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為了應付司儼，他得留在杭州城里，而父親和大哥，卻未能下這個決心，以至于司儼派去七星礁的人手，已然有人回來報信了。

既然如此，滅口已經沒有了意義，看來這個殺良冒功的計劃多半是不了。袁勝玄心里恨恨，卻又不能埋怨父親和兄長，只得往驛站這邊來，以探司儼的病為借口，想著再打探一下消息。

說起來他運氣還算是很不錯，還沒到司儼的住，倒先撞上了司秀文——跟著司家人的探子已經把上午司沈兩家在靈寺的沖突報上來了，只可惜那探子離得遠，不知怎麼最后就是司家落了下風。

不過這時候他當然是要裝做并不知了，因此只管微微低著頭，仿佛有點局促不安地道：“司姑娘別擔心，都有我呢。”說罷，又抬起眼睛，大膽地看了司秀文一眼。

這一眼看得司秀文心里猛地一，仿佛忽然鉆進去一只小兔子似的，蹦個不停。不得不把目避開，細聲道：“多謝袁爺了。”

袁勝玄頓時就笑了起來，一臉高興的模樣：“姑娘這麼說，我就慚愧了。”

他笑得一臉，就好像這八月初的天氣，晴朗得晃眼。司秀文悄悄抬眼看他，只覺得方才的滿腹委屈似乎都隨著他的笑容飛走了，令也不由自主地微微笑了起來……

第71章 連環

許碧懸著一顆心跟沈夫人上完香， 一回沈府就把九煉拎過來了：“殺良冒功是怎麼回事這是哪里傳出來的消息你聽說過嗎大爺那里知道嗎——”

一連串話還沒有問完，就看九煉一臉淡定，毫也沒有要跳起來的意思， 頓時出口的話就一拐彎：“大爺知道了”

九煉嘿嘿一笑：“回的話， 大爺早料著袁家會用這法子了。”

“早料到了……”許碧略一沉， 不由得問道，“這傳言不會就是他傳出來的吧”

九煉一臉嘆服：“大真是聰慧過人!竟跟大爺是心有靈犀呢。小的還沒說，您就先猜出來了。”

許碧一顆心懸了一上午，這會兒才算落地， 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拍馬屁。這事你怎麼不早說”

九煉撓了撓頭。其實這件事，上次沈云殊傳信報捷的時候就囑咐過了， 不管外頭有什麼傳言，他們都不必張，他已經料到袁家必會設法抹了他的功勞去， 那就正好趁這個機會在司儼那里鑿一道口子出來。

誰知他興高采烈跑來報喜， 卻被一連串地拿爺的傷來打岔，最后只收獲了三個白眼，郁悶得他一時竟把這事兒給忘記了。結果這下可好了，連都賞他一個白眼， 正好湊兩對兒。

“罷了。”許碧也不是真要罰他，只要知道沈云殊早有準備就行了， “外頭可有這樣的話在傳”

九煉笑道：“袁家當然是想把這話傳得人盡皆知。百姓多數是不知真相的，若是他們聽了這消息，便是后來再說大爺并非冒功， 他們怕也不信的。不過大爺先人往司史那里了消息，估著這會兒司史的人已經查到了實，袁家若不想司史揪住狐貍尾，就得趕把這些消息給抹了。”

許碧覺得不是很滿意：“那袁家也沒有什麼損失。”所以說袁家當壞人當得這麼痛快，因為他們做壞人并不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九煉嘿嘿一笑：“可是欽差大人會起疑心的，因為給他送消息的人，可是袁府送過去的呀。”

“是誰”許碧一時想不出來。

“就是王醫嘍。”九煉笑嘻嘻地道，“估著這一回，王醫可以安心回京城了。袁家既不會再懷疑他，也不會想留他在府里住了。”

許碧長舒口氣：“這麼說，八月十五大爺是能回府來過節了吧……”

九煉還打算講一講大爺英明神武，如何料定袁家會把殺良冒功的帽子往他頭上扣，又是如何運籌帷幄料敵于先的，結果還沒開口就又把話題給帶到另一邊去了，噎得他險些翻了白眼，只得蔫蔫地道：“若是沒什麼事，大爺多半是能回來的。”

他回完了話，耷拉著腦袋從許碧的院子里退出去，才到前院就看見了沈卓：“干爹!你怎麼得空回來了”

沈卓手下十好幾個干兒子，都是如九煉這般是沈家收養的孤兒，不過九煉最機靈，也最討他喜歡，看他低頭耷腦的就笑了一下：“怎麼了，跟霜打的菜似的”

九煉訴苦：“剛跟回事來著。這不是今兒在靈寺撞見了司家人，那司家丫頭借機生事，跟辯駁的時候聽見說大爺是殺良冒功——”

他正要說說自己如何想夸贊爺而不，就聽干爹截了他一句：“司家姑娘生事，大跟辯駁了怎麼辯駁的”

九煉滔滔不絕的話再一次被堵了回去，只覺得生無可，有氣無力地將許碧當時的反應描述了一番，不過說著說著就有點興了：“那司家的丫頭真是舌尖利的，連靈寺的和尚都拉扯進來，就想著扣咱們家一個仗勢欺人的帽子!那會兒我都覺得怪難的，不管怎麼說，這罪名好像都跑不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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