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征一路太平無事地離開，人還未回到雁門關，林天佑已經接到了消息，秦紹祖寫了折子參他教子無方、不敬尊長，氣暈了秦老太君。

林天佑不知道憲宗看到這道奏折會是何反應，林明遠臉也有些發沉。

這是要將林家提前拉到太子眼前，讓林家卷皇子爭斗中去啊。秦紹祖父子的主意？他微微搖頭，秦紹祖父子若有這種智計，他們當初就不會將秦珮嫁給二弟了。

秦家父子幾人，秦紹祖就不說了，武藝謀略皆平平，還有些膽小怕事，一心只想守著父輩基業。他的幾個兒子，秦玉還小不提了，秦珫沉穩秦瑯勇猛，兩人都不是有急智的人。秦老太君是脂隊里的英雄，可是秦老太君大家閨秀，做事講究個堂堂正正。

林明征在秦府門口遇到的那一攤事，擺明了人家就是往他臉上抹黑。可花娘也好，打架也好，都是實實在在的事，經得起人查。這種無賴做法，林明遠就想到了兵子的罵街。

他不由就想到了那個顧家后人——顧清韻，直覺林明征在秦府門口遇到的事，都與有關。他一直覺得顧家人是與眾不同的，若說教養，顧家雖然是幾代將門，可是主母都是大家閨秀知書達理，顧家人無論男，都是自小嚴格教養的。

該講究禮節的時候，男的站出來皆是翩翩佳公子，君子六藝皆通，兒家打扮之后行不笑不齒，靜若子，琴棋書畫嫻靜雅致。

一到打仗的時候，披上鎧甲，一個個就變了天生的軍中人，吃糧坐泥地，跟小兵一個鍋里撈湯也不嫌棄。

也許就是這樣的差別，顧家人用兵真是讓人難測。

軍中對敵，為了辱敵軍，無所不用其極，據說連給敵方主將送人譏諷的事都有過。

林明征遇到的這些事，就是軍中罵戰挑釁的做法啊。

林天佑罵了半天，看林明遠一聲不吭，有些泄氣，“你說秦紹祖這是覺得有靠山了？”

“父親，只怕是顧清韻游說之后，秦紹祖信了的話，覺得依附我們林家，我們也容不下他。”雖然他也是有將石城納林家麾下的打算，“圣上見了秦紹祖的奏折或許不會怒，但是如今太子殿下與二皇子斗得正歡，看到這份奏折，就怕太子殿下和二皇子都盯上林家。”

“那該如何是好？”

“此事不能瞞著林妃娘娘，如今也快十月，正是進京送年禮的時候，趁著送年禮進京，讓林妃娘娘暫避鋒芒吧。七殿下年紀還小，還不到辦差的時候，聽說京中正在議論太子妃人選。”

為了太子殿下和二皇子不要都盯著林家，只能給兩位找些事做，太子妃人選就是一件大事。若是太子殿下覺得兵權重要，可以選個將門之來做太子妃啊。

林天佑覺得林明遠這主意甚好，“只是你二弟之事該怎麼辦？”就算不愁娶不到妻子，但是林明征鬧出的這一出，到底影響了林家人的聲譽，家中孫輩長大還是要議親的。若是人人都相信林家人算計姻親，那跟林家結親的人就要心中打鼓了。

“二弟回來，父親不能心，應該狠狠罰一通，然后，寫了書信送到石城去，為二弟請罪，母親若不是子不適，可去見一見秦老太君。”

“你母親那子，時好時壞，唉——”林天佑提到嫡妻也是沒法子。林明生死后，嫡妻傷心過度，這子骨一下就敗了下來，時好時不好的，如今又纏綿病榻了。

“周氏心細，我讓到母親邊侍疾，再請名醫為母親看診，調理之后總能好的。”林明遠提到母親，也有些沉重，三弟死后，母親連他都不太愿意見了。

他只能讓周氏帶著孩子守到主院，希母親看到幾個兒孫，忘了喪子之痛。

“秦紹祖不能留了。”林天佑提了一句妻子，馬上振作起來。

“兒子已經代二弟了，王引對秦家不滿已久。”林明遠提了一句，心中又有些沒把握起來。

秦家已經無法挽回，王引是他多年前在石城埋下的暗棋，這人伍時做了秦老將軍手下的親兵，妻子還是秦老太君做的，后來累積軍功升遷為校尉。

可是，此人升之后，看不上自己的糟糠之妻。人一好，弱點就多了。

王引一次追擊匈奴時調戲民，被那時的秦家秦瑜上，那次因為他剛為了護衛秦紹祖傷，又殺敵有功，有調戲之舉幸好大錯未釀，同袍們也為他求，秦瑜斟酌之后打了他三十軍，又將他軍銜降為百戶。

王引心中懷恨，剛好林明遠看到此事，讓人給他送了上好金瘡藥，又送了個人過去侍疾。這兩年他累積軍功重新升為校尉，心中更是不忿。當初他手底下的士兵，如今都有人升為副將了，就他還是個校尉，上底下人還得行禮，他這心里怎麼能甘心？

林明遠收攏此人，原本就打算讓他出其不意下手。可是，顧清韻將林明征請罪之事攪合了，這步暗棋，會不會也早落的眼中？

林明遠心中踟躕，但是思之再三，此事還是得試一試，王引若是不能事，也就是顆廢棋了，不如試一下，或許就了呢？

林家父子談論的王引，此時也在計劃下手之事。

他作戰勇猛，可卻不是沒腦子的莽夫。林家父子讓他沖秦紹祖下手，他若貿然下手，自己折了進去卻是不劃算，所以，他左思右想，覺得還是得借助外力。這中間，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找外族人聯手。

石城中胡姬酒館不，這些酒館里，也有異族的探子。

王引好，貪圖胡姬新鮮，出的次數不。這一來二去，還真讓他發現有一家不對勁的。他這日不當值，就到了這家酒館，讓胡姬退下，找了酒館掌柜的進來。

那酒館掌柜據說母親是夏國人，父親是匈奴人，夏國話講的極好，他的酒館里歌姬舞姬出，生意很好，一走進包房，就沖王引行禮，“大人，不知喚小的來有何吩咐？可是舞娘伺候不周？”

“掌柜的，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有意與你家主子合作，不知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