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青年一下子就在人群中發現了要找的人，滿臉興地奔跑過來，撒開手將姜海抱了個滿懷。

要不是場地限，恨不得當場表演個原地轉圈圈，來表達自己的激和喜悅。

“好、好啦……這麼多人。”

姜海拍拍對方的手臂，示意放自己下來。

“我好想你呀小，我們從沒有分開這麼久過，你想不想我？”

無奈地笑道：“我有時候真覺得你不是比我小兩歲，而是小二十歲。”

陸茂筠最聽不得這個，當即板起臉：“才沒有，一個年初一個年尾，加上歷和歷的算法不同，四舍五，明明差不多！”

“好好好，茂筠弟弟說了算。”

“小！”

“其實我還是覺得姜姐姐比較好聽。”

“……”

兩人說說笑笑地走出了機場，姜海完全沒注意到口袋里的手機又在震響。

折騰好一番，終于坐進了出租車。

陸茂筠靠向座椅，長舒口氣：“機場的車可真難啊，早知道讓我爸以前的下屬開車過來了。”

“也還好，你啊，別總麻煩你爸。”姜海委婉地提醒道。

有些事看在眼里，從職業的角度來說，并不贊同，可也不好多說什麼。

陸茂筠不以為然，眼珠子一轉，忽然發問道：“你說老實話，怎麼過來的？”

“就……這樣過來唄，我還能走過來不？”

“哼，別是地鐵加大吧？”

“咳。”

“哎呀，你可真是的，這點錢省了干嘛，也不嫌累得慌，說了給你錢你又不要，人用男人的錢，那是天經地義的！”

“小伙子說得在理！”司機大哥默默地聽了半天，忍不住話道。

陸茂筠頓時更加得意了，姜海暗嘆口氣，想要解釋，又覺得有些無力，因為知道，對方是不會聽進去的，只會認定是窮慣了。

但也知道，青年并沒有任何惡意，所以在這種理念上，從來不去多加爭執。

“叔叔和阿姨，還好嗎？”

“好的，前兩天我媽……”

姜海扯開話題，聊起了南市那邊的朋友和工作。

這時外環路上開始堵車，一路走走停停，抵達市區時，竟已經臨近下午兩點。

他們立刻放下行李，到附近商圈找了家簡餐廳。

“這頓我請。”姜海搶先說道。

青年不太樂意：“哪有朋友請男朋友吃飯的，多生分啊。”

拎起茶壺，為彼此各倒了杯水，才淡聲道：“其實這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說，但每次你不是打岔，就是耍賴，今天你過來，咱們正好坐下來好好談談。”

“你……你是想分手嗎？”陸茂筠握了手中的杯子。

姜海無奈地笑了：“我們本就沒在一起過啊。”

“那天晚上，你明明親口答應的！”

“我只是說，會試試看，接你的好意。”認真道。

所以后來無論是牽手還是擁抱，都沒有拒絕過。

但也僅限于此了。

甚至不知道，心之下所做的嘗試接納，對于彼此來說，是不是個更大的錯誤……

“小。”

手背被按住，抬頭進陸茂筠充滿張的雙眼。

“是我記錯了，你別生氣。”

“茂筠，其實……我真的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這句話你說過很多次了，你說你并不純潔，你說你曾經傷害過別人，做過很壞的事，我都知道，可我不在乎！”

高揚的嗓音引來了紛紛側目，姜海有些難堪，想收回手卻被猛地攥住。

“小，我真的很喜歡你，我不你了，你別后悔好不好？”

一怔，慢慢地停止了掙扎。

又一次在對方上看到了自己當初的影子，或許是同，每當陸茂筠出這種表時，總是無法狠心。

“我沒有后悔，先吃飯吧。”拍了拍青年的手，輕聲道。

“嗯！”

陸茂筠再度高興起來，一邊張羅著夾菜，一邊說道：“真是巧了，京市有個人高升，空出個職位需要暫時頂著，雖然比我原先的降了兩級，但沒關系，只要能天天見到你，哪怕去坐傳達室都行！”

這話像一座山，沉甸甸地在姜海心頭，努力忽略掉，笑了笑：“陸廳的公子，他們哪里敢。”

“說得也是，不瞞你說，來之前我爸就跟他哪些老戰友都打過招呼了，以后你要真想在這邊開展業務，我也罩得住你。”

“不用。”果斷搖頭，“我不會留在這里。”

“那咱們就回南市去。”陸茂筠無所謂的聳聳肩，隨即道，“對了，下午你有空嗎？”

姜海下意識拿出手機，正要解屏翻看，突然被一只手過來奪走了。

“我就隨口問問，你還真猶豫了？”青年一臉譴責，“說好全天陪我，今天就算你有天大的事——”

嗡，嗡。

語音電話的頁面跳了出來，手機發出激烈地震響。

“鄒……鄒言？”陸茂筠皺起眉，“這誰啊？你還給他設了消息頂置。”

“所里的主任律師，我的頂頭上司。”

姜海匆匆解釋了句，趕把手機拿回來，按下接聽鍵：“鄒律……”

“你現在在哪？”

男人的聲音比早上的時候還要低沉些，約察覺到異樣，又說不上來。

“在……在吃飯。”

這時，門口傳來服務生的大聲送客：“其旺茶餐廳，歡迎您的下次臨！”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道：“律師這行，和別的職業不一樣，我不管你以前在哪家律所實習和掛職，如今到了我這里，第一個要保證的原則，就是手機不能離。”

接著，不等開口，又淡淡道：“事已經解決了，你吃飯吧。”

喀嚓，通話切斷。

姜海瞪著黑掉的屏幕，苦惱地抓了下頭發。

其實前兩周周末時，鄒言也有發消息或者打過電話，但從來沒要求做過什麼。

怎麼偏偏這次難得不在公寓，就上突發況了呢。

先看了下聊天記錄，發現對方并沒有發微信，又跑去律所群，結果也是一無所獲。

僅有零星幾個小律師在線加班，求助一些行政流程方面的解。

姜海想了想，只得點開頂置頭像，輸幾句表達歉意的話，發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