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我就沒有讓他滿意過。從前我以為是他太苛刻了,現在一想,又覺得是我自己的問題。我不是他的種,所以怎麼也無法達他的期。如果換紀晨風,或許就是另一種結果了。
“好了,不提他了。你難得來公司,中午和我們一起去吃飯?”許汐轉開話題。
“不了,我下午有約。”
“又朋友了?”
在眼里,我可能只有在邊有伴兒的時候才會變得忙碌起來。我確實也很愿意去滿足那些人的需求,但可惜這次不是。
“沒有,我要帶我家的烏去看病。”
走向辦公桌的腳步就像突然被膠水粘住了一般突兀地停止,表充滿難以言喻的古怪。
“你家的……烏?”
是的,我家的烏。
我將那只掌大的中華草裝進快遞盒里,帶到了紀晨風所在的寵醫院。
等候區坐著好幾個與我一樣帶著自家寵的男男,可能等待的時間太過漫長無聊,對面兩個素不相識的年輕孩漸漸聊到了一塊兒。
“你也是網上刷到的嗎?我也是。我聽說這里的醫生很厲害,異寵也能看,我就把我家的小狐貍帶過來給看看了。”白孩拍拍膝蓋上的藤箱道。
“他們醫院方號我一直有關注的,平常做的一些科普都很專業,醫生講話也都是條理清晰,很有邏輯的。特別是最近新來的紀醫生,哇,你有沒有看過他正臉,超級帥,又帥又專業。”孩說到興起,分貝都高了一些。
就這小小一家寵醫院,竟然還有方賬號?真是網絡大數據時代,什麼都要做數據。
許汐前幾天還在那嘀咕,要不要也開個方號做些模特行業的日常視頻發網上。一來賺點知名度,二來也搞搞科普,省得老有不明真相的群眾以為進了模特圈就跟進了盤一樣,到都是妖。
兩個孩沒一會兒到了號,一前一后離去。我掏出手機換著搜了幾個關鍵詞,很快搜到了各個平臺上“白橡果寵醫院”的方賬號。
戴上無線耳機,點開瀏覽量最多的那支視頻——主角是紀晨風與一只海盜眼的白貓。
白貓態勻稱,通沒有一雜,完好的那只眼睛是純粹的藍,另一只眼睛眼眶部位微微下陷,有著塊猙獰的疤痕。應該是眼球損,進行了摘除手。
視頻里,紀晨風仰躺在一張躺椅上,腦袋往畫面的另一側歪斜,膛緩緩起伏,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似乎有著波斯貓統的白長貓邁著優雅的腳步走向他,仰頭觀察一番,后足一蹬,輕松躍進了上方男人的懷里。
紀晨風一下被它的重量醒,沒有口罩遮掩的正臉就這樣毫無預兆呈現在視頻里。令人印象深刻的深邃眉眼,帶來清冷的薄,以及收束干凈的鋒利下頜線,組一張視覺沖擊力滿分的男面孔。
他蹙著眉,睡意朦朧。我以為他會生氣,是我就會生氣。但他卻連聲抱怨也沒有,只是垂著眼,好像很習慣了一樣抱過膝蓋上的白貓,將雙輕輕上它的腦袋,用下磨蹭它的耳朵,做著完全不符合他外表的事。
白貓長長的尾輕地掃過男人的手臂,腦袋擱在對方頸窩,看它恨不得把整只貓都在對方上的架勢便不難看出——它爽炸了。
紀晨風親了白貓片刻,興許是太困了,摟著它重新倒回方才的位置。白貓溫馴地蜷在他口,沒有掙扎,愜意地閉上了眼。兩者就如同一對纏綿的人,彼此依偎著睡去。
【媽媽,我了!】
【我竟然磕了人外,救命啊!】
【人不該,至不能……】
【紀醫生的也太能打了,我愿用上十斤換被他抱在懷里親一親額頭!】
【我發出!!隔壁七十歲的以為天都亮了!】
【酷哥的寵誰能拒絕的了?誰能?!連我們一向高冷的船長都淪陷了!小貓咪果然也是控!】
這甚至不是一個科普視頻,紀晨風摟著貓睡覺有什麼好看的?
我不理解,倒回去又看了一遍,這次把彈幕都給屏蔽了。遮擋畫面的彈幕消失后,連紀晨風角略微上揚的弧度都變得清晰起來。
我本來以為清冷系的長相不適合笑,沒想到他一笑起來頗有點“冬日暖”的調調。如果他給許汐投簡歷,我大概率會讓簽下他,然后送他去拍秋冬系列的男款風廣告。
一個被保姆養大的,長在貧民窟,從小飽欺凌,被罵難聽綽號的家伙,為什麼會擁有這樣的笑?
沒錢沒勢,連三十萬做手的錢都拿不出的人生,有什麼可開心的?
我將視頻暫停,定格在紀晨風抱起貓,出淺淡笑容的那一幕上。
說不定是為了數據故意演出來的……
“請問是桑先生嗎?”
注意到眼前擺的手,我取下耳機。
“是我,已經到我了嗎?”我收起手機,抱著紙盒起。
“是的,請跟我來。”護士將我往走廊另一頭引,“您預約的是紀醫生吧?看的寵是中華草是嗎?”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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