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媽的人卻嚴厲的很：“你別拿自己的不當回事。這麼重拎壞了胳膊怎麼辦？”

周秋萍隨口應道：“我不拎，我背在肩膀上。”

話一說出口，就覺得這是個絕頂的好主意。現在雙肩包還不流行，市面上見。但背鍋的人都知道，雙肩包才是最適合旅行攜帶的，舒服又方便。

翻出了個從地攤上淘到的雙肩包，將40萬的國庫券塞進去，上面再蓋幾件服，背在上，覺也不吃勁。

周高氏將信將疑，自己試驗了一回，才勉勉強強答應：“你別逞強，出門就坐車。我聽說大城市可以攔車坐的。寧愿多花點錢，不要自己吃虧。”

周秋萍笑了：“你都讓我花錢了。”

記得小時候，三更半夜起床，跑十幾里路去集市上賣挑好的螺螄。回來可以花5分錢搭車子，賣了三錢，實在是兩個腳板都痛，坐了拖拉機回來。然后被狠狠地罵了，說一個丫頭片子饞懶花錢。

周高氏嘟囔著：“那不是沒錢嗎？”

“有錢。”周秋萍不給留面子，“咱家在大隊都算是富裕戶，就是你們死摳一分錢都不肯花。就想著沒影的兒子呢。”

周高氏被當面不給臉，也不高興了：“行了，多年的事了，就你一張叭叭個沒完。”

周秋萍冷哼：“你沒忘了就好。我小時候過得跟個小花子似的。知青上咱家來，還以為咱家還在鬧□□呢。用他們的話來講，豬都不吃我們吃的飯。”

“人家都是軍區干部家的孩子，頓頓不愁吃喝，跟咱們三代貧農能比嗎？”

母倆正拌呢，外頭院子門響，黃秀琴招呼：“秋萍，你們回來啦？”

周高氏趕過去給開門：“回了回了，剛回來的，嗐，秋萍離婚了。”

周秋萍還奇怪，他媽不是說人離婚很丟臉嘛，怎麼現在主跟人講啊？

等聽完第2句話，就明白什麼江山易改，本難移了。

“你要有合適的給秋萍介紹啊。我們家的況你也了解，我們都不是攪家，我們都能干活掙錢。”

黃秀琴原本還在震驚呢，完全沒想到周秋萍的作會這麼快。現在聽了周高氏的囑托，趕點頭：“好好好，我一定給秋萍挑個好的。就我們秋萍的人才，配哪個都不差。你怎麼下定決心的呀？”

周高氏一肚子火，絮絮叨叨地抱怨起馮家人都是畜生。居然一聲招呼都不打，直接抱了孩子要送走。

周秋萍糾正：“那是賣，賣了500塊錢呢。”

“那這家人真是不能沾，一點下限都沒有。搞不好哪天把媳婦也能賣掉抵債呢。”

周秋萍點頭，這事還真有可能。馮家村就發生過這樣的事，男人賭錢，把老婆給輸了。聽著活像是天方夜譚，卻是真實的80年代農村。

笑著問黃秀琴：“你今天怎麼舍得生意啦？還特地讓你跑一趟。”

“嗐，沒什麼，就是聽說你家葡萄好，我剪兩串帶回家。”

小院的葡萄的確好，可以算得上收。周高氏牙齒不能酸，吃不得葡萄。兩個小丫頭也不行，到的小臉就揪一團。只周秋萍一個人吃，當飯都來不及。

笑著幫忙剪葡萄：“行，你多吃點，別浪費。”

黃秀琴要吃葡萄不過是個借口，剪了沒兩串，就開始分八卦：“你知道嗎？方紅英最近可熱鬧了。”

“怎麼了？前夫終于想起來替小孩要養費了。”

“嗐，哪有那麼簡單。前夫拖家帶口地過來了。說兩個小孩有的份，必須得管。這前夫會修自行車，在教師宿舍門口擺了個攤子修車，晚上就睡在宿舍傳達室里，順便上夜班，住的問題解決了不說，又拿了一份錢。”

周秋萍聽得目瞪口呆：“他們父子進城了？”

黃秀琴點頭，憋不住的壞笑：“坐拖拉機不過兩個小時遠，人家之前是給臉才沒有找。結果蹬鼻子上臉，一點點不顧面。做了初一就別怪人家做十五。”

周秋萍還是覺得自己太了。原本的想法是讓方紅英每個月放點，拿個20來塊錢出來給孩子當生活費。畢竟以這人自私的個，被迫掏這個錢，肯定要作妖。焦頭爛額了，自然就想不起來折騰自己。

結果男人絕起來，那真是一個快準很穩。吳老師居然把前夫一家都弄來了。

“沒鬧騰嗎？”

“怎麼沒有，鬧得飛狗跳。不過這回得罪了人，好些同事都看不順眼，在領導面前也沒說好話。他們校領導出面，愣是住了。”

周秋萍心下了然，果然如此。

別看學校老師基本上都買過床單被套了，但還有人趁著暑假階段回老家，沒來得及購買。也有些人是介紹了自己的親朋過來甚至自己囤貨轉賣。

的床單生意被迫停了。大家的怒氣自然全都摁在方紅英頭上。

平常沒事也就算了，怨氣漸漸散去。

現在有現的機會擺在面前，誰還不趁機狠狠踩上一腳，好歹出口心中的惡氣。

黃秀琴越想越樂：“我看還眼睛長在頭頂上不？”

方紅英這人的確討厭，自我覺特別良好。為自己的國家飯碗而驕傲，對一切制外的人都嗤之以鼻，尤其看不起個戶。出去吃碗面，都要蛋里挑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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