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蒙德是個全球知名的懸疑作家,骨子里就很有些和普通人不一樣的東西。
對于其他人避之不及,不愿意提起,甚至害怕的東西,他遇到的時候反而會變得很激興。
阮梨之前和西格蒙德打過道,對他的格還算了解,所以此刻并不意外。
“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了。”阮梨輕聲道謝,心卻非常復雜。
之前以為澤爾和埃里希跟莫恩家主盧卡斯是一伙的,可聽西格蒙德現在說的這些,澤爾他們和盧卡斯并不是一條戰線的。
可就算他們再怎麼斗,在對付外來的問題時,應該也是一致對外的。
西格蒙德說的有道理,他們的確可以抓住這個機會趁虛而,但也不能夠完全掉以輕心。
這場棋局里,每一步棋都關乎生死,他們必須小心再小心。
西格蒙德察覺到阮梨語氣里有些不安,加上自己該說的已經說完,便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我明天就到,什麼時候一起聚聚?”西格蒙德低笑一聲:“我和你們好久沒見了。”
“最近可能都沒有時間。”阮梨有些無奈:“等忙完以后我們再聚。”
“好。”西格蒙德想了想,又補充道:“你知道裴最近在相親嗎?”
“相親?”阮梨一愣:“我沒聽他說過這事。”
事實上,阮梨最近實在是太忙,都沒有時間和裴斯年聯系,自然沒機會知道這事。
“那可能是我聽錯了吧。”西格蒙德笑了笑,又閑聊兩句后掛斷了電話。
阮梨并沒有太把裴斯年要相親的事放在心里。
畢竟裴斯年年紀已經這麼大了,要相親也是正常的事,并不覺得有什麼。
真心地希裴斯年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
關于西格蒙德說的莫恩家族的事,阮梨還是很在意的,打算自己先想想后續計劃,等傅硯禮忙完再跟他商量這事。
傅硯禮一回到京市就忙得像個陀螺一樣,阮梨每次和他見面也只是匆匆聊兩句就要分開,這事說了以后也沒有太大的進展。
轉到京市醫院一個星期后,明月的況基本上已經穩定,但是遲遲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阮梨今天來醫院看。
走進病房時,明月還躺在床上,雙眼閉,仿佛只是睡著了一樣。
喬景嶼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膝蓋上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正專注地盯著屏幕,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著。
他這幾天太忙,都沒時間打理自己,下上已經長出了一截胡茬,顯得他和以往的氣質不太一樣。
“噠噠”的敲擊鍵盤聲和“滴滴”的監護儀聲織在一起,竟然并不突兀。
阮梨輕輕走到喬景嶼邊喊了聲:“哥。”
喬景嶼聽到的聲音才知道阮梨來了,頭也沒抬地應了聲:“你來了。”
阮梨每天都會在忙完以后來看看明月,喬景嶼對此早已經習慣。
“月亮今天怎麼樣?”阮梨走到病床邊坐下,輕輕握住明月微涼的手,照例詢問道。
喬景嶼敲打鍵盤的手一頓,轉頭也看向明月,溫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失落。
“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變化。”
其實對現在的明月來說,沒有變化就是最好的結果,起碼證明的各項指標都是正常的,不會有突發況。
可他們當然都希明月能趕醒過來。
尤其是喬景嶼,他每天都在焦急地等待著。
雖然說等多久他都愿意,但他還是想早點把那些話說給明月聽。
想到這,喬景嶼看明月的眼神變得更加溫,眼里寫滿了深。
阮梨看到喬景嶼這樣,心也是十分復雜。
當初傅硯禮重傷昏迷的時候,阮梨因為失憶忘記了很多事,但唯獨記得傅硯禮。
直到現在,就算記憶已經恢復,阮梨也還清楚記得當時痛徹心扉的覺。
這世上也許沒有同,但阮梨能夠大致明白喬景嶼此刻的。
不知道該如何安喬景嶼,只能抬手輕輕拍了拍的肩膀:“月亮肯定也很想見我們,一定在很努力。”
“我們好好等著醒過來就好。”
“嗯。”喬景嶼點頭應了一聲,眼神本不舍得從明月上移開。
阮梨和喬景嶼聊了一會兒,又給明月整理了一下頭發,剪了指甲后,就打算離開了。
這些事雖然有護工可以負責,但阮梨更想自己親自做。
喬景嶼等阮梨走后,就放下手中的電腦,拿起了一本小說。
之前喬景嶼昏迷不醒時,就是明月一直在照顧他,陪著他,念泰戈爾的詩集給他聽。
這些事喬景嶼都記在心里,也知道一部分昏迷的患者其實是能聽見外界的聲音。
所以這段時間里,他除了陪著明月說話以外,還會念喜歡看的小說給聽。
這些小說都是阮梨告訴他的。
也是這個時候喬景嶼才知道,明月平日里喜歡的竟然是這種東西。
一開始,喬景嶼看到小說的書名就覺得恥,更別說里面的容了。
他讀出來的時候磕磕絆絆,非常不自在。
但念了這大半個月,喬景嶼已經開始逐漸適應這些,越念越練。
雖然他依舊覺得這些東西說出來有些恥,但只要明月喜歡聽,只要這樣能夠讓明月醒過來,那他就能一直念下去。
今天,喬景嶼像往常一樣打開小說就開始讀。
“他猛地將倒在床上,抬起手……”
“你……的語氣……不對……難聽……”
喬景嶼剛讀出來幾個字,明月的手指輕輕了兩下,沙啞的聲音突然從里響起,帶著滿滿的吐槽。
喬景嶼聽到這個靜的瞬間,整個后背一僵,讀書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他第一反應是以為自己又出現幻聽了。
畢竟,這段時間以來,他曾經無數次出現幻聽幻覺,誤以為明月真的醒過來了。
但每次都是以失結尾。
不過,即使是這樣,這一次喬景嶼依舊滿懷希,以最快速度抬頭看過去。
只一眼,他就和明月對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