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擔心太真切，霍司州目微沉。

“放心。”

他冷冷開口：“我通知過白江與，你今天跟我出去辦事。”

聞言陸念才松了口氣。

白江與辦事向來可靠，想來不會讓公司里出現什麼離譜的傳聞。

沒了后顧之憂，陸念起床吃飯。

*

太累沒什麼胃口，一碗粥陸念吃得慢吞吞。

正發呆，手機震了震。

安柚子消息刷屏：【念念念念，你看熱搜了嗎？！】

【天啊，這到底是多錢！我數了好幾遍，快不認識數了。】

【這就是有錢人的嗎？嗚嗚嗚把我鯊了給霍總助助興。】

【天殺的，有錢人為什麼不能多我一個。】

【霍總也太寵白部長了，大家都說我們快要有老板娘了。】

什麼東西？

陸念微愣，點開安柚子發的鏈接。

【拍賣會豪擲數億搏人歡心，霍總好事將至！】

碩大的標題映眼簾。

是關于昨晚拍賣會的報道。

霍司州在拍賣會上花費天價拍下海洋之心，只為送給白知夢。

照片是從側面抓拍，俊的男人正和穿著白禮服的孩對視，看起來深甜，無比溫。

陸念一時愣住。

原來他看白知夢的時候，是這個樣子的嗎？

說不清什麼心，手指向下。

【啊啊啊好像年輕國王和他高貴弱的麗王后啊！】

【冷知識，這位是香城白家的千金，家世背景隨便搜，牛得不行！】

【哇哇哇，果然優秀的人要跟優秀的人在一起。什麼郎才貌、天作之合，我悟了！】

【這也太般配了！嗚嗚嗚長得又有錢，還有這麼帥氣有錢的男朋友，上帝到底給關了哪扇窗？】

【可能給關了吃苦的窗吧……再一個冷知識，白小姐是霍總初，兩人分手后霍總一直在等。】

【我以前還嗑過霍總和陸念來著……嗚嗚嗚果然cp不能嗑，正宮來了我嗑的cp已經be了。】

【嗑cp哪有嗑真的香？正宮來了給我狠狠嗑。】

【門當戶對、強強聯合、天作之合不好嗑嗎？】

【某些窮酸能不能別再登月瓷了，肖想霍總也配？就這麼想當小三？】

【海洋之心的價格你們數了嗎？好多好多錢。天啊這麼多錢只為白小姐開心，霍總他超！】

【好啊霍總，你濃眉大眼一副高冷的樣子，私底下白小姐到揮金如土是吧？】

【果然霸總也難過人關。】

……

齊刷刷的羨慕祝福。

浩大的聲勢，仿佛明天兩個人就要結婚，就連霍氏和白家的票都因此有了上漲的趨勢。

強強聯合，只會更強。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就連不相關的人都知道，霍司州和白知夢有多般配，他們在一起才是真的合適。

明明自己才是領了證、法律認可的霍太太，在這場熱鬧的慶祝中卻為邊緣無關人。

才是見不得的那個。

有點諷刺。

陸念不想再看，也沒有回復安柚子的心。

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

等霍司州想離婚的時候，就簽字離開，不再打擾他們。

這樣的邊緣人，很快就會被忘。

離婚后，這些就跟都沒有關系了。

承認自己微不足道并不是很好的驗，陸念本來就不多的胃口徹底消失，放下勺子：“我吃飽了。”

霍司州淡淡看過來。

一小碗粥，才喝了三分之一不到。

路邊小野貓都比這吃得多。

“不喜歡？”

他揚眉問。

陸念搖搖頭：“沒有。”

“喜歡就吃完。”霍司州平靜道：“不喜歡就換喜歡的。”

沒必要著肚子。

陸念卻覺得他話里有話似的。

他呢？

他現在是不是，要把不喜歡的，換喜歡的？

也對，以他的份，想要什麼沒有。

本來就不必委屈他自己。

垂下眼，陸念舌尖有點發。

“霍總您當然可以換喜歡的，我不一樣。”

不知道哪里來的沖，輕聲說：“我得看自己有什麼。”

哪有選擇的余地呢？

能擁有就夠幸運了，再貪心是要遭天譴的。

霍司州皺眉：“你喜歡什麼，霍家都能滿足。”

已經是霍太太了，可以擁有想要的一切。

也能換。

陸念抿了下，口問：“如果我說我喜歡海洋之心呢？”

如果想要的不只是喜歡的早餐，而是有更大的貪心呢？

如果想要海洋之心，又或者更加不知天高地厚，想要他的心呢？

也能滿足嗎？

沖下，陸念抬眼直視著男人。

似乎愣了下，霍司州微微皺起眉頭。

陸念懂了。

得寸進尺，沒了分寸。

這不應該。

能被他選中，就是因為懂事又識趣，知道什麼是能要的，什麼是不該奢求的。加上子也讓他滿意。

心里有數，不該說這種惹人厭惡的話。

自取其辱。

自嘲地笑笑，在他開口訓斥之前，陸念先道：“我開玩笑的，那麼貴的項鏈，給我我也不敢戴，還得擔驚怕，生怕丟了磕了。全是負擔。”

這麼說著，干脆低頭三兩口把粥喝完。

笑著說：“霍總您別放在心上，就當我剛才胡言語。我喜歡喝粥的。”

不僅喜歡喝他做的粥，也很喜歡跟他一起吃飯平凡的日子。

但不是喜歡就能一直擁有。

喜不喜歡從來都不重要，沒有能力，也沒資格留住自己喜歡的。

不管是東西，還是人。

說完陸念就起回房了。

看著單薄的背影，霍司州皺起的眉頭始終沒有松開。

到底在想什麼？

白江與打電話過來：“霍總，手續辦完了。海洋之心要直接送到太太手上嗎？”

沒有立刻回答，霍司州耳邊似乎又響起陸念的話。

全是負擔。

到底想要不想要？

沒聽到回答，白江與疑：“霍總，您能聽到嗎？”

“嗯。”

霍司州應聲，沉默片刻后，略帶幾分疑問：“你說，一個人先說想要，然后又說不想要，到底是想要還是不想要？”

白江與：……

白江與很想誠懇建議自家老板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但他不能。

他抹了把臉，第一次覺得自己為英特助的能力到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