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明白，他這樣做是對的，縱使是主任律師，也不能隨意手別人的案件，否則容易套。

除非事鬧得非常嚴重，幾乎到了無法收場的地步。

不過看這母子倆的樣子，八是司輸了不能接，通常來說，由辦案律師出面解釋安一下，問題不大。

小琴的車轱轆話已經說了一又一，疲憊的看向小趙。

趙律師聳聳肩，表示也是無能為力。

這時，一道影埋著頭走近，兩人眼睛一亮：“金律師來了！”

金彭一見母子倆，本就不太好的臉頓時更加沉，沒好氣道：“你們有完沒完？”

老大媽捂住口，難以置信地瞪大眼：“你……你居然還這麼理直氣壯？”

“司有輸有贏，這點我在接之前就說過了，輸了便來鬧，你們就有理了？”

“不是的，這案子有問題，它不該這麼輸掉的，肯定有問題，你在騙我們孤兒寡母……”

金彭嫌惡地推開那只過來的手：“該不該，是你們這種平頭小老百姓說了算的嗎，還有問題，你懂法嗎，大字都不識幾個就在這里鬧，你信不信我現在警察，把你們統統抓起來！”

小琴聽不下去了，上前一步道：“金律師，案子的來龍去脈我是不清楚，但你這樣恐嚇當事人……”

“啊啊啊！狗律師！都是壞人！我跟你們拼了！”

高壯的青年突然發了狂，先是一把揮開桌角的花瓶，接著掄起沙包大的拳頭，見一個給一拳，嚇得眾人四逃竄。

姜海剛想尋著角落躲一躲，抬頭發現小琴還傻站在原地，眼見著拳頭就要落在對方臉上，想也沒想地沖了過去，將人護在下。

有那麼一剎那，久違地怒罵在耳邊響起。

“死丫頭，賠錢貨，跟你那個早死的媽一樣，只會吃閑飯！老子養得你這麼漂亮，連那麼簡單的忙都不肯幫，看老子打不死你！”

破風聲越來越近，姜海如記憶中那般弓起了背。

知道會有多疼，也知道沒關系，忍一忍就過去了。

呯！

骨骼與相撞的聲音，可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

“鄒律師！”

“您沒事吧鄒律師……”

姜海抖著睜開眼，轉頭去。

骨節分明的手擋住了那只拳頭，鄒言臉沉，漆黑的眸子投來淡淡一瞥。

“怎麼，嚇傻了？”

眼眶一酸，忽然好想哭。

半小時后，母子倆相攜離去，金彭走進主任律師辦公室，主解釋道：“鄒律，我承認，剛剛是我語氣過激，態度不好，那是因為家里有點事，心里面很，所以……”

“不用跟我說這些。”鄒言開口打斷，語氣冷漠，“按照律所的部規定，退回全部代理費，同時我會安排張新民幫他們上訴打二審司，相關資料你整理下，盡快轉過去。”

金彭一聽，急了：“鄒律，你這樣做也有點太不近人了吧？全部退回代理費，我這兩個多月不就白干了嗎，再說憑什麼啊，我不過就是走錯了幾步流程而已，對案件的輸贏本沒影響，還有轉案件，這要是傳出去，我面子往哪里擱……”

“你還知道要臉面？”鄒言輕笑了聲，但悉他脾氣的人知道，這才是真正地怒了，“金彭，你怎麼做事我不管，但最起碼的底線不能破，在我的律所，就要遵守我的規則，不愿意，可以隨時走人。”

茍子鑫正要抬手敲門，與突然沖出來的影差點撞了個正著。

“嚯，這麼火急火燎地，干嘛去啊？”

他自言自語了句，走進辦公室，隨手拉過張轉椅坐下，沖著桌子另一邊的人努了努：“怎麼回事，聽說早上那會兒鬧大？”

“嗯。”

“這個金彭，近半年不知道怎麼了，做事經常心不在焉，稀里糊涂的，上次就差點造損失，還是小姜給看出來的，這回更好，人家當事人直接鬧所里來了，必須要給他點教訓！”

鄒言抬起頭：“姜海？”

“對啊，我想著事不大，就沒跟你講，不過有一說一，小姜很有能力啊，在你手底下當個半打雜的助理，實在是埋沒了。”茍子鑫開玩笑似地試探道，“不如給我帶著吧，不出兩年，保準能為咱們所的門面擔當，金牌律師！”

“嗯。”

“哎？你這是同意了？！”

一疊厚厚地資料遞了過去，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封皮，鄒言微微一笑：“今天之前我還在猶豫，現在我終于確定，榮和的案子就給你了，只許功，不許失敗。”

茍子鑫瞪著那塊“板磚”，滿臉的難以置信：“老鄒，你開玩笑的吧？我手上還有兩個活呢，再加上這個，未來半年我怕不是要以律所為家？到時候我外頭那些小玫瑰小牡丹們耐不住寂寞了跑路，你賠我啊？”

鄒主任一言九鼎，無論怎樣撒潑耍賴也絕不改口。

“正好，這半年就當養腎了。”他拍了拍好友的肩。

茍子鑫翻了個白眼：“養什麼啊，老話說得好，刀不磨，要生銹，像你這樣養下去，等到了真要用的那天，別是拔都拔不出來！”

鄒言懶得搭理對方，丟過去一個眼神，示意可以滾了。

茍剛吃了虧，不蹭點什麼心里不舒坦，眼睛瞟見墻上的掛鐘，忽然想起什麼，問道：“最近白小姐怎麼不來給你送心午餐？”

“沒必要了。”

“怎麼沒必要，我覺得很好吃啊。”茍子鑫著下一琢磨，“嘖，不對啊，好像都進了我的肚子，這麼一說，確實沒什麼必要送了，你本不喜歡嘛，何必總麻煩人家小姑娘跑來跑去。”

“欸，我再問一個問題，問完我就走。”

“說。”

“為什麼一定要關起門，讓我在你辦公室里面吃？”

鄒言垂下眼瞼，似笑非笑：“因為你是替啊。”

“啥？”

秋季的中午，太高照時仍有些炙熱。

姜海站在路邊，朝著公站臺的方向張，卻怎麼也看不到悉的影。

“小，這邊！”

聽到聲音，到十分疑，環視一圈，才發現對面有輛嶄新的小奔馳，駕駛座的車窗半開，陸茂筠戴著副墨鏡，正笑著沖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