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分配方案，兄弟倆吵得不可開，干脆起手來，誰也沒對誰客氣，最后倒下的人是馮二強。

沒錯，90塊錢一條命，就是這麼廉價。

也正因為打出了人命，馮大壯才會嚇得一口氣跑到海南。

臨走前他和老婆商量好了，對外就說他們兄弟倆一塊出去打工去了。

至于為啥大家都看不到馮二強的人，那是因為這家伙不學好，吃不了苦，人還沒到海南，他半路就跑了，說是有地方發大財。馮大壯一個當哥的又不是當爹的，也不能拽著他。

反正在這世界上，也沒人真正關心馮二強的死活。倘若不是馮大壯老婆主暴，連當地公安都懶得問一句馮二強的去向。

盧振軍覺自己三觀應該不怎麼正。

都說人命大過天，無論如何都是一條命。

可他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居然是長松一口氣，然后腦海里冒出念頭：太好了，終于死了。青青和星星的親爹終于死了。

孩子永遠不能選擇父母。

擁有糟糕的父母究竟有多慘？小明已經充分驗過了。

到今天為止，導演選角的時候一眼相中小明，給的理由都是他有一雙憂郁的眼睛，不說話就寫滿了故事。

在同齡小孩里非常難得，所以是天生的演員。

然而盧振軍確卻清楚，這并非天生。

小時候的小明雖然也文質彬彬，話不多，但并不憂郁。

人生苦從識字起，小孩子能有多憂愁。除非生活給了他沉重的打擊。

他的憂愁，是從家庭變故開始的。

盧振軍不希這樣的憂郁會出現在兩個小丫頭眼睛里。

糟糕的生父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炸出事來。偏偏誰都沒辦法完全斬斷父母和孩子之間緣關系。

還是死了好，早死早清爽。

老盧同志心生憐，他看著一邊吃飯一邊瞄糟豬手的星星，還忍不住主提議：“要不咱吃一點點？”

一向慣娃的高興同志聽了這話，都忍不住腦殼疼：“哎喲，你可給我歇歇吧。這哪里是小孩子能的東西？”

都不敢吃，聞著頭暈。

可是小饞貓小星星的眼睛已經亮了，滿懷期待。

老母親只好開口實力打：“吃過飯還想不想看《新白娘子傳奇》了？想看的話就給我好好吃飯。”

小東西這才老實，乖乖地米飯，不時瞥一眼干爸，用委屈的小眼神無聲斥責：哼！大人說話就是不算話。

盧振軍沒肝沒肺，居然還能笑出來。

他是真的高興啊，因為想表達啥緒就表達啥緒。

這種肆無忌憚，大概永遠都不會在小明上展出來了。

他希兩個丫頭能夠繼續肆無忌憚下去。

小孩子要那麼懂事干什麼。

余默默地看了眼盧振軍，總覺得他今天藏著事沒說。

好不容易待到一家人吃過晚飯，三個小朋友排排坐，一塊兒看完白娘子，又在洗澡的時候還隔著門板還在討論法海真可惡，小青真厲害，然后才爬上床睡覺。

臨閉眼之前，星星還拍姐姐馬屁：“小青勇敢，姐姐是青青，也勇敢。”

小姐姐被討好到了，主抱著妹妹夸獎：“我們星星也很勇敢，明天打疫苗我們肯定不怕。”

小丫頭沒想到自己被套路了，頓時嚇得眼睛老圓，怎麼可以給寶寶打針呢？

周秋萍被逗樂了，低頭親親兩只小家伙：“睡吧睡吧。”

不管什麼時候看到們，的心都會。這才是孕育生命繁衍后代的意義吧。

孩子們陷酣眠。

掩上房門退出來。

盧振軍看大人們也要各自回房了，這才輕聲冒了一句：“馮二強死了。”

周秋萍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馮二強哪位？

這個名字已經離開的生活很久很久了。久到覺得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存在。

直到盧振軍特別點出來，才恍惚意識到：哦，原來大家都生活在地球上。

高興同志是第一個激起來的人，口而出：“死了好！”

已經半截子都埋進黃土里了，無所畏懼，不怕犯口業，就是覺得死了好。

阿彌陀佛，要去燒香。老天爺保佑，可算是這畜生死了。

周秋萍聽完的事始末，卻發現自己完全比不上阿媽的激，心中甚至只有一個聲音：哦，這樣啊。

開心嗎？應該是開心的。

畢竟除了詛咒他不得好死之外，又不能真的手殺了對方。

但這又是悲哀的地方，詛咒是最無能為力的表現。

遭遇家暴的人被打死了沒關系，反抗殺人的大概就是殺人犯了。

想到了自己慘淡的前世，上訴5次依然沒辦法離婚，突然間就覺得沒意思的。

所有的努力都是笑話，最后還得老天爺幫忙，才讓們可以永遠擺惡魔。

心里糟糟的，其實也無所謂了，因為現在們母已經隨時可以抬腳走人。們有護照，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特權打敗特權，用階級用份的特權就打敗男人凌駕于人之上的特權。

不知道是誰的悲哀。

高興同志張羅著要把海城所有的寺廟都找出來上香火。這是各路神仙保佑，不謝寺廟，能謝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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