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雪會意地一笑：“反正景宮是那麼說的。”

“沒想到，竟是許氏先有了……”梅皇后對景宮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并不興趣，只是對于許人的運氣有些嘆。

說起來，許人七月下旬宮，如今十一月了，三個多月里也就是被召幸了三回，結果就有了。可長春宮華昭容承寵說也有十三回了，仍舊肚里空空，這不能不說是運氣啊，非人力所能為之。

捧雪猶豫一下，看殿并沒什麼人，皇后的另一個心腹捧月在門外守著，等閑人也不能進來，便低聲道：“許人有了也好，位份低……”自己不能養孩子，皇后可以抱過來呀。

皇后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景宮那里盯著呢。”不到。

捧雪道：“奴婢看，景宮不會替別人養孩子。”就袁昭儀那樣兒，是絕不肯把別人的孩子當自己孩子的。而且，還年輕呢，定然是指著自己生一個下來，哪會稀罕許人的。

“還有太后呢。”皇后輕輕一嘆。袁昭儀蠢，袁太后可不蠢，必然會先攥住這個孩子的。不管生母是什麼份，這若是兒子，就是皇長子!這麼重的籌碼，袁太后一定會抓住。

捧雪還要說話，皇后已經輕輕擺擺手，緩聲道：“不急。你也說了，景宮不會替別人養孩子。”

雖說兩句話里都有“不會”，但意思卻不同。捧雪說的是“不肯養”，而皇后說的卻是“養不好”。這會兒何必跟袁太后爭呢等孩子生出來，等景宮那里出了問題，再接手，豈不是名正言順嗎

至于說景宮出不出問題——景宮真能不出問題嗎

景宮現在很。不是說人來人往地——許人此刻已經被送回住的永和宮去了——而是景宮殿的地面上全是碎瓷片，還有茶水和滾了一地的橘子，袁昭儀把桌幾上擺的東西什麼的都砸了。

“你鬧什麼。”門口傳來袁太后有些慍怒的聲音，躲在角落里的宮人們一下子都冒出來，快手快腳打掃掉地上的東西，連忙都退了下去。太后來了太好了，昭儀應該就不敢再發脾氣，們也就暫時安全了。

袁勝蘭連忙起迎接袁太后，心里有些虛，上卻撒：“姑母，我就是有些不忿，為什麼偏運氣這麼好……”

袁太后并不接的話，只問：“你知不知道謀害龍嗣是什麼罪名”

袁勝蘭后頭的話頓時都被噎住了：“姑母，我沒有——”就是許瑤給磨磨墨，倒倒茶，展展紙，就這些小事而已……誰知道今天突然就暈過去了，明明往常都好好的，在這里伺候一天都沒事啊。

袁太后冷冷地看著袁勝蘭：“你父親那里的麻煩還不曾理完，你又折騰得許人胎象不穩，是想給你父親再添點麻煩嗎”若不是為了要用袁翦一家子，真是不愿意說這些話。袁勝蘭那腦袋就跟不開竅似的，跟講道理就是白費口舌。

“我真的不知道……”袁勝蘭委屈極了。

“那是皇上的嬪妃，不是你的丫頭!”許瑤的肚子是不關心的，但不能丟在袁勝蘭手里，否則會給整個袁家帶來麻煩，就連，若出了這樣的事，怕是在皇帝面前說話也不能再像從前那麼理直氣壯了。

袁勝蘭低了頭，卻仍小聲道：“是自己愿意的……”這可沒說謊。自從許瑤被召幸之后，對就格外殷勤，說是來陪讀書，卻會主替做這個做那個，時間一久，當然也就順手用起來了……

袁太后懶得再與分說：“若是許人小產了，這話我聽得，你看皇上聽不聽得，皇后那里聽不聽得!”

“有姑母在，誰能把我怎麼樣。”袁勝蘭不服氣地道。

“你父親尚且不敢說這話呢!”袁太后真是要被這個侄蠢死了，“今日你這話傳出去，明日史就能彈劾你父親，你信不信你父親這會兒正艱難，你不但幫不上忙，還要給他拖后!我教導不了你，你父親來與你說!”

袁勝蘭素來有些怕袁翦，雖然如今已經出嫁，但還是有些畏懼，不敢再說話了。袁太后了口氣，平平中那子憋悶，緩聲道：“你與許人一向好，多去照顧著點。位份低，若是生了兒子自己是不能養的——”

話還沒說完呢，袁勝蘭就要炸了：“生兒子也配!”

呯!袁太后終于忍不住拍了桌子：“好好好，你這麼有主意，我倒多余來管你。日后你就自己拿主意，萬事不要問我!”

袁勝蘭到底還沒有糊涂到以為自己不靠袁太后也行，連忙閉了，跑過去拉了袁太后的袖：“姑母，姑母不要生氣，蘭兒都聽姑母的。”

袁太后沉著臉一句話都不想說，還是善清輕聲細氣地道：“昭儀，許人若生了兒子，那就是皇長子，昭儀抱到自己宮里來養，皇上就是為了皇長子，也會更看重景宮。”看袁勝蘭臉拉得老長，便又補了一句，“您若是不要，泰殿那邊可就要抱去養了。”

皇長子的意義袁勝蘭還是明白的，但就是不愿養別人的孩子——難道是不能生為什麼要養別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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