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看得十分忐忑,下意識地拿開了手,紀晨風趁機將書本從我手低了出來。我以為他這是不想配合我,懶得理我的意思,不免有些失落。
算了,要有耐心。重復十遍。要有耐心,要有耐心……
“你做得很好,小念。”
耳邊響起紀晨風低沉和緩的嗓音,眼前被展開的書本擋住,話音落下,我的面頰上落下了一個比棉花糖還要甜的吻。
睜了睜眼,從面頰開始麻木,微小的電流轉瞬間爬滿全,連后頸的汗都豎了起來。我就像熱了幾天幾夜的一鍋油,驟然被撒進了一滴小水珠,整個人都快炸了。
而相較于我的難以自持,紀晨風顯得淡定得多。他放下書本,退回去低頭繼續看他的書,仿佛剛才的親吻只是我的一場幻覺。
糟糕,覺要融化了。眼睛、頭發、耳朵、……每個部位都在發燙發麻。這竟然只是個輕淺的面頰吻?
天知道他如果做了我腦海里無時無刻不在想的那些事我會怎麼樣,到時一定會瘋掉的……
彎下腰,抖著雙手捂住了臉。夠了,不要想了,這可是在地鐵上,真的起反應就遭了。
紀晨風這家伙,如果不打算滅火就不要老是勾引我啊!還是說這是他對我的一種懲罰方式,能自如控制就能通過他的考驗?
“孟雪焉一直在看我們,你和說過什麼嗎?”獨自抵著的燎原大火,忽然,紀晨風的聲音在我耳畔復又響起。
我一愣,抬起頭,正好目睹對面孟雪焉驚慌失措低下頭假裝玩手機的全過程。
看樣子就知道,猜出來了。
如果只是看到我和紀晨風在地鐵上咬耳朵,未必會往曖昧的方向想,但在今天我告訴了自己喜歡的人聽不見后,只要稍作回想,就一定能知道我口中那個聽不見的人是誰。
“今天問我為什麼要學手語……”直起,我將與孟雪焉之間的對話全都復述給了紀晨風。
紀晨風的目始終落在手中的書本上,那是一本關于醫學的書籍,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翻過頁了。而我會知道,是因為我記得右下方那顆碩大的心臟。
看來他也不像表面那麼平靜嘛。
“你會來學手語,難道不是因為跟蹤了我嗎?”地鐵靠站,紀晨風合上書站起,走前沖對面孟雪焉頷首打了個招呼。
我跟著他起,見孟雪焉神尷尬,稍稍頷首便與紀晨風一道下車。
“要說幾遍你才信,我真的沒有跟蹤你,這是天意。”我說。
一前一后站上自扶梯,紀晨風雖然沒再說什麼,但看他的表應該是不太信的。
“就算是在荒島上也想和你通無礙。”出了地鐵站,走在寂靜無人的蠅城小道上,我毫無預兆地開口。
前面的紀晨風停下腳步,不解地回過頭:“什麼?”
微風吹拂,周圍不知哪顆樹上的知了忽地驚醒過來,震翅膀,發出了響徹夜空的蟬鳴。宛如電影中,針對浪漫鏡頭的盛大伴奏。
“如果有一天電子械都不能用了怎麼辦?災難片里不都這樣演嗎。我就在想,手機沒電了,人工耳蝸失靈了,甚至連紙筆都沒有了,我該怎麼和你通呢?想著想著就報了手語班。”
蠅城昏暗的路燈下,我笑著向紀晨風吐自己荒誕又無厘頭的想法:“現在,就算虹市變一座孤島也不用怕了,我總能明白你的意思。”
第67章 我不會被熏啞了吧?
短暫地愣怔過后,紀晨風也笑了,像是在笑我離奇的想法,又像是在笑自己對我的甜言語沒有毫招架之力。
“還是希,不要有那麼一天。”紀晨風的笑就像夏夜的一縷涼風,因為難得,所以格外讓人沉醉其中。
我們就這樣站在路燈下相視而笑,不知道有什麼好笑,但就是誰也沒先喊停,沉浸在一種莫名的喜悅中。
直到一輛小綿羊經過,戴著頭盔的騎手滿眼古怪地盯著我們,開出去一段路了還頻頻回頭確認,完全不能理解我們兩個在傻樂什麼。
紀晨風同樣注意到了對方,輕咳一聲,說了句“走吧”,隨后轉繼續朝前方走去。
抬步踏上長階,除了嘶聲力竭的蟬鳴,耳邊只剩我和紀晨風錯的腳步聲。
一階、兩階、三階……走過不次,卻從來沒有數過這座階梯一共有幾階。
“桑念……”走在前頭的紀晨風忽然出聲我。
“嗯?”我一邊答應著他,一邊試圖一心兩用,繼續數數。
“如果你能在這里待滿一年,我們就重新開始。”
二十七……
腳步霎時停住,我愕然看向還在接著往上爬的紀晨風。
一年?
紀晨風到底是怎麼做到把話說得這樣合乎理又讓人難以接的?一年的考察期,這他媽是要助我修坐懷不的柳下惠嗎?
快跑幾步追上紀晨風,我觍著臉與他打商量道:“一年也太長了,能不能短一點?”
“你想要多久?”紀晨風問。
“……兩個月?”其實想說一個月的,怕砍得太厲害惹他不高興,只好往多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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