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塵失笑。

“這是不是太了？”

助理笑道：“顧小姐才多大年紀？這個包包和您的年紀正相配。尹總心挑的，果然像是為您一個人量打造。”

“替我謝謝他。”

“我一定給您把話帶到。”

助理走了，顧傾塵發了條消息給尹風眠道謝，那端毫不在意的語氣，“我送朋友的禮一向是這個標準。不是什麼貴重的禮，安心收下吧。”

顧傾塵回了個“好”。

手機又震了一下，是凱文發來的消息。

說是生日，今晚給放假。

下午，顧傾塵給顧麗打電話說晚上要回去吃飯，并且點了幾道菜。

和同事道別，并且再次提醒南棠記得把賬單發給之后，便往顧麗住的小區去。

帕拉梅拉送了之后就調頭去找地方停車了。

路過的幾個老阿姨看看這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再看開著帕拉梅拉離開的林達，眼神里帶了些悉的異樣神。

顧傾塵懶怠跟無關的人解釋，電梯一路直達家門口。

打開門，屋里一陣悉的香味撲來，是家的味道。

鼻子一酸。

“回來了？洗手吃飯吧。”

顧麗陸續把菜端上桌，“好幾年沒給你過生日了，吃了飯吹蛋糕。給你買了個好漂亮的蛋糕。”

“好。”

吃飯的時候，顧傾塵說：“老陳應該可以出院了，看個好日子，咱們把東西搬到新家去了，就接他出院。”

顧麗點頭。

他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顧麗買的是個的蛋糕，在心里顧傾塵依舊是那個十多歲的小兒。

蛋糕有點大，兩人吃不完，顧麗打包了一份剛才的湯，提著蛋糕去跟老陳一起分。

顧傾塵把醫生拉到門外去了解況。

“你父親這個況，我們不建議出院。”

顧傾塵臉一變，“為什麼？”

醫生說老陳這個病是個例，出了院很多不確定的因素會為這個病的因，建議不要出院。

顧傾塵覺渾的都在往下墜。

特意買了房子，還想著老陳出院就可以住新房子里去。

老陳知道有新房子了，高興得都快飛起來了。

他那麼期待出院。

顧傾塵嚨滾，艱難出聲問：“意思是以后都要住在醫院里？”

“建議是這樣。”

“之前不是說恢復得很好嗎？”

“從過了年回來之后就出了些大大小小的問題。我們研究之后，初步判定外面的環境是有他的過敏源，是什麼尚且不清楚。”

“也就是說，他永遠不能離開醫院這個環境？”

“或許未來會有更好的醫療條件。”

這個回答，不就是直接說答案了？

顧傾塵邁著沉重的腳步去繳費。

“顧小姐您好，您父親和妹妹的住院費用全部從陸總的賬上走，您不用繳費。”

“別從他賬上走。”

“不好意思，這個我們沒有權限，您可以和陸總商量一下。”

顧傾塵腦子是混的，打電話給陸景淮，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

回到病房，老陳還在樂呵呵的跟顧麗商量，“你上次做的那個牛腩煲好吃，回家我就要吃現做的，咕嘟咕嘟在火上冒著氣，那滋味，肯定老香了。”

“就知道吃。”顧麗輕哼。

顧傾塵心里一陣酸。

“傾塵。”老陳招招手，“怎麼樣，醫生說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顧傾塵勉強扯了扯角。

“再住兩天，再住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老陳多敏銳的人，住院住久了，也會讀臉上的容了。

他看著顧傾塵想裝沒事又怎麼也沒法裝的臉，笑容僵在臉上。

“我出不了院了是不是？”

“不是……”

“前幾天大大小小的輸了很多，跟我說沒事，當時我就奇怪。我知道我這病不能有緒，所以你們都瞞著我。”

老陳疲倦的往后靠，閉上眼睛，“給我辦出院吧。”

顧傾塵說：“不行。”

“我累了。這樣在醫院活一輩子有什麼意思？”

“會有辦法的，老陳，這又不是絕癥，你比較特殊，等你養好了，病就好了。”

“別跟我扯這些！”老陳忽然怒了，掀了被子就要起來，“不讓我出院我就從這樓上跳下去！什麼病，拖了這麼久，病也不見好，錢都花了！天天在這醫院聞消毒水的味道，我還不如直接去死！”

“錢還沒有花，還有錢。”顧傾塵說，“我能掙很多錢。”

顧麗拉住老陳，拍拍他的背安他，話是對顧傾塵說的：“給他辦出院吧。”

“媽。”顧傾塵嗓子干。

“我了解老陳。”顧麗笑得反而多了幾分輕松，“以前吊著這口氣是想等著再見你一面，現在你也回來了，他還在這醫院住著干嘛？”

“醫院待幾十年，不如出去好好活幾個月。”

顧傾塵聽這話就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用了。

倆人都盯著，只得著頭皮點頭，“等搬家。搬了家就給你辦出院。”

顧麗要在醫院多陪會兒老陳，把顧傾塵趕回去了。

走到醫院門口，天上下起了下雨。

有個人從雨中走來，撐了把黑的大傘，頎長的姿，修長的兩條，仿佛從遠古里走來的神祇。

陸景淮在面前站定，英的眉骨間似乎有的雨霧。

低沉的嗓音好像也帶了層霧氣，潤沙啞，聽起來比平時溫了許多：“怎麼了？”

顧傾塵抬眸看他。

那雙滿是靈氣的眼睛，有和的曲線，眼角小且微尖，眼尾微微上翹，甜之余增加了些致和嫵。

此刻這雙眼睛里盛了些許迷茫，還有點無助，那樣看著你的時候，讓你想將擁懷中，護在羽翼下，保一輩子平安喜樂。

陸景淮也確實這樣做了。

男人高大的形將籠住，突如其來的男氣息將包裹，清冽中帶著某種木質的香味。

很有力量，也很安人心。

顧傾塵當年沉溺在他上，總幻想如果哪天他能主抱抱就好了。

那時候得多深啊，恨不得把自己剖開，把心捧到他面前。

如今他主將攬懷中了，心里卻一潭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