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這一系列變故,把姜海給整懵了。
轉念一想,可能是對方終究不太放心自己這個新人,臨時改了主意,于是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可當干坐了一上午,到與昨天完全不同的冷清后,漸漸地琢磨出不對勁來。
“趙律師,趙律師?”
“呃,小姜啊,有事?”
姜海微笑道:“我看大家都忙的,我就想來問問,有沒有什麼地方是我能幫得上忙的?”
“啊不用!”小趙連忙一揮手,“你只管歇著……咳,我的意思,老大說了,你的工作就是隨時待命。”
“老大?你是指鄒律師嗎?可他現在并不在,你看我——”
一聲輕咳,在他們后響起。
小趙回頭一見來人,立刻表態:“鄒律,我正在勸姜助理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鄒言瞥了眼姜海,淡淡道:“跟我進來。”
關上門,兩人隔著寬大的辦公桌,一坐一站。
“你知道,你薪水的等級,是由誰來決定的嗎?”
“是您。”
“那你知道,這個律所里,誰是你真正意義上的老板嗎?”
“……也是您。”
姜海忽然覺得,對方說的似乎并不是“薪水”或者“老板”,而是……命運。
本能地后退了半步,又認為自己這種錯覺和怯意來得毫無理由。
男人仍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輕點了下頭,繼續發問:“既然如此,那就是說,我這幾天的行程安排,你都已經很清楚了?”
姜海一愣,口道:“抱歉,趙律師那邊并沒有——”
骨節分明的手指一抬,像是隔空扼住了的脖頸,鄒言掀起薄薄的眼皮,墨的眼珠子泛著琉璃般的幽:“以你的能力,只要有心,怎麼可能查不到?”
的呼吸一下子了,心臟呯呯呯開始狂跳。
周圍的空氣仿佛停止了流通,變得安靜又稀薄,假如現在有針,甚至能聽得見落地時的破風聲。
這什麼意思?
他是暗示什麼嗎?難道說……
不,不可能,不要自己嚇唬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兩三分鐘,也可能只有兩三秒,低沉的嗓音再度響起。
“別把自己在工作上的失誤,推到別人上。”
這句責備一出口,吊著的氣終于緩緩松了。
好在這天氣溫偏涼,要是只穿著一件襯衫,冷汗怕是已經濡了后背。
姜海努力調整著呼吸,低頭道:“對不起鄒律,這種錯誤以后我一定不會再犯。”
“嗯。”
等了會兒,見沒有下一步指示,只有敲擊鍵盤的聲音,便默默地往后挪,打算悄無聲息地離開。
誰知剛邁開腳,那聲音隨即傳來,就跟算計好了似的。
“對面桌上的那臺電腦里,有近期的行程資料。”
立馬道:“好,我這就去打印一份!”
“你要不要干脆在大門口?”
雖然不理解對方為什麼突然變了臉,但還是試探著改口道:“那……我記在自己的備忘錄里?”
一片沉默,大概是同意的意思。
時隔多年,姜海重新會到了什麼做如履薄冰。
同一個人,兩種不同的心態,卻是一樣的小心翼翼。
欠他的,這輩子也無法彌補。
在他面前,或許永遠都直不起腰。
電腦里的行程事件記錄得有些雜,姜海索從頭到尾捋了一遍,打算整理出一張表格。
這樣不僅能自己看得清楚,應該也能幫助鄒言更好的安排時間。
其實原本不想做這些的,畢竟自己在這個位子上待不長久,過多的手其中不太合適,不如忙些瑣碎的事,打打雜。
但既然老板不樂意,只能竭盡全力,免得還沒準備離職,就先被辭退了。
這麼一想,姜海越發認真起來,倒是漸漸忘了屋子里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忘了張和忐忑。
然而,這份寧靜并沒有維持多久,很快,門外傳來了悉的高跟鞋聲。
白小姐又來送心午餐了。
姜海想要暫時回避,看得出來,白芊也是這麼的。
這孩今天特意穿了件絨吊帶長,外面松松垮垮地罩著薄,可見要送的不止是飯菜,還有自己。
姜海無數次抬頭,期待與鄒言來個視線匯,接著悄然離場。
可對方的眼睛像是長在了白芊上,好半天過去,愣是沒有分半束目過來。
姜海泄了氣,決定不再掙扎,繼續當好背景板。
試圖將自己的神剝落出來,完全投到工作中,而那些親昵的低語和笑聲,就像武般,不斷摧毀著的專注力。
“鄒律,行程表我有多做一份,已經發到您的郵箱,如果沒其他什麼事,我就先出去了。”
注意到對方略顯急切的步伐,鄒言的眼底浮起了幾分滿意。
他靠向椅背,隨手打開郵箱。
當看見井井有條的列表,以及專業又細心的備注時,眸暗了暗。
“鄒哥,剛姜小姐在的時候我都忘了,上次帶的早飯口味不錯,我還想吃呢,回頭你幫我跟講,好不好?”白芊在旁邊撒著說道。
他瞥向未婚妻,似笑非笑:“你明明知道,那些食本就不是買的,而是自己做的,你憑什麼使喚我的助理,讓一大早爬起來,就為了滿足你個人的口舌之?”
“啊?我、我不知道啊……”白芊有些懵,察覺到男人好像生氣了。
可做錯什麼了?
不過是一頓早飯而已,為什麼要對生氣?
只是有點擔心,從而迫切地想要證明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地位,畢竟那位姜助理……實在是又漂亮又能干的樣子。
白芊不委屈起來,再一想到背負的任務,眼珠子一轉,決定正好借題發揮。
“你這麼兇干什麼,是你的助理,可我是你的未婚妻啊,你知不知道這些天我有多難過,長輩們天天去勸我爸媽,說讓我跟你解除婚約,去嫁給陳家的大兒子……”
“陳家?”
見男人有反應,白芊心中暗喜,忙添油加醋地繼續道:“對啊,好像陳品清,據說是陳家的下一任繼承人,目前價幾十個億呢,我九叔說,有次宴會上他見過我,就一直派人來打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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