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皇后——皇后是六宮之主,只是個小小的才人,皇后若是想抬舉,那是的福氣。至于別的——是比不得許碧有福氣的,既然命運給了這條路,那就只能想著如何在這條路上走好。
許碧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了一下蘇阮的手道:“姐姐多保重自己。”隨手拉下腰里的荷包扔給一邊的清商,“好生伺候姐姐。”這才跟了傳話的小侍出去。
蘇阮目送走得看不見人影了才回自己房里,便見清商拿了那荷包遞到眼前,小聲道:“才人快看。”
這荷包還真不小,許碧那般大方地當眾扔了給清商,蘇阮原以為里頭裝的是香料或小玩藝兒,卻見里頭是一把打瓜子花生樣的銀錁子,一錢一個,總有幾十個。夾層里還有二十張銀票,皆是十兩一張的面值,用起來方便。
蘇阮看了半晌,深深嘆了口氣:“小心收起來。那荷包你就戴著罷,只說得了兩個銀錁子。”
許碧走了沒多久,這邊的消息就已經送到了泰殿,當然,荷包里的容是沒人知道的,來送消息的宮人也只能猜測:“清商只說得了兩個銀錁子。可奴婢瞧著那荷包怪沉的,該有好幾兩銀子。”
梅皇后對幾兩銀子并不放在心上,關心的是許碧與蘇阮說的話:“如此看來,們還確實有些。”聽說話似是十分投機,但宮中之事卻未曾提到一句,可見也還有限。或者說,蘇阮是個安分的。
“這幾天,多提著皇上往明玉閣去吧。”梅皇后闔上眼睛,深深嘆了口氣。
若是可以,哪個子愿意把丈夫往別的人房里推呢可是皇后,卻偏偏又無子。
觀察了這兩年多,還是選定了蘇阮。論才貌,蘇阮皆不十分出挑,唯有心氣兒平和這一條可取。但這就足夠了,不需要一個想著跟平起平坐的人,就是將來,也不想有兩宮太后……
許碧走出宮門的時候,只覺得想長長吐一口氣。后宮錦繡輝煌,可總有種說不出的抑。及至看見沈云殊騎在馬上,正沖招手,那子抑就不翼而飛了。
“袁氏可有難為你”沈云殊也不騎馬了,直接上了馬車,才放下簾子就拉了上上下下地看,還真被他看出來了,“頭發怎麼重新梳過了”
許碧是在蘇阮那里把發髻重新理了理,梳的也還是原來的桃心髻,偏就被他看出來了:“眼睛真尖。急什麼,我慢慢跟你說,好多事兒呢……”
說是好多事兒,其實馬車到了家,事兒也都說完了。
“袁氏這個瘋婆子!”沈云殊毫不客氣地就罵了一句,臉沉,“虧得是你,換了別人,必定吃虧。”就是沒吃虧,也覺得憋氣得很呢。
“罷了。”許碧倒不怎麼在意袁勝蘭,更在意梅皇后的態度,但偏偏對皇后,至現在他們還沒有什麼辦法,“以后想來也沒這麼多理由讓我進宮了。再說,今日進宮還見了蘇姐姐,也算是件好事。蘇姐姐氣還不錯,我也能放心了。”
沈云殊悶聲道:“我跟皇上說了,我扳倒了袁家,袁勝蘭豈能不記恨我抓不著我,不得把氣往你上撒,以后除了朝賀,可別再讓你進宮了。皇后娘娘或許不知,皇上卻是知道的,你跟許婕妤也沒什麼姐妹之,不見也罷。”
許碧微訝道:“你就這麼跟皇上說的”難怪皇上今日特別跟說了句話呢。
“自然。”沈云殊其實十分憋氣。男人在外頭刀槍箭戟地拼命,難道是為了讓眷去宮里辱的嗎
許碧靠在他上,笑道:“有皇上這句話,想來以后那些人也會收斂些。”只要不進宮,袁勝蘭就是想發瘋也找不到人。
沈云殊還黑著臉,許碧拉拉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指跟他的手指勾在一起玩兒,笑道:“我都回來了,就別再想這事兒了,且看以后罷。我跟你說,我今兒在宮里見到了梅大儒的兒。”
兩人正說著,就有外頭人來報:“梅家來人了。說是來道謝的。”
“這可真是說曹曹就到……”許碧問道,“來的是什麼人”
“就是梅解元。”蕓草回話素來都是打聽清楚了的,“還帶了個瞧著有些年紀的媽媽過來,自稱姓陸。”
梅解元乃外男,自然是沈云殊招待,這位陸媽媽才是到后宅來見許碧的。
陸媽媽著簡樸,裳都是細布的,就是頭上不過戴一銀簪,耳朵上一對銀耳環罷了,見了許碧恭恭敬敬行禮:“我家太太這些日子上不適,怕過了病氣給人,不敢到走。家里姑娘就是因著太太這病才去上香,誰知就驚了馬,多蒙沈大人和夫人相救。”
許碧笑道:“外子跟梅大儒和兩位長公子早是相識,實在不必如此多禮的。”
陸媽媽忙道:“這些日子 ,我家太太病著,大爺在翰林院修書,二爺又外放了,姑娘怕太太知曉路上驚馬倒擔心,便不曾跟家里說。恰好宮里皇后娘娘時常召姑娘進宮陪著說話,姑娘就跟皇后娘娘說了這事兒,求皇后娘娘出了謝禮。這實在是——今兒太太才知道了,責怪姑娘自作主張,著奴婢來向夫人道謝兼賠罪的。我們姑娘一向在家里,外頭的事不大知道,原是想著娘娘那里備的定是好東西,卻不想反倒勞夫人辛苦,奴婢先替我們姑娘向夫人賠個不是,等我家太太子好了,再來親向夫人致歉。”說著就起要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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