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爺黑著臉道:“語兒年紀還小,的首飾,阮兒怎麼用!”蘇語今年才十歲,剛剛用些小孩兒的珠花丁香之類,若蘇阮在宮中戴這個,可不人笑死了
再說宮之后,倒是年節時家里可以奏請進宮請安,可那多是高位妃嬪才有的待遇,若蘇阮一直是個小小才人,哪里能得到隨意見家人
這麼一想,蘇老爺惱火之余,腦袋倒也冷靜下來了。若蘇阮宮不得寵,那給籌一大筆銀子帶進去,豈不就都是打了水漂
“既然這樣,那公中出一份銀子,再加上娘留下來的嫁妝,先給帶進去罷。”要讓蘇夫人拿自己嫁妝出來給蘇阮,蘇老爺也心知不大可能,畢竟自己還有三個兒呢。不過這也好,等將來蘇語出嫁,也是蘇夫人自己張羅,不必他再費心了。
蘇夫人松了口氣,看著蘇老爺往前頭書房去清點林氏的嫁妝,自己往椅子上一歪,嘆了口氣:“想不到那丫頭竟還真有這個福分……”
的心腹丫鬟小聲道:“若是大姑娘日后真得了寵,那表爺的事……”
蘇夫人也有些后悔,可這會兒后悔也無用了,只得強撐著道:“無憑無據的,不過是佑兒慕艾罷了,到底也不曾做什麼。”雖是這麼說,到底心虛,停了片刻便忍不住問道:“大姑娘這會兒做什麼呢”
丫鬟回道:“沒見做什麼。就是清商往外送了帖子,好像是要請個手帕來見。哦,好像就是那日在街上攔下馬車的,表爺說,是鎮邊大將軍沈家的人。夫人,這要不要攔那沈家聽說是惡了太后……”
蘇夫人眼珠子一轉,笑了:“攔什麼。惡了太后才好呢。”從來不指著蘇阮飛上枝頭,這一家子就跟著犬升天。若要說,蘇阮在宮里不得寵才最好呢。只要還在宮里,蘇家總能沾些,可若是蘇阮真得了寵,要整治這個繼母也不過是一句話,才不要呢!
許碧一接到蘇阮的信,第二日就登了門。蘇阮看來得這般快,倒有些驚訝:“你家里……”許家不是也有人得了賜封,許碧這時候該回娘家去道喜才是啊。
許碧擺擺手:“昨兒就人送賀禮過去了。”估計本人不去,許夫人不得呢。
蘇阮便微有些黯然:“也是,你我都是一樣的……”同樣為家中所不喜,與家人亦不親近,說起來,倒是這個結拜姊妹比親人還親些似的。
許碧笑道:“姐姐都要進宮了,還說這些做什麼。”說著就往外拿東西,“這些東西,我估著姐姐在宮里用得著。”
蘇阮瞧拿出個匣子來,打開一瞧,只見里頭是上下兩層的金銀錁子,有五分到二兩不等,大的打海棠、梅花式樣,小的就是花生、蓮子式樣,一算也要有一百多兩。最下頭還擱著幾張銀票,十兩五十兩不等,也有二百兩的樣子。
“這,這不!”蘇阮頓時覺得這匣子燙手,險些就扔了出去,“這是做什麼!”這一匣子金銀得有至三百兩,哪里能收得!
許碧卻按住那匣子:“姐姐知道進宮也是要用銀子的吧”別看進了宮就是貴人,那不貴的貴人多了去了。若是無寵,就是想吃口熱飯熱菜怕都得自己掏錢,宮里的份例那都是擺著好看的,可做手腳的地方多了去了。
這些,但凡看幾本宮斗小說都知道。就蘇阮家這樣子,能給多錢
“姐姐若是自己有足夠的銀錢,這些東西宮之前清商給我送回去便是。”許碧也不跟蘇阮說什麼套話,“若是當真用不著,我不強送,可姐姐若是為了些有的沒的,那就沒意思了。”
蘇阮的手便慢慢垂了下來,苦笑道:“我跟妹妹還有什麼可瞞的,家里這樣子,怕是給不了我什麼。”早看出來了,蘇老爺表面上是一家之主,其實許多事最后還是要聽蘇夫人的。
“那姐姐就拿著。”許碧眨眨眼睛,“若是姐姐在宮里得意,我在外頭也有的說不是嗎”
“你——”蘇阮哭笑不得,“你哪是這樣的人……只是這些,這些,沈將軍知道嗎”猜這是許碧從自己嫁妝里出來的,雖說嫁妝是子自己做主,但到底已經嫁了人,這一大筆銀錢拿出來,若是瞞著夫家……
“姐姐放心,他知道的。”許碧說起這個,有點兒心虛。
沈云殊那日悄悄宮,回來就告訴了當時的形。若是在別人看來,沈云殊那是在皇帝面前為蘇阮“言”,但在許碧看來,宮便是為妾,蘇阮日后簡直就是在荊棘上走路,究竟對是好是壞,也實在無法斷言。只不過從目前來看,宮總比嫁給鄭佑強就是了。
這點兒心思,許碧不能對任何人講,只能在銀錢上幫襯蘇阮一下了。別的東西給著打眼,賞人的金銀最實惠。
蘇阮低低嘆了口氣,終于把匣子接了過去:“妹妹是個有福氣的。我能進宮,說不得也是沾潤了妹妹的福氣。”
這話其實說中了一半的真相。許碧拉了蘇阮的手:“也是姐姐自己做人積福。”若不是真心要幫凌玉珠,趕了一夜為做出一條新的間,單憑沈云殊說一句話,如何能取信于皇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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