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瑯上道了聲辛苦，懶懶地掀開眼皮，看著鏡中自己，一時也沒吭聲。

“紅桃，你真的很不錯。”半晌，由衷贊道。

紅桃地說：“是您天生麗質。”

綠袖也喃喃：“夫人，您好像那畫上的仙子……不行，我再去多收拾幾件裳。”

泠瑯笑道：“還要收拾？那幾個箱子還不夠的？”

綠袖卻說：“它們是世子的，您的東西只裝了兩個。”

泠瑯愣住：“他的箱子怎會放到我這里來？”

“您不知道麼？”綠袖傻傻地說，“玉蟾山別院，您同世子要住一間房呀。”

第22章 圖已窮

泠瑯的驚愕只維持了片刻。

很快出笑容, 將手放在邊，輕輕啊了一聲。

“是嗎？”把視線落在地面上，頗不好意思似的, “沒人告訴我呢。”

兩位侍立即心領神會, 紅桃搶先道：“原是玉蟾山別館以致小巧著稱，屋室廳堂本來就不多，這次宴會請了不人過夜, 所以您得需與世子同住了。”

泠瑯微笑點頭，一副溫婉順從、毫無異議的樣子。

的確沒什麼異議，甚至有兩分自得。此番安排有許多可以鉆，沒準兒能助功避過眾人去尋周廚子。

況且, 能做此安排，實在是說明演技的高超之了罷？全府上下，都相信對世子深種, 二人琴瑟和鳴, 即使還無夫妻之實, 也是對神仙眷了。

夫妻之實——

泠瑯心中冷笑, 江琮目前應該沒那個心思, 更沒那個能力，若真有什麼，大不了點個睡，助他好夢安眠便是。

如此, 本沒什麼好擔憂的, 當下便高高興興地起，領著一眾丫鬟仆役瀟灑往大門去了。

掀開馬車簾帳, 卻見里面已經坐了一個人。

青年一云白袍, 擺袖口皆鑲了淡金滾邊, 平日里總是散著的發此刻束著，襯得面如冠玉，好似庭下芝蘭，雪山玉樹。

那雙漂亮桃花眼正含笑于，他沒有開口，卻在用眼神邀請來他邊。

泠瑯笑容中的赧便又添了幾分真實，總算曉得什麼秀可餐，就著世子這張俊臉，真的可以干吃三碗白飯。

扶著門框，提著擺，小心翼翼地邁車廂之中。

不愧是世子出行，這馬車好似是定制的，行起來極穩極輕，既無搖晃之憂，也無轆轆之擾。車廂更是和寬敞，駛在路途之上，同坐在自家廳堂中一般愜意。

愜意到江琮施施然掏出一副茶，當著的面沏起茶來。

泠瑯嘆為觀止，世子，即便在路上也要勉力風雅一番嗎？

這種話自然不能說，因為茶遞到手中，是芬芳宜人的妙滋味。輕抿一口，悉的龍井香氣立即于口中滿溢。

吃人短，泠瑯誠心誠意道：“今日這茶極妙，似與平時有些不同？”

江琮聞言，手微微一頓：“有所不同？”

泠瑯思索道：“多了點清冽之氣……像初雨，又像新泉，幾乎沒有滯塵土氣息……”

江琮飲了一口，才溫聲道：“因為今日煮茶之水，是才從翠屏山泉眼收集而來，那口泉每年初夏才會冒出，只有頭三天最純粹干凈。”

泠瑯心里想，舟車勞頓就為一壇泉水，未免有些那個啊……

江琮卻好似看穿了心中所想，他輕笑：“能被夫人贊一句極妙，這番勞頓便是值得。”

泠瑯只能干笑。

忽然想到晚上之事，試探道：“晚上我們同住一間，夫君可曉得此事？”

江琮彼時正在飲茶，陡然聽了這句話，這一口似乎下咽得極為困難。

他半晌才放下茶盞，視線轉到一邊：“……曉得。”

這是，害了？

怎麼比還不自在？

泠瑯一下子覺得很有趣味，將手撐在下上，去瞧他的眼睛：“我今早才得知，夫君什麼時候知道的？”

江琮抬起眼看，又立即看向另一：“也是今早。”

泠瑯哦了一聲，彎著眼笑：“我睡相一向不太好，可能要吵到夫君哦。”

江琮默了半晌，才道：“……無妨。”

無妨，哈哈，瞧他這樣子！泠瑯心里的壞心思簡直層出不窮，已經想到了十萬句話去逗他，可惜不太好實施。

戲耍老實人，尤其是長得漂亮的老實人，可太有意思了。

一路上便纏著江琮說話，問他玉蟾山景致如何，有什麼好玩的，待會兒會見到哪些人。宛若初次出門游玩的小姑娘，什麼都想曉得。

對方十分有耐心，什麼問題都一一答來，唯有說到晚上同床共枕一事便繞開話題，或者閉口不言。

到了最后，他竟將手指放在額邊，閉著眼無奈嘆息。

“夫人別問了……我怎麼會知道這個。”他嘆氣。

見他這副模樣，泠瑯心里更是，但終究作罷了。

馬車在山林中穿行，約可聞路旁溪水小河潺潺之聲，甚至還有蟬鳴傳來，悠揚清越。

日搖晃，穿過掛簾灑落在泠瑯眼皮上，肚子里裝了不茶水點心，加上昨夜未休息夠，慢慢泛起了困意。

夏天來了，朦朦朧朧地想，頭慢慢垂了下去。鼻尖又嗅聞到悉的蘭草香，十分好聞，下意識地，就想更親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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