰,將懶腰抱起。
許梔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目明顯沉了幾分,視線在許梔的上流連。
聲音也跟著沙啞了一些,“晚上回來再,把金主去掉。”他故意頓了一下,勾一笑,“我可沒錢給你。”
許梔呼吸一滯,太知道賀北至這是了。
以前花樣多,話一套套的,說來就來,好幾回,逗著賀北至,說他爸爸。
可每次賀北至都是看傻子一樣看,好像并不喜歡。
這是怎麼了?開竅了?
才沒興趣迎合他,就想他說的,他已經給付了醫藥費,不會再給別的錢。
難道要付出,還要提供緒價值?
沒這服務。
許梔還是那副敷衍的笑容,“你再不放開我,就要遲到了。”
賀北至輕嘆一聲,似是難抉擇,狠狠地吻了許梔臉頰一口,放下了。
賀北至給準備了晚宴的禮服,黑吊帶魚尾,紅綢的披肩。
別人穿起來會有些艷俗,可穿在許梔上,偏偏生出幾分又純又的味道。
對著鏡子里看,簡單地卷了一個發髻,化了淡妝,沒想把自己打扮多漂亮,不過是賀北至的陪襯而已,不用太亮眼。
一切收拾好,賀北至走了進來,許梔在鏡中與他對視,捕捉到他眼底的那抹驚艷之。
他緩緩走到后,雙手落在小腹上,在頸間輕落一吻,鼻尖輕輕蹭著的耳珠,聲音很輕,但許梔聽得清清楚楚。
“我們生個孩子吧?”
空氣一瞬間的凝固。
許梔愣住,賀北至在覺察到的僵時,更溫地親了的肩頭,似是在討好和安,“嗯?”
許梔深吸一口氣,語氣沒有任何起伏,“我不會再生孩子了。”
話音剛落,許梔明顯覺到,落在小腹上的手,猛地收,下一秒賀北至將轉過來,住的下抬起來。
賀北至的眉頭擰一個疙瘩,“不想生,還是不想跟我生?”
“有區別?”許梔失笑。
越是不在意,賀北至的臉越黑,許梔本以為心里會暢快,可這會兒,卻像塞了一塊石頭一樣沉甸甸。
賀北至冷不丁地笑了,眼角一片冰冷,他松開許梔,轉走了。
生氣了,許梔知道,可是就算他生氣,的回答也不會變。
幾分鐘后,王康敲門進來,恭恭敬敬,“許小姐,賀總讓我送您去分公司。”
“他人呢?”許梔問。
王康面不改,“賀總有急事,先過去了,讓您去辦公室等他。”
他不是有急事,他是生氣不想進,說好的一起去。
許梔輕笑,“他說給我看的東西呢?”
王康:“賀總派人放在辦公室了。”
他倒是說話算話。
許梔本以為,臨城的公司頂多就是個小分公司,可沒想到賀北至竟然買了一棟大廈,作為辦公地。
可見分公司的效益不錯,賀北至十分重視。
這家分公司是在許正山離世之后才有的,賀北至這些年,羽翼日漸厚。
許梔到賀北至的辦公室等他,給的東西就擺在桌子上,是個錦盒,看上去似是首飾。
對著首飾盒愣了很久,都不敢手去打開。
辦公室房門被推開,許梔回頭,卻看見一個陌生的人,對方穿著套裝,應該是這里的工作人員。
“士你好,這是你的咖啡。”對方帶著職業微笑,但莫名給人一種距離。
許梔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不喝咖啡,可以幫我換別的嗎?”又補了一句,“白水就行。”
對方的角微微落下一點,但隨即又恢復職業微笑,“好。”去旁邊的冰箱里找了一瓶礦泉水,遞給許梔。
礦泉水瓶外表噓起一層水汽,指尖的冰,直接傳到許梔胃里,“不好意思,有熱水嗎?麻煩了。”
對方的笑容緩緩收起,“抱歉,我是賀總在分公司的特別助理,不是茶水員。”
許梔的眉梢緩緩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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