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塵說:
“雖然顧麗不是我的親生母親,但這些年對我也盡到了一個母親的責任。”
“老陳和顧星他們都對我很好,這世間的親不是一定要用緣來衡量,即便我跟他們沒有緣,他們依舊是我的親人。陸景淮害死我的親人,我又該如何原諒他?”
言盡于此,已是徹底斷了和陸景淮的可能。
林晏輕輕嘆了一聲:“傾塵,我很高興,也很難過。高興的是我的妹妹是一個很清醒的人,難過的是,作為兄弟,我真的幫不了景淮什麼了。”
“本就不需要任何人幫助。”顧傾塵轉往回走,風吹過桃花樹,紛紛揚揚的花瓣拂滿肩頭,的聲音悠悠遠遠的傳來,“我和他,此生緣分已盡。”
一院海棠花香,林晏轉看向樹林的某一,嚨有些哽咽。
**
翌日,顧傾塵跟家人吃完早餐打算去孤兒院。
自從周笑笑住進孤兒院,去看過兩次之后,漸漸的就跟那里的孩子們了,隔個一兩周都會去看看他們。
周笑笑他爹被判了死刑,他媽找了各種人際關系都無濟于事,神錯,已經送到神病院去了。
爺爺兩家沒有人管他,孩子就被送到了孤兒院。
正要出門,傭人拿著文件過來給。
“小姐,您的郵件,是從國外寄來的。”
顧傾塵疑,“國外?”
國外會給寄東西的,也就只有朗仕林,可是上次他說的結婚禮已經收到了。
半信半疑的打開,卻是一份房屋文件簽署。
文件中說七年前在瑞士購買的房子,如今因為當地規劃,房子需要改建,涉及產權變更和相關權益變化,需要簽個字。
顧傾塵看了一眼文件就把它還給傭人,“丟掉吧,肯定是詐騙團伙發來的,現在這些騙子花樣越來越多。”
傭正要依言去做,林晏從餐廳走出來。
“什麼詐騙團伙把東西都寄到我家了?我看看。”
傭恭敬把文件遞過去。
林晏看了一眼,眉頭微蹙,“這應該不是詐騙的,當地規劃,要占用你房子的菜園子,讓你簽個文件。”
“七年前瑞士的房子?七年前我連飯都要吃不上了,怎麼會在瑞士買房子?”
顧傾塵覺得有點好笑,這些騙子騙人之前也不先調查一下。
林晏眉眼間倒是了然,“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景淮買的?”
顧傾塵覺得匪夷所思。
七年前他送去坐牢,那時候他對滿腔怨憤,怎麼會在瑞士給買房子?
“七年前你剛出國那段時間,是陸家斗最厲害的時候,當時景淮給我打了個電話,把你托付給了我。”
林晏頓了頓,陳年往事需要一點時間來回憶,“記得當時他說,如果他死了,讓我幫他照顧一下他太太,一切他都安排好了,不過他太太在人生地不的地方可能生活困難,讓我多費心。”
“當時沒聽過他結婚娶太太,我以為他在消遣我。現在想來,估計他那時候已經在瑞士給你買好房子了,送你進監獄也是他自以為的保護你吧。”
顧傾塵好一會兒才把林晏的話消化。
怔怔出神,心間仿佛有人拿著針一針針的往上扎,一陣又一陣尖銳的刺痛。
“南汐本來有一個弟弟,就是死在那場斗,據說當時他坐的是景淮坐的車,景淮臨時有事,把車讓給他了。后來車出了車禍,車子當時就炸了,人拉出來的時候都燒焦了。”
“肇事的司機現在估計也上兒園了,可是背后的兇手大家心知肚明,卻拿他沒辦法,畢竟也是一母同胞。”
“我是后來才聽說你嫁給他純屬偶然,估計你突然的加,當時他也是慌的吧。”
林晏嘆了口氣,把文件放在的手中,“妹妹,把字簽一下吧,那套房子的位置我知道,風景特別,改天忙完了,我會帶你過去看看。”
顧傾塵把文件收起來,心緒復雜,腦中好像一團了的線,怎麼扯也理不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怔愣著給陸景淮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起來,那端的聲音帶著笑意,好像一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林大小姐,今天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了?”
“你別嬉皮笑臉的。”顧傾塵冷下臉來,“七年前你是不是在瑞士給我買了一套房子?”
那端靜了一下,“是。”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閑得慌,手。”
“為什麼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那并不能改變什麼。”含笑的聲音帶了一悵然,“況且都過去那麼久了,我早就忘記那里還有一套房子了。”
又是一陣沉默,風似乎順著電話的聽筒吹來,上起了陣陣的涼意。
是啊,也并不能改變什麼。
他們之間隔著千萬壑,隔著幾條人命。
半晌,顧傾塵才笑了笑——是發自心的笑意。
“其實也還是有用的,至證明我當年沒那麼可悲。”
“當年心的,不只是你一個人。”他嚨了,輕聲問,“一切都過去了,我們從頭開始好嗎?”
顧傾塵低眸淺笑,眼底慢慢氤氳起一層水霧,眼眶發紅。
“一切都過去了,一切也都回不去了。”
“我們都過,只是沒有相過,這就是天意,陸景淮。”
他的聲音染上一苦的哽咽:“事在人為,只要你愿意給我機會,我們就還有機會。”
顧傾塵搖頭嘆息,掛斷了電話。
春風拂過面頰,風里是萬復蘇的味道。
仿佛時年站在春風里對溫淺笑,一遍遍的著包子。
——“包子,你說為什麼村頭的張和張爺爺天天都在吵架?”
“不知道,他們說吵是親罵是,大概他們很相吧。”
“可是一個人不應該讓開心讓快樂嗎?為什麼要天天跟吵架呢。如果我一個人,我一定不會跟吵,我一定把捧在手心里,疼著護著。”
“嗯,我也覺得,相本來就應該讓對方開心,你喜歡我,我喜歡你,是一件多好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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