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不知道”知雨仍舊有些茫然,“可姑娘,大爺這到底是在做什麼”
“無論做什麼都不是我們這會兒能管得的。”其實許碧多已經能猜到一點了,沈云殊不可能平白地演這麼一場戲,假如他要演重傷,那至證明有人是想讓他重傷的,否則他平白無故地就說了重傷,誰會信啊
但是,沈云殊是領兵之人,要傷他那就是大事了。更何況紫電說沈云殊被一箭中后背,憑他能在西北立下赫赫戰功的人,怎麼會被敵人輕易中后背呢不是許碧謀論,實在是這里頭的事兒,稍稍往深里一想就覺得驚心魄了。
這些話許碧現在不想說出來,而且對來,這還不是當務之急:“先管管咱們如今該怎麼過吧”
知雨更茫然了。怎麼過大爺沒重傷,這不是天大的好事嗎
“你傻呀。”許碧輕輕在頭上敲了一下,嘆了口氣,“你想想,你姑娘我是怎麼嫁過來的這親事原本是大姐姐的,夫人就是拿著沈家急等人沖喜,才敢換了人。沈家肯答應,也是為了大爺傷重,萬一這邊剛嫁進來那邊人就沒了,就不是結親乃是結仇了。”
知雨眼睛一眨,終于明白了:“可是,可是大爺本沒傷,那換了人……”前頭那些可以原諒的理由可就都沒了!沈云殊可是嫡長子,自己又有本事,若是命懸一線的時候娶個庶也就罷了,可人家明明屁事沒有,親事卻……
“這可怎麼辦!”知雨頓時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這事兒是許夫人干的,可沈家現在逮不著許夫人出氣,可不是就只找許碧了嗎
“可是,可是我瞧著今日大將軍和夫人對姑娘都——”知雨說了一半就停下了。這門親事怎麼換的,沈夫人自然在其中起了作用,所以當然會對許碧不錯。可這家里,做主的還是沈大將軍啊。沈云殊是他的兒子,他會怎麼想
許碧看著眼前的珊瑚簪子嘆了口氣。難怪香姨娘把這對簪子捧出來,沈大將軍臉上的表那麼復雜。這可是連氏心的東西,是要將來留給真正的兒媳的,可不是隨便給一個冒牌貨的。沒看沈大將軍給的就是銀票嗎銀票這東西倒是很實在,可是給錢和給自己心的東西,能一樣嗎
“把這個好好收起來,千萬不能損壞了。”最好也是別戴,不然沈大將軍看見恐怕更不痛快了。也幸虧在路上想起來要給連氏備下那個香囊,不然就更糟糕了。
“都是夫人作孽!”知雨急得眼淚都快要下來,卻沒別的法子,只得小心翼翼捧了簪子去放好,里發狠,“姑娘打小兒就沒孝順,還是不給姑娘活路!”
庶,別的人給自己丈夫生的,許夫人怎麼可能對好就像沈夫人一樣,還不是借了機會來算計沈云殊要不是派來的林媽媽答應了換人的事兒,其實沈家大可跟許家就解除了婚約算了,橫豎也沒過明路。
沈夫人知道沈云殊是假傷嗎應該是不知道。但許家是肯定不知道的。可是即使以為真的是沖喜,有些面子兒該做還是得做。許碧雖是庶出也姓許,若是在沈家搞得太不像樣子,沈許兩家可真是在結仇了。
許夫人也是個明的人,即使不喜許碧也不該如此落人口實,除非是——覺得得罪沈家也沒關系。
可許家有什麼呢別說許瑤只是待選,就算真進宮了,憑許家的位,應該也就是個低位嬪妃,前途還未可知呢許夫人真就這麼相信兒能耀門楣還是,覺得沈家已經沒前途了
許碧煩躁地抓了一下頭發。知道的事實在太了。許二姑娘消息閉塞,搞得也弄不清楚況:“你去跟知晴好好說說。別提大爺假傷的事兒,我怕藏不住話,就說大爺是來看我敬茶才又病起來,我必定是要擔了這個不是,所以咱們幾個都得夾著尾做人,千萬不要生事,先清了況再說。連著周嫂子那里也要告訴,周平不要著急,總共就陪嫁了你們幾個人,都是我的臂膀,我好,你們才好。”
知雨連忙道:“姑娘放心。周嫂子兩口子都是老實人,知晴姐姐那里,這些日子也是用心的。”知晴到底也是做了幾年的大丫鬟,只要肯用心,也是能像個樣子的。
許碧嘆了口氣:“日子不好過啊……”這心可沒法放下來。這整個沈家,能指誰呢不過沈云殊畢竟是救了,也許可以跟沈云殊談一談
但是拿什麼去跟沈云殊談呢對沈云殊、對沈家,都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就是想談都不知該從何下手。信息不對等,真是要人命!
“把給香姨娘的禮拿出來。”許碧在屋里轉悠了片刻,吩咐知雨,“你給送過去,就說因為大爺突然發病,沒來得及拿出來。跟香姨娘那邊幾句,就說我惶恐得很,不知該怎麼辦……”
香姨娘會把這對簪子捧出來,顯然并不知道是易嫁來的,如果香姨娘是善意的,那也許能從那兒打聽到點消息。
“再有那幾個荷包也拿出來。”許碧又想了一下,“回頭我去給兩個姑娘那里送去。不管怎樣,禮數先做全了再說。”許夫人連送給公婆的禮都不管,當然就更不會管給小姑小叔們的禮了,得沒了招兒,只好把自己舊年里攢的幾個小銀錁子拿出來,每個荷包里放了兩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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