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給我手腕上藥的，還是荷香。

云起居里，一邊用紗布小心翼翼包扎著我的傷口，一邊帶著嘲諷道：“哼，帥這是又發瘋了？他這個人也真有意思，越是喜歡的，就越要傷害。”

我輕輕搖搖頭，道：“荷香，我們都判斷錯了。蕭弈崢，他從來就沒喜歡過夜罌。他之前對夜罌表現出來的憐，甚至是害怕靠近，都是因為太像云靜姝。”

“這麼說來，帥還真是癡。”

我又搖搖頭：“他對我，從來就不是，是占有，是控制。在他的人生里，他的，對他好的人，一個個都離他而去，所以從前的他就抓著我這個唯一能夠讓他到的人。而我離開后，他又復刻一個又一個我，也只是為了滿足他心對的求。其實，從頭到尾，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去一個人。”

“嗯，如此說來，帥也是個可憐人。”荷香最后總結道。

我冷笑：“呵，那被他控制的子，就不可憐嗎？江雨墨，田靈，們不該有屬于自己的人生嗎？”

荷香想了想，道：“其實，三姨太和四姨太，都不是帥想娶進督軍府的。們各自有各自的無奈，帥也是為了救們才不得不娶了們。”

我點點頭，道：“我聽們說了各自的遭遇。而蕭弈崢也的確是在危急的時刻救了們。可之后呢？他為什麼要給們心口都刺上紅胎記？為什麼要們的著、飲食都要同我當年一樣？還有，們又為什麼要來云起居跟你這位‘小姐’學習我的一舉一呢？”

荷香低下頭，沉默了。

我卻一把抓住了的手，繼續道：“還有你啊，荷香！你本來也該有屬于自己的生活。他蕭弈崢憑什麼把你當個擺設一樣放在這重建的云起居里？你也是個人，又憑什麼要充當他用來懷念云靜姝的一個件？”

荷香繼續沉默。

我似對荷香，也似對自己說：“是時候，結束這荒唐的一切了！不管為了報我自己的仇，還是為了解救這些可憐的子，他蕭弈崢都必須死！”

而諷刺的是，我一心想解救的子，本不買我的帳，當天下午就狠狠打了我的臉。

因我一早從大白樓里出來，而紅杏又給我送了服，靜園里便又炸了鍋。人人都說，這新來的五姨太被帥召到大白樓里侍寢了。而帥在下人眼里，一直都不是縱聲之人。政務繁忙之時，他是從不近的。可這五姨太，卻又讓帥破了例，可見是有多寵。

這消息傳到三姨太江雨墨的耳朵里自然掀不起任何波瀾。可傳到小小的田靈那里，就把給氣壞了。自然，也把對我的氣憤帶到了姨太太課堂上。

“舞就是舞，改不了的下作！不要臉！”田靈就差指著我的鼻子罵了。

江雨墨皺了皺眉，馬上制止道：“靈兒，你怎麼能對自家姐妹說出這樣的話？”

“才不是我姐妹！”田靈用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瞪著我，氣得脯一鼓一鼓的，“自家姐妹，才不會騙人！”

“我什麼時候騙你了？”我無奈地著這怒火中燒的小人兒。

“你說你不喜歡帥，可為什麼又跑到大白樓去勾引他？”田靈氣呼呼地沖著我嚷嚷起來。

我轉了轉眼睛，忽然笑著逗道：“靈兒，你現在生氣，到底是因為我跟你搶帥，還是因為你覺得我欺騙了你？”

田靈有點被我繞暈了，眨眨大眼睛，最后一跺腳：“都氣！”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花點心思安一下這個單純的小孩。

“靈兒，我沒騙過你。我的確不喜歡帥。”我目誠懇地著田靈。

“那你為什麼要跑去大白樓勾引他？”

“嗯……”我略微思忖了一下，然后悲戚戚地嘆了口氣，道，“我自然有我的苦衷。我同你們不一樣。我出低賤，也不是以清白之進府的。你都會罵我下作，不要臉，那下人們呢？他們在背后不知說得多難聽。而我若再沒有帥的寵，一定會活得比那個二姨太還慘。所以，我別無選擇。”

田靈瞪大眼睛看著我，不知道說什麼了。

這時，江雨墨輕輕嘆了口氣，又對田靈道：“靈兒，你還小，很多事你不懂。子本就可憐，萬事由不得自己做主。我們姐妹之間，就不要再生嫌隙了。”

我著江雨墨，笑了。

田靈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后揚著下對我道：“好吧，我就信你這一回。反正，我現在年紀還小，還不能給帥侍寢。你也是生活不易，嗯，我就不同你生氣了。但是，等我長大了，你可不許再跟我搶崢哥哥了！”

看著田靈還本不明白侍寢是什麼意思，就心心念念要等長大了給蕭帥侍寢，我不由得一陣悲從中來。若不趕結束這荒唐的一切，這孩子的一生注定要被蕭弈崢毀了。

想到這，我忽然想嚇唬嚇唬。

于是，我卷起旗袍的袖口，把包著紗布的手腕遞到田靈眼前，皺著眉道：“你還當給帥侍寢是什麼好事？”

田靈的眼睛頓時瞪得老大，小臉上也出了恐懼的神：“這、這是怎麼弄的？帥，他、他打你了？”

“哎呀，跟你個小孩子也說不清。總之呢，侍寢就不是什麼好事！若不是生活所迫，我才不要主去遭這份罪呢！”

“這麼可怕的嗎？嗯……那我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聽著田靈孩子氣的話，我和江雨墨都笑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后傳來一聲咳嗽聲。

我們三個人齊齊轉回頭，接著都愣在了原地。蕭帥不知何時就站在了門口。

我心里嘀咕著——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開始聽的。

接著，他面無表地走了進來。而田靈許是被我剛剛說的話給嚇著了，這回也沒有熱洋溢地跑過去，只直愣愣著他。

蕭弈崢走到我旁，沉聲道：“嚇唬小孩子做什麼？”

我出手腕，在他眼前晃了兩下，道：“誰嚇唬了？這明明就是你干的！”

蕭弈崢瞪了我一眼，然后又轉向田靈，語氣溫和地道：“靈兒，別聽五姨太瞎說。傷了，是因為不聽話。你只要好好聽我的話，我肯定不會傷害你的。”

我忍不住翻了白眼，道，“這到底是誰在嚇唬小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