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念不知道。

又或者知道答案，只是拒絕想下去。

離婚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這場婚姻本來就是霍司州作為主導，他決定著開始或結束。

陸念沒有選擇的權力，唯一能做的只有配合他。

他花費大價錢拍下海洋之心，是不是就代表著，他決定離婚和白知夢在一起了？

無數念頭在腦海中浮現，陸念有些不敢聽男人的回答。

又不愿錯過他的反應，哪怕水霧朦朧了視線，還是努力睜大眼睛看著男人。

霍司州神淡淡，面如常。

旁邊還沒離開的捕捉到這邊的靜，早就無聲無息關注這邊。

“走了。”

最后也沒給出回應，霍司州拉開車門，跟白知夢揚長而去。

黑邁赫毫不留地離開，只留下無數揣測艷羨。

陸念站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念念。”

微涼的手指落在的眼尾，像是有什麼冷過來。

陸念渾一，陡然回神。

霍景煜將眼角懸掛的淚珠蹭掉，滿臉關切：“還好嗎？”

陸念抿。

“從小大哥就冷，對誰都不耐煩，唯獨夢夢不一樣。”

看著潤的指腹，霍景煜眸輕閃，抬眼問：“念念，你現在還覺得，我應該你大嫂嗎？”

陸念輕，臉雪白。

知道，霍景煜是在暗示，霍司州很快就會跟離婚。

霍老爺子立下的囑，只說要他結婚生子，或者婚后五年。

現在霍老爺子還在世，他想離婚跟白知夢再婚完全來得及。

更何況——

他們是冰冷的協議婚姻，不打算生孩子。

白知夢卻是他的心上人，他們會有自己的結晶。

怎麼想都比跟綁在一起，苦熬五年來得劃算。

這塊絆腳石，也該讓出位置。

來的幸福終究是夢一場，現在夢該醒了，各歸其位、歸原主。

心里清楚自己的結局，陸念卻不愿意在霍景煜面前出分毫。

“我跟司州還沒離婚。”平靜說：“想改口，等結婚證換離婚證再說。”

霍景煜看著，微笑：“好，都聽你的。我等得起。”

明顯覺得那天不遠。

連他都知道，很快就要被拋棄了啊。

陸念心頭越發苦。

*

卸妝洗漱好，陸念躺在床上，無比疲憊。

已經很累了，大腦卻沒有半分困意。

今晚照舊住在大平層，沒有回霍家別墅。

怕撞見霍司州和白知夢甜甜，怕親眼見證他們的幸福。

拿到了海洋之心，他們應該破鏡重圓了吧？

他們現在在干嘛？

還呆在一起嗎？

霍司州決定什麼時候離婚了嗎？

他們想讓，什麼時候騰位置呢？

離了婚，陸爸爸也要從單人病房搬出來。

換腎手還是要早些做，再多接點配音單子，努力提高生活水平，讓陸爸爸好好養。

還有陸媽媽，最近吃得都是進口藥，狀態比剛知道是孩時候好了些。

藥不能停。

自己要上班，最好請個專業護工。

有霍司州安排的護工，才知道護工貴有貴的道理。

錢，錢，錢。

每一樣事都需要錢。

太缺錢了。

離婚后更該抓把債務還上，沒有人能容忍丈夫和前妻藕斷連，說不定還得從霍氏辭職重新找工作。

必須要好好賺錢。

本沒有時間兒長，賺錢才是當今最重要的事。

焦慮涌上心頭，陸念想賺錢想瘋了，絞盡腦考慮自己還能怎麼增加收。

翻來覆去，忽然聽到外面傳來細微的聲響。

坐起，陸念不確定地喊了一聲：“霍總？”

“嗯。”

霍司州淡漠的聲音隔著房門響起。

陸念松了口氣，下床拉開房門。

客廳的燈亮著，男人正在服。

襯衫的扣子解開兩顆，出點漂亮的線條，側眸看過來的時候眉眼帶著點倦怠。

陸念的目不由在他手指上停頓片刻。

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比藝家心雕琢出來的更像藝品。

就是這雙手，一次次平靜舉牌，拿下了那顆昂貴麗的海洋之心。

他真的很有錢。

難得睡不著的債務，連海洋之心價格的零頭都比不上。

那麼麗的項鏈，給都不敢。

有個劃痕，損失的價值賣了都賠不起。

大概只有白知夢這樣的千金大小姐，才能把海洋之心當普通首飾，想戴就戴。

陸念想，真是個窮命。

注定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白知夢才是有資格站在他邊的人。

認命吧。

輕嘆口氣，陸念不想再糾結下去了。

手指抓門把手，輕聲問：“在哪兒？”

霍司州蹙眉：“嗯？”

什麼在哪兒？

克制住緒，陸念道：“不是要我簽字嗎？離婚協議書在哪兒？”

這麼晚了，他還專程回來一趟，難道不是為了跟談離婚的事嗎？

霍司州的神驟冷：“離婚？”

他上一瞬間冰寒無比，空氣都降溫。

陸念怔住：“不是嗎？”

跟結婚，他看中的不就是的懂事識趣嗎？

現在主配合，不鬧妖蛾子也不一哭二鬧三上吊，他怎麼看起來還不高興了？

痛痛快快離婚讓位，讓他娶喜歡的人，不好嗎？

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霍司州眼眸驟沉。

“陸念！”

住的下，迫使抬頭。

男人眼神冷得凍人：“看來，婚前的協議你已經忘了。”

他的手掌像鐵箍，陸念疼得皺眉。

是因為主提離婚，所以不高興了？

也對，他這樣高傲的人，怎麼能允許別人向他提出離婚？

這場婚姻，本就該在他的掌控之下。

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陸念立刻道歉：“抱歉霍總，我不是那個意思。”

什麼時候想離婚，要離婚，都該是他做決定，而不是擅作主張，揣測他的心思提出。

明明在道歉，臉上并沒有后悔，明白了什麼似的。

一無名怒火猛然竄了上來，人恨不能撕碎眼前的一切。

帶著幾分暴戾，霍司州猛然攬住的腰肢，一把將抱住扔到床上。

既然學不乖，那就把做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