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瑤兒與沈家半點關系也沒有的。”許夫人恍然,連忙補了一句。五日前秀初選,許瑤已過了第一篩選,名字已記在宮中,再過幾日就要進宮再選。此時說什麼沈家,可不是無事生非
其實許良圃此刻心中也是慶幸未曾許嫁嫡長的。雖同樣是姻親,但嫁了嫡長和嫁庶,那份量自是不同的。只是他想的與許夫人卻是不同:“其實此事,未必就是真的。”也有說是丫鬟自己失了規矩,被置了的,只不過大家都不聽罷了。丫鬟爬床的事兒各家都不了,哪有□□母婢聽起來熱鬧呢
許良圃擔心的,并不是一個丫鬟。說得難聽些,一個奴婢罷了,便真是□□了又能怎樣他擔心的是,這事究竟是誰傳出的風聲!
“便是有這樣的丑事,沈家難道還不自己關起門來置了敢傳出這話的人,除了袁家還有哪個”沈家好歹也是從二品的大將軍,誰敢胡造謠
“難道真是——”許夫人想起這幾日聽來的消息,又驚又怕,“沈家真是要從袁家手中搶功”
許良圃愁眉不展:“那海匪頭子一家的首級俱是袁將軍父子斬的,還抄了海匪的巢,搜出許多金銀,俱都上了朝廷。沈家不過撈到了幾個逃竄的嘍啰,卻偏要加上什麼倭寇,大肆宣傳,這不是搶功又是什麼那倭寇再怎麼猖獗,到底不過是蕞爾小國,離得又遠,能過來多船只人馬只因前朝那會兒曾經打到過余姚一次,就被拿出來做文章。這般夸大其辭,怎能不惹得袁家生氣”
許夫人越聽越有些心慌:“那,那豈不是也會惹得太后不悅會不會,會不會影響到瑤兒……”這選秀,太后可是有決定之權的,到時候若是遷怒于許瑤,將許瑤黜落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許瑤進了一次宮,雖然過了初選,回來卻是變了不,不似初時那般有自信了。許夫人雖未多問,心里卻也明白,必定是在秀中出眾者甚多,許瑤并不十分出挑之故。如今這競爭本就激烈,若是再惹得太后不喜,許瑤豈不更吃虧了
許良圃無言以對。他可不敢說不會影響。
許夫人見他這樣,心里都有些涼了,氣苦道:“惹出這麼大的事,如今還要回門!這可如何是好”如此一來,就算是太后原本記不得許瑤,怕是也要記起來了。
許良圃苦笑道:“又能如何回門是禮數,如今沈家明面上還是立了功的,難道我們能閉門不納”要把兒婿關在門外,那也得有個理由才行,總不能說因為你們得罪了太后,所以不讓登門吧
“那難道就讓他們連累了瑤兒不”許夫人氣得要哭,卻知道許良圃說的是正經道理,不由道,“便說我重病,不宜見客!”
“那是你兒。”許良圃沒好氣道,“你若真是重病,該來侍疾的。若是侍疾都不宜,只怕瑤兒也不宜再進宮了。”不讓侍疾的病多半是能過人的,到時候許瑤還能宮嗎宮里難道不怕帶了什麼病進去
許夫人只得打消這個念頭,卻是仍不死心,暗暗盤算。許良圃不知道心里想些什麼,有些疲憊地道:“親事已是結了,多想無益,且走著看罷。便是瑤兒當真不能宮,再與尋一門好親事便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許夫人心中暗暗冷笑。好親事哪里是那麼好尋的就許良圃這個職,能給許瑤尋到什麼高門大戶總之此事許良圃若是不管,那是要管的,必要讓宮里知道,他們與沈家并不親近才好!
這會兒,許碧還在路上呢,剛剛到了宣城驛。
“袁家人真是事多!”許碧一進驛站,就忍不住要抱怨一句。
這次沈袁兩家是一起上京的。皇上下了旨,讓沈大將軍和袁翦各派一人往京中,向朝廷回報這次的剿匪事宜。
說是剿匪事宜,其實大家都明白,就是袁沈爭功的事兒鬧到朝廷上去了,皇上要問一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兩位大將軍本人當然是走不開的,也沒有個因著這等事就把大將召回京城問話的道理,不過是二人各自一本奏折,再派人去京城回話罷了。沈家這邊當然是沈云殊,順道帶許碧一起去拜見岳家;袁家則是由袁勝玄出面,順道送幾個妹妹宮拜見太后。
這麼聽起來,袁家比較高大上,畢竟太后跟許家不是一個檔次的。
但也就是太高大上了,袁家這一路看來都不會太平安了。因為京的不只有袁勝蓮袁勝蘭姐妹,還有袁家長房的姑娘袁勝蕊。
袁家是大族。大族有基深厚的好,可枝葉太多,也免不了互相占位置,生些。
譬如這次吧,太后的意思只是接袁勝蘭過去,可因為信中提的是思念家人,長房就把袁勝蕊也塞了進來,畢竟才是太后的親侄呢。
袁夫人氣個半死,但也只能同意了。可這一路上袁勝蘭和袁勝蕊相看兩厭,不知生出多事來。譬如路上袁勝蕊嫌車子太過顛簸,袁勝蘭就嫌車走得慢,是要車夫再趕快些。于是袁勝蕊便說自己惡心吐,定要車子停下來歇息片刻。
諸如此類,說起來都是小事,可在趕路的時候遇上這種事,真是人煩躁,恨不得把們都拉過來,一人給一掌。
“可不是。”知晴也跟著抱怨,“這出門在外的,怎就不能生些事端真這麼不得,不如不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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