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西藍花,一個炒牛,再加一條魚,兩葷一素加個番茄蛋湯應該夠了。
網上找了詳細教程,一步一步,看了好幾遍,簡直到了每個步驟都爛于心的地步,然而等真正下鍋,我還是了手腳,將步驟忘個。
煎魚時,熱油遇到水,整個炸開,不小心濺到我的手上,只是兩分鐘便生出了水泡。
面對被鍋底粘得死死的鯽魚,捂著手,我沉下臉,開始后悔做這樣的挑戰。
早知道直接點外賣就好了,騙紀晨風是自己做的,他反正沒可能吃出來,也不用我做這麼辛苦。
可惜想到得太晚,已經做這麼多了,怎麼可能前功盡棄?
半個小時,最后一道菜上桌。至此辛辛苦苦一下午,所有菜都做完了。分別是已經失去翠綠的焦黃西藍花,糊一團的炒牛,以及皮分離的紅燒魚,唯一看起來正常且完的,大概只有那道番茄蛋湯了。就連米飯,也因為水放太多,變了漿糊一樣的奇怪東西。
但可能是第一次做飯的關系,客觀理的那部分完全不見了蹤影,心在那一刻被驕傲自得填滿,對一桌菜打上了十級濾鏡。
我這不是可以的嗎?不比外賣差多。
懷著期待又有點忐忑的心,我坐在矮桌旁等待紀晨風回家,從四點一直等到六點,又從六點等到八點。
飯菜一點點失去熱度,又被一次次放進微波爐加熱,最后變了比原來還要讓人沒有食的樣子。
再次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已經八點半了。紀晨風以前也是這樣等我的嗎?好難熬啊。
食可以加熱,“期待”的保質期卻很短,冷卻一次就意味著過期,最終慢慢失去甜味,只剩苦與酸楚。
拿起筷子,夾起一塊冷掉的牛放進里。
咸得發苦,老到咬不,我試著配飯吞咽,結果發現爛的飯配上這口牛味道更惡心了,捂著就沖到廁所吐了出來。
拼命漱口,想要去除口腔里的怪味,耳邊這時傳來大門外開鎖的聲音。
紀晨風回來了!
抹去邊水漬,我興沖沖拉開浴室門,正好與開門進來的紀晨風四目相對。
他站在門口,維持著開門的作,見到我后一點點皺起眉心,似乎沒想到我還在。
“你怎麼還沒有走?”
邊笑容一僵,關上浴室門,我用脊背牢牢抵住門板,恨不得自己能與墻壁融為一,讓他不要注意到我。
“我做了飯,你要不要吃一點……”
不敢應他的話,怕他下一句就是讓我趕快滾。
“我吃過了。”他了鞋踩進室,看了眼矮桌上我做的飯菜,不知是震驚于我竟然能把菜做這樣,還是嫌棄于我竟然好意思給他吃這樣的東西,那一眼看得格外地久。
“哦,也是,都八點多了,正常的早就吃完飯了。”就我這個不正常的,守著一桌垃圾等他到現在。
彎腰端起矮桌上的盤子,轉將它們一個個全部倒進廚房的垃圾桶。
紀晨風在一旁沉默地看著,直到我拿起抹布就要開始洗碗,他才從后出聲制止。
“行了,我來吧。”興許是看不上我洗碗那磕磕絆絆的樣子,卷著襯衫袖子,他將我從洗碗池前開,奪過我手里的抹布,作利落地清洗起餐。
就在我心里又要升起自我安,分析他這種行為是不是還對我有,紀晨風便用言語狠狠扇了我一掌,告訴我別自作多了。
“如果你覺得可以通過我拿回屬于你的東西,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桑家的一切我都不會要,你在我上下功夫毫無意義,我沒有什麼能給你的。”
手上還滴著水,我站在他后,聞言一愣:“我不是……”
我急急為自己辯解,紀晨風卻不想聽,打斷我道:“放你進來,不是因為對你還有留。而是我答應過你媽媽……會在你遇到困難的時候幫你一把,僅此而已。”
起初還沒反應過來,過了會兒才意識到他口中的“媽媽”指誰。
嚴善華,讓他幫我一把?我滿心不可思議。這算什麼?托孤?一邊想好了糾正錯誤,坦誠罪行,一邊又想好了我如果混不下去了,好歹還有紀晨風這個后盾。想得還周到。
我真是……謝謝了。
“所以,你想表達什麼?”我艱難地出聲,預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會讓我不太聽。
“你可以留在這里,直到找到合適的房子。但不要再試圖靠近我了,”他微微偏過臉,用著最平常的語氣,說著最冷酷的話,“我的生活好不容易回到正軌,不想因為你又打自己的人生。畢竟,我的邊已經沒有你的位置。”
第章 他竟然忍住了
這話我果然不聽。威力之大,我緩了半晌才能如常開口。
“你喜歡上別人了嗎?”
邊已經沒有我的位置,那我的位置去了哪里?又或者……給了誰?
紀晨風作快速地將碗一個個洗干凈,放到一邊,語調從始至終沒有一變化:“和你沒有關系。”
心頭跟堵了塊大石頭似的,如何用力呼吸都不能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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