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越看了白起一眼,只是問道:“廷尉獄最多能容納多人?”
白起想了想,“百人有余。”
姬越搖搖頭,說道:“不夠,孤要在城外新建一大獄,由廷尉督工,至要容納千人有余。”
白起有些意外,但還是領命應是。
姬越又道:“廷尉最近似乎有了一些變化。”
白起面不變,只道:“臣在戒斷五石散。”
姬越本就是想試探一下,見異靈神自若,像個人,不由笑了,說道:“那可不太好戒,要是了,孤也為你高興。”
魏雍有些糊涂了,陛下以前最厭惡服五石散的人,怎麼今日對廷尉的態度這麼好?
白起倒沒覺得有什麼,他就不知道韓青以前是怎麼和人相的,昨天廷尉府來了個人,他還以為是探監的,結果是這韓青的親老子,險些沒糊弄,后半夜的時候,他索用冷水一桶一桶往頭上澆,準備裝病幾天。
沒想到進了一趟宮,反攬了個差事上。
好在督工也是去城外督工,征調的民夫誰也不認識誰,倒是個學習晉語的好機會。
見過白起,姬越也沒什麼事了,從明殿出來,姬越徑直去了園。
園一般是豢養各國進獻上的奇珍異的地方,姬豈儉樸,也不養那些大象獅子老虎棕熊一類的猛,只在園里養些貓兒狗兒兔子什麼的,姬越一不奇珍異,二不喜貴寵,只喜歡養幾條好獵狗。
姬越最喜歡的狗是一條通純黑的細狗,個大長,彪悍漂亮,又識主,都不需要喂養,會在園里漫山遍野地打兔子吃,旁人來尋一定是見不著的,但姬越只用遠遠喚上一聲,這狗就會立刻飛奔出來。
但今日卻不同,沒等姬越喚,就瞧見了被一位婦人抱在懷里的大黑狗,見到,大黑狗吐了吐舌頭,尾拼命地晃,卻沒有離開婦人的懷抱。
姬越臉有些古怪地看著抱著狗的婦人。
實在不怪奇怪,昨天還在裝病的人今天一下子就到了眼前,任誰都會覺得奇怪的,很想問這婦人,晉語才學了多,這就敢出來走了?
這位婦人自然就是前麗夫人,如今的武娘了。
麗夫人的年紀并不算大,還不到三十歲,正是一個人最燦爛的年華,雖然有些舊了,卻素淡得雅致,面若芙蓉似柳,儀態萬方,如果不是在重重深宮里,怕是要惹上無數的債司。
似乎才有所覺,武娘回轉過頭來,面上出些許驚訝,沒有半點手足無措的樣子,鎮靜地上前,只行了一個普通的禮節。
天子妃嬪,皇后之下三夫人,以麗夫人的份,行這樣的禮節正好。
姬越看了看周遭,問道:“夫人來園這樣的地方,怎麼不帶宮人隨行?”
武娘輕聲說道:“謝陛下關心,這兒離碧泉宮近,只是隨意走走罷了。”
說這話時眉眼略低,一的風韻帶著些許落魄的苦,安安靜靜的,帶著獨屬于年長的魅力,并不是那種直白的,卻讓人心生憐惜。
姬越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直到低頭聞見了一陣梨花的香氣才驚覺,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離這異靈很近了。
后退一步,輕咳一聲,說道:“孤派人送夫人回去。”
武娘沒再多言,又是一禮。
回碧泉宮的路上,武娘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正和大黑狗親昵的年,微微嘆了一口氣。
剛來這里沒多久,本不該兵行險著,但形勢不容人,老皇帝久病,前段時間更是被太子宮,眼看沒幾天可活了,這里的妃嬪在皇帝死后,可不是去業寺!想長長久久地活下去,而不是生生去給死人陪葬。
可這皇帝,未免也太小了些……不說竇未開,怕是連單純的都沒開始萌芽,再進一步,是否會是死局?
第11章 征調民夫
來到這里已經小半個月了,狄仁杰的生活過得非常規律。
吃飯、種田、睡覺,吃飯、種田、睡覺。
如今正是春耕時節,田壟上隨可見勞作的農夫,中原沃土千里,農夫食得飯飽,心自然開闊,倒是和他印象里的農夫大有區別,然而深了解之后,他就釋然了,此地并非神仙國度,也有良賤之別,甚至這里的五等民制度比他認知中的奴仆制度要嚴苛得多,他所見到的,只是良籍百姓。
一開始他有些怕這的家人找來,卻是無法解釋這借尸還魂之事,但慢慢地他就發覺,這應當是久在病中,也無家眷親朋,便試著走出家門。
這里的鄉音和太原話近似,故而沒過多久他已經能夠和人正常流,從居所的各細節和附近鄉民對他的態度,狄仁杰不難得出這的原主人是個讀書人的結論,尋到原主荒廢了數年的閑田,狄仁杰磕磕絆絆地和鄉民學起了種田。
不種田是沒有飯吃的。
今日春明,微風徐徐,狄仁杰正在辛勤勞作,然后就被府征調去搬磚。
被鄉老召集來的青壯們大多愁眉苦臉,雖然府征調一般都會給些工錢,農閑時候可比進城打短工好得多,但現在正是種田的時候,耽誤一天都人心里急得慌,何況一征調就是一個月呢?
狄仁杰沒想到剛來這里半個月,先是種田再搬磚,把他上輩子沒做過的活計都做了一遍,但他這個人政治敏度很高,關心的卻不是勞作的事,征調民夫是要蓋大獄,這里距離曲沃都城不算遠,征調了附近五六個鄉鎮的青壯民夫,工期也不算短,是什麼案子要牽連這麼廣,需要加急蓋一所這麼大規模的牢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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