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慢慢去打聽。”沈云殊妻子的頭發,頗覺心痛。還是他無能,才讓妻子被人視作棋子,隨意擺布,連一個賢妃都是如此!
“其實我覺得,袁勝蘭的事只是偶然。”許碧又覺得了,忍不住肚子,又拿了塊點心。也是奇怪,今天在宮里,看著席上那些酒菜還沒半點胃口,這會兒卻是見了什麼都想吃。
“怎麼說”沈云殊倒一杯紅棗茶遞到許碧手中,“你的意思是,袁勝蘭只是這一胎沒有懷住”這種事當然也是常有的,有些婦人弱,即使喝保胎藥也仍保不住胎兒呢。只是袁勝蘭這一胎若是這麼危險,怎麼會去赴梅賢妃的生辰宴呢
“我總覺得——”許碧沉了一下,還是說了,“這事與袁勝蓮和許瑤有關。許瑤今天的樣子,像是并不吃驚……”當然許瑤也有做出慌的模樣,事發突然,別人也許都在注意袁勝蘭,但許碧從開始就在觀察許瑤,自然能發現的慌有些假,像是裝出來的。
“難道是袁勝蓮做的手腳”沈云殊眉頭一皺,“這是——又一份投名狀”做掉袁勝蘭的胎兒,對他們再次表示誠意
“可之前不是說,在給袁勝蘭尋生子方嗎若是不想讓有孕,何必要幫忙不管怎樣,袁勝蘭肚子里懷的總是皇上的骨啊。”袁勝蘭懷不上是一回事,可懷上了再小產就是另一回事了,皇帝可能并不愿意袁勝蘭生子,可若是胎兒被活生生打掉,必定也不是皇帝愿意看到的。
沈云殊猜測:“或許沒料到袁勝蘭真會有孕。”那什麼民間傳的生子方,管不管用的還兩說呢。
許碧仍舊覺得不對勁,忽然間靈機一:“要不然,把搜羅的那些生子方兒拿來看看”這些方子是真是假,或許可以表現出袁勝蓮的一些態度。
“也好,不過你也不要太費心了。”沈云殊對袁勝蘭并不怎麼在意,他倒是更想弄明白,梅皇后與梅賢妃是個什麼意思。倘若真如許碧所說,袁勝蘭小產與梅賢妃無關,那梅賢妃讓許碧去赴的生辰宴,就更奇怪了。
其實不單是沈云殊和許碧不解,就是皇帝都有些不解。
“賢妃今日為何向沈宜人發難”好容易把瘋哭瘋鬧的袁勝蘭送回景宮,皇帝只覺得兩邊太都在呯呯跳了。
平安已經查明白了,并沒人給袁勝蘭下什麼藥,一切證據都說明,袁勝蘭只是自己子不好,這一胎沒有保住罷了。可袁勝蘭堅決不接這個結果,也真虧得,小產之后還有這麼大的力在長春宮里又哭又鬧,直哭得皇帝對最后一憐憫都沒有了,還是太后勸著,把人送回了景宮。
皇帝本想也去景宮的。到底是失了胎兒,于于理他都該去安一下,就算不留宿,也該在景宮坐一坐。
可是這會兒他是半點都不想去了。他已經能預見到,倘若他去了景宮,袁勝蘭一定還是要拉著他哭鬧,說皇后和賢妃謀害龍嗣,要他置皇后和賢妃。可是別說毫無證據,就算有證據直指皇后,中宮也是不能輕易搖的。更何況,他也本不相信皇后會謀害袁勝蘭腹中的胎兒。
皇后不是這樣的人。若是皇后喜歡用這種謀,那當初許瑤產下皇長子,皇后就可以去母留子了。可是皇后并沒有,甚至由著袁勝蘭抱養了皇長子。而皇后也真的不必用那種手段,只要皇后愿意把皇次子記在名下,一切都會迎刃而解,別說袁勝蘭肚里這一胎還不知是男是,就算生下十個兒子,也沒用。
所以皇帝還是留在了長春宮。他既不想去聽袁勝蘭哭鬧,也有問題要問梅賢妃。
“臣妾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梅賢妃心里咯噔一跳,沒想到皇帝在這一番折騰之后,還會特意問這個問題。
皇帝眉頭皺了起來:“難道你也疑心沈宜人不”
“臣妾也是怕沈宜人一時糊涂,畢竟袁昭儀與沈家——”
“是你宣沈宜人宮的。”皇帝并沒有被梅賢妃的話糊弄住,“你若怕與袁昭儀沖突,又為何要宣宮”
梅賢妃咬了咬,知道再糊弄不過去了,只得起跪下:“是臣妾糊涂了。臣妾怕,怕有人說是臣妾謀害龍嗣,所以慌之中,只想著推個人出來先擋一擋。臣妾知道于于理都說不通,沈宜人最后也會沒事,所以就……”
皇帝皺著眉頭:“清者自清,再說,朕自會查得清楚還你清白,何須你如此做……”
梅賢妃眼圈一下就紅了:“陛下,這是說不清楚的。今日陛下派了平安大監親自去查,還有太后及景宮的人為證,昭儀猶是認定臣妾做了手腳——不單昭儀這樣想,太后一定也是這樣想的,就是后宮嬪妃,心里怕也都在疑著臣妾和皇后呢。有些事本無須憑證,就是有了憑證,人也多是相信自己心里的念頭……臣妾也就罷了,可皇后也因此……臣妾當時一陣慌,忽然就沒了主意,便,便……是臣妾自私了……”
說得如此坦白,皇帝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嘆了口氣,手將扶了起來:“便是如此,你也不能推禍于沈宜人。沈家于朝廷有大功,便是朕,也不能如此隨意地對待沈家人。沈宜人是誥命,不是宮人奴婢,你這樣做,會寒了功臣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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