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殊看看父親的神,寬道:“好在夫人也只是些婦人的小心思……”并不是真正的狠毒之人,所以看在父親的份上,他能容忍;看在他的份上,許氏也能容忍。
沈大將軍到底是長嘆一聲:“罷了。”事已至此,夫復何言呢。
沈家的花會如期舉行,賓客盈門,卻來了個不速之客。
雖然袁翦父子俱亡,但沈家這花會仍舊給承恩公府上送了請帖,承恩公府也來了客人,許碧就在承恩公世子夫人邊見到了袁勝蓮。
這確實出乎眾人意料之外,雖則袁勝蓮是出嫁,一年的齊衰已然期滿,出來走并無不妥,但遠嫁京城,還是在佑王府里做妾,能回杭州已經讓人有些驚訝,更不必說登沈家的門了。
承恩公府的人能來,一則是因為明面上袁沈兩家并沒有撕破臉,二則是沈家也只與袁翦這一房有矛盾,與承恩公府素來不大相干的。可袁勝蓮卻是袁翦的兒,居然也會來就未免有點那個了……
沈云不自覺地就出點防備的神來。雖不知道釣魚臺一戰的真相,可袁勝玄與倭人一起在鹽鎮的事兒無人不知,就算方的說法是袁勝玄被倭人脅迫,有點腦子的人也都能猜到真相。那袁勝蓮跑到殺父殺兄仇人家里來,難道還能是真來赴花會的
不過袁勝蓮低眉垂眼,并不像來找麻煩的,承恩公世子夫人表倒略有些尷尬,卻也沒特別介紹袁勝蓮,反是對許碧笑道:“老夫人原也想來的,只是昨天晚上略著了些涼,今日便有些不大自在,只得我帶著們姐妹過來了。”
沈云撇了撇,到底沒說出什麼來。這畢竟是沈家的花會,你下帖子,人家客客氣氣地來了,沈家難道還能把人攔在門外不就算袁勝蓮要生事,也只得等生了事再應對了。
沈家的園子也是十分致的,這會兒玉蘭花盛開,如同無數只紫白二的蝴蝶落在園中,雖不是什麼特別名貴的花木,景致也頗可觀。春正好,賓客們散在園中,三五群,說說笑笑,也是一派和睦氣氛。
這種花會,其實各家都是想帶自家的孩兒出來面的,故而年輕孩兒甚多,不了做做詩作作畫或吹吹笛琴,總之就是展示一下才藝了。似許碧這樣已經婚的,多半就不去湊這個熱鬧,只管做個綠葉了。
許碧在園里繞了一圈,看沈云婷和沈云都各自與幾個孩兒在一說笑,也就放心下來,正要找個地方歇歇腳,忽聽背后有人低喚了一聲:“沈——”回頭一瞧,正是袁勝蓮。
許碧對點點頭:“袁娘子。”說起來,對袁勝蓮還真是難稱呼的,聽說至今在佑王府只是個侍妾,要恭維呢可以一聲袁夫人,可今兒園子里有正經的承恩公世子夫人,再袁勝蓮夫人,可就實在有點別扭了。
袁勝蓮看起來倒并不在意許碧如何稱呼,反是往前走了兩步:“我想跟說幾句話,不知便宜不便宜”
這里本來也沒有別人,袁勝蓮甚至連個丫鬟都沒有帶,許碧打量一下,也就示意知雨往遠退了幾步:“不知袁娘子有何事”袁勝蓮看起來瘦了許多,倒是更顯得纖弱,別有一種楚楚人的味道。
雖然人看著弱,可袁勝蓮一開口,就有些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意思:“其實,沈大將軍和沈將軍,才是陛下心腹之臣吧”
雖然現在這可能也不是個了,但如此開門見山也是見,許碧揚揚眉:“袁娘子說什麼”
“別誤會。”袁勝蓮似乎從許碧的話里得到了答案,說起話來更自信了,“其實這事兒,怕也只有我那位在宮里的妹妹不知曉了。”
“袁娘子沒有對宮里昭儀娘娘說起嗎”許碧確實有點不清袁勝蓮的意思了,看著絕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但若說是來結盟,那也太不可置信了。
然而事實證明,再不可置信的事都能發生,袁勝蓮輕聲道:“我為何要對說不過我倒是想提醒一下,此事,太后必然是知道的。覺得,太后會怎麼做呢”
袁太后現在還能做什麼呢許碧在心里暗暗說了這麼一句,口中卻道:“治我們沈家的罪嗎”
袁勝蓮就笑了一聲:“說笑了。據我所知,太后什麼都沒有做呢。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不等許碧說話就管自說了下去:“太后所倚仗的,都毀在沈家手中,若是太后,會不會報復沈家呢可太后如今不是從前了,沈家又有陛下庇護,太后又能做什麼呢”
“袁娘子這話未免有些前后矛盾了吧”許碧暗暗驚心于袁勝蓮說得如此直白,臉上卻是不聲,“太后既然不能做什麼,那什麼都不做,又有何奇怪呢”
“太后,不是這樣的子。”袁勝蓮卻并不打算跟許碧打太極,徑直便道,“依我看,太后一定在等能報復沈家的機會。如果皇上并不打算聽從,那太后還有什麼辦法呢”
許碧目一閃:“如果昭儀生下皇子——”
袁勝蓮搖了搖頭:“依我看,太后沒有讓袁家生下皇子的意思。”
這句話說得,就實在令人吃驚了。許碧也不由得直了直子:“袁娘子此話何意”若是不讓袁家生下皇子,太后把袁勝蘭弄進宮去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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