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醫下去擬方子了,自己從宮人手中接過一杯茶水, 親自遞到袁太后手中,嘆道:“母后,不管出了什麼事, 您總要自己保重子才是。”
袁太后并不去接那杯子, 只是把眼睛轉過來,死死盯著皇后,從牙里出幾不可聞的幾個字:“你如今——”后面幾個字消失在齒之間,雖然聽不到, 卻仿佛能讓人覺到這后半句話是生生在牙齒當中被碾碎了。
皇后微微向前傾了傾:“母后說什麼”
袁太后地握著雙手。皇后說是來勸的,其實袁家父子亡, 皇后不定有多稱心呢。
后宮之主原該是皇后,可是這個太后卻還在皇后上頭,一則是因為孝道, 一則就是因為袁家之勢了。可這會兒,袁家父子三人俱亡,袁氏一族只剩下了幾個在外的小兒,再就是一個空空的承恩公府,竟連一個四品以上的兒都拿不出來了。
如此,這個太后除了一個孝字之外,還有什麼能拿出來人的呢而就算能拿孝道人,也不過只是在這后宮里徒自折騰。
后宮與前朝并不是割裂開來的,一個在前朝毫無勢力的太后,就算再把架子端得高高的,也無非是空架子。你說孝道可以人,可你的話若是連后宮都出不了,孝不孝還不是由著別人說了算
袁太后深深吸了口氣,把涌到嚨口的甜腥了下去:“我說,這會兒我心都了,后宮的事,還要你來打點。”
皇后恭順地點點頭:“母后務必保重子。皇上在前朝知道了這事兒,也是傷心得了不得,已經追封了袁大將軍為忠武公。”目一轉,向還在一邊泣的袁勝蘭,“皇上還說,雖則昭儀妹妹已經宮,可忠武公不是別人——許昭儀妹妹為忠武公服一年的齊衰,景宮可掛白,昭儀妹妹若是想為父兄做些法事,也可宮中寶華殿安排。”
齊衰,是出嫁為父親所服的孝期。若是在普通人家,父親死了,出嫁服孝乃是常理,可嫁進皇家卻不能講究這個。因妃嬪第一要務是伺候皇帝,所謂卑不尊,誰敢說自己的爹比皇帝還重要呢
且,在這等冠冕堂皇的說法之下,其實還有另一層意思——既要服孝,自然就不能伺候皇帝了。一年的齊衰,就是一年不能承寵,青春易逝,誰消耗得起呢
只是袁勝蘭這會兒可沒想到這個問題。只聽見了皇帝特許服孝,還許在寶華殿做法事——那地方,可是只有太后與皇帝皇后才能去做法事之,其余人可沒這個資格,頂多也就是為這幾位祈福而抄寫的經文能在寶華殿里燒一燒罷了。
皇后說完了,服侍著太后歇下,這才告退回了泰殿。捧月連忙奉上茶,道:“娘娘快潤潤口。只顧著說話了,這半天竟是連口水都沒喝。”
皇后微微一笑接了茶,輕嘆道:“出了這樣的事,宮里想必也是人心惶惶的。傳我的話,不許胡議論前朝之事。另外,既是皇上許了景宮掛白,就人快些把要用的東西送了去。忠武公乃是以殉國,布置上頭不可馬虎敷衍。昭儀年紀還小沒經過這些事,著個懂規矩的人過去幫襯著,都向講清楚,別讓下頭那些懶的糊弄了。尤其是做齊衰的麻布,景宮必然沒有,務司快些尋出來做了孝送去,不許耽擱!”
捧月抿笑道:“還是娘娘想得周到。”剛才可是在寧壽宮里都看見了,袁昭儀怕是本還沒想明白呢,瞧著還得意似的,怕是覺得陛下這是特別抬舉吧
皇后笑了一笑,又道:“昭儀慣鮮亮,大約也沒有合適的首飾。你去庫房里——我記得有一對青金石的簪子來著,還有一對象牙的,一并給昭儀送過去。”
捧月便忙忙地開庫房去了。皇后倚在那里出了一會兒神,忽然道:“依你看,太后可想到了沒有”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立在一旁的捧雪也有片刻的茫然才明白皇后所指,猶豫道:“依奴婢想,太后應當是想到了的。”袁昭儀就是個榆木腦袋,袁太后可不是。
“可也沒替袁氏推拒。”皇后皺起眉頭,喃喃地說。若是袁太后想讓袁勝蘭早些生下皇子,就不該由著袁勝蘭領了皇帝的“恩旨”,而是該婉拒才是。既能得了實惠,還能顯得袁氏謙遜。
“也或者是太后當真沒想到”捧雪也不敢肯定,“畢竟此事來得太——”太突然了,誰能想到袁家父子一下子就全死了呢
梅皇后輕輕笑了一下:“當初太子亡,太后也沒有糊涂……”親生兒子死了,太后都能迅速地想到了對自己最有利的辦法,現在不過是死個娘家人罷了,難道還能比死了太子更要
“再不然,太后可能覺得許氏的孩子——”捧雪還沒說完就自己停了下來。且不說許氏肚里是男是,就算生下來了,袁昭儀服孝呢,這孩子也歸不了。
但除此之外,捧雪想不到別的理由了。除非,除非袁昭儀生不生孩子,袁太后其實并不關心。
但這怎麼可能呢有袁氏脈的皇子登上皇位,才是對太后最好的結果啊。否則,為什麼非要接袁昭儀宮,為此連選秀的日子都要往后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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