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粒解開扣子,我走向泳池。
現在是夏天,水溫怎麼樣都有二十多度,再者我又不是什麼公眾人,就算施皓把我泳的樣子拍下來,對我的辱意味也有限。
就在我甩掉服,要去子時,施皓突然停。
“子就不用了。”他走到燒烤爐旁,從手上取下一枚戒指丟進炭火中,等了許久,再用火鉗鉗住取出,走到盧歲旁。
我了眉梢,心下有點不妙的覺。
“你想干嘛?”鄭解元顯然和我同樣有這種覺,剛要,被先前按住我的那兩個保鏢一邊一個,依樣畫葫蘆地按住。
“你給我留了一道疤,我也給你留一道疤。這樣就算扯平了。”施皓將火鉗到盧歲手里,示意他上前,“反正你上這麼多煙疤,應該很習慣被燙了吧。”
盧歲抖著手,一臉為難。
“我,我不行啊施先生,您……您別讓我做這個……”
是了,這才對味,剛剛是我天真了。施皓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放過我?我當著眾人的面在他臉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疤,他必定也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的。
“盧歲,你敢!你敢燙我就弄死你我!”鄭解元上半被制,下半努力地夠著盧歲,兩只腳徒勞地在空中踹。
“快點。”施皓催促。
在場的幾人里,最不能得罪的是誰,盧歲心里清楚得很。
“桑,你別怪我。”他戰戰兢兢朝我走過來。
我下意識后退一步。
雖說來這里的目的就是為了了結跟施皓間的恩怨,但就這樣讓我放棄抵抗束手就擒,我又過不了心里那關。
我桑念就算跌進泥里,爬不起來了,也不到盧歲這種跳梁小丑辱。
“你不愿意,讓寵醫生替你怎麼樣?”
施皓算是徹底清我的肋了,簡單一句話,讓我僵立當場,再無法后退。
要紀晨風替我?
“看在鄭解元的面子上,我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或者你男朋友,你自己選。”
火鉗頂部慢慢褪去燒紅,呼吸聲變大,鄭解元的呼喊越來越遠。
時的記憶雖然斑駁不清,恐懼卻似乎早就深深植了心,是想象被高熱烙燙,就止不住地抗拒戰栗。
不要。耳邊全是孩的啜泣尖。我不要……
“我……”
火鉗來到前,已能到上面的高溫。每一個細胞,每一個孔都在拒絕。
“我說了……不許他。”
我一咬牙,手握住了火鉗的上半部分,在盧歲的驚呼中,將滾燙的圓形戒面按上了自己的肩膀。
尖銳的疼痛瞬間襲上大腦,鼻端仿佛都能聞到皮被燙的焦香。
確實很痛。但相較于上的痛,更無法忍如此丑陋的傷痕出現在紀晨風上。讓紀晨風替我?怎麼可能。
“啪嗒”一聲,火鉗連同戒指先后落地。由于太過用力,肩膀除了一枚圓形的六芒星烙印,還留下了兩道豎長的鮮紅燙痕。
“不是,不是我燙的啊。”盧歲驚慌失措地擺手。
“可以了嗎?”鬢角溢出冷汗,我問向不遠看好戲的施皓。
他看了眼泳池:“不跳嗎?”
這狗東西……要不是紀晨風,要不是有紀晨風,他今天就能嘗到被火鉗懟進嚨的滋味。
轉一個深呼吸,我一頭扎進泳池。微涼的池水迅速冷卻了傷口的灼痛,可等我一浮出水面,倍的疼痛便席卷而來,我甚至試了兩次才順利撐上岸。
“可以了嗎?”四肢著地,我嗆咳著,仰頭再一次向施皓確認。
看我如此狼狽,他像是終于滿意了,一指電梯道:“我們之間的事一筆勾銷,現在你可以走了。”
踉蹌著起,抖了抖從地上撿起來的襯衫,因為牽了傷口,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
連呼吸都變得謹慎,穿上服,布料吸了水,黏糊糊地在上,我系著扣子,看了眼已經快氣瘋的鄭解元,問:“鄭解元呢?”
施皓上一刻還眼含笑意,下一刻那笑便逐漸化了鷙:“你們是連嬰嗎,他走不走關你什麼事?”
“我們一起來的,當然要一起走。”
施皓面無表與我對視片刻,一擺手,兩名保鏢隨之松開了鄭解元。
不僅是我,連鄭解元自己都愣了愣。
施皓有這麼好心?
施皓對著鄭解元道:“你要是走了,以后就別再來找我。”
不,他沒有。
鄭解元才出一步,腳又乖乖收回去。
一番糾結后,他回到施皓邊,垂頭喪氣地對我道:“桑念,你先走吧。”
他已經是年人了,有選擇的自由。他不想走,我總不能綁著他走。
“你想好了?”我問。
鄭解元抿著,用力點了點頭。
我沒有再勸,整理好,抄了把淋淋的額發,直腰背,若無其事地大步往電梯方向走去。
手指輕著按下關門鍵。
“等等!”電梯門即將關閉時,盧歲生生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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