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歸這一鍋刷鍋水當頭澆下，將林明征澆了個心涼。

林明征何時過此等奇恥大辱？就連林家侍衛們也不由怒容滿面。

林明征也是自習武的，手就向當歸咽抓來。當歸也跟著何志們學過一些，可沒下過苦功，也就比別人靈活些，一看林明征沖來，將手中的木盆丟了過去，人往邊上閃。

林明征避開木盆，再次沖過來，顧清韻上前一步擋開他的手，另一只手也往他咽抓去。

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殺氣，林明征只覺后背發寒，自己若是避不開，就要死在此了吧？“來人，擋住！”

林家侍衛們一看二公子遇險，若是二公子真死在此，他們如何回去差？連忙上前來阻攔。

這下不用顧清韻招呼，老五了一聲“想以多欺麼”，跳進了戰局。

很快，秦府門前，就打了一片。

秦紹祖大喝“住手”，了幾聲無人理睬。

秦珫冷笑一聲，“來人，將在府門前撒野的林家人，給我趕出城去！”

林明征聽到秦珫這話，回過神來，想要停手，可是顧家侍衛們已經圍了過來，林明征的手可不算好，眾人圍攻，就算有侍衛護著，還是挨了好幾下狠的。

顧清韻往后退出了戰圈，林明征正猶豫要不要住手，秦紹祖和秦珫兄弟帶回的親兵已經舉刀沖到兩方中，一下就將人隔了開來。

秦老太君的拐杖重重在地上一敲，“林家欺人太甚！我孫嫁于你為妻，你眠花宿柳、游手好閑，不敬正妻，我孫在你家后院兩次落胎，林大將軍夫妻倆裝聾作啞！這次石城有難，你百般算計獨自逃生，今日說是請罪，卻先引了花娘來示威，如今又在我秦府門前毆打我府中人，北地林家一家獨大，一手遮天了嗎？”

“不是我……”這帽子扣得太大，林明征張口想辯解。

秦珮撲到老太君懷中，“祖母，孫懦弱無能，連累全家辱，我不活了！”

“表姑，不知廉恥、目無尊長的無恥之徒都能活著，你害之人，為何要死？”顧清韻扶住了秦珮。

秦老太君微微晃了晃，南嬤嬤驚一聲“快請大夫”，趕將老太君扶住了。

秦紹祖連忙上前背著老太君進府，秦珫站在府門口，看著林明征說道，“我祖母若氣出好歹，我秦家雖然無能，也得到圣上面前分辨一二！”說完也不理林明征的臉，掉頭往府里跑。

顧清韻走了幾步，回頭看向門外的兩個花娘，跟老五吩咐道，“這兩位姑娘是林公子荒唐的人證，可不能有失，將人帶回來。”讓人從城中青樓了兩個姑娘出來，林明征要是惱怒之下，不能做別的，要這兩人的命卻易如反掌。

老五應了一聲，將人往邊上帶走，玉奴和綠又不是傻的，們會來，固然是收了銀子，可是也是真心激秦家這些守城將士的浴戰。聽到顧清韻顧念們，激地斂衽行禮，跟著老五幾個走了。

秦府大門關上，只留了站在門前的林明征和一群林家侍衛們。原本來負荊請罪的，轉眼間就了一出鬧劇。這種時候，林明征再跪，就跪不下去了。

一陣秋風吹來，林明征冷得打了個寒噤，不由打了個噴嚏，粘在頭發上的一片碎菜葉應聲落下，他臉晦暗不明，終究一跺腳，“走！”

秦府，秦紹祖急得將秦老太君背回院子，甘氏婆媳帶人趕了過來，一看秦老太君是被背著回來的，不由哭道：“母親這是怎麼了？”

秦老太君睜開眼，拍了拍秦紹祖的背，秦紹祖一愣，秦老太君說了一聲，“將我放下來！”

“母親，您——您沒事？”秦紹祖是真急出了一汗，將老太君放了下來。

秦老太君揮手讓下人退下，又對甘氏道，“你回去找出珮珮的嫁妝單子來，讓人去林家抬回珮珮的嫁妝，這次珮珮可以和離了。”

甘氏看向秦紹祖，見自家夫君沒反對，出了一喜，“是，兒媳這就回去找出來。”于氏和秦瑯的妻子安氏也跟著婆婆一起走了。

“祖母？”秦珮眼圈還紅著，剛才門前那一出，是真的又又氣又怒。

“林明征貪生怕死拋妻逃走在先，借著賠罪一說大鬧秦府在后，還氣到了我這老婆子，不敬尊長，這樣的人，你要和離是名正言順之舉。”秦老太君安地拍拍秦珮的手，看向顧清韻，“多虧了清韻的法子。”這次揍了林明征一頓出氣，還讓他吃了啞虧。

“舅公，您應該快些派人進京告林家有負皇恩，依仗圣上信任，為七皇子外祖家，在北地跋扈，軍權獨攬一家獨大。”顧清韻提了建議。

“清韻，圣上對林家多年寵信……”

“舅公，如今不比當年，如今可是有太子儲君了。”

大皇子夏競如今是太子，他必定不希自己的幾個皇弟有兵權的，七皇子夏竑今年也十一歲，不算小了。林家蟄伏得太舒服，既然有機會，自然要給他們找點事做。

“就算圣上寵信林家，可是必定也不希軍權一家獨大的。舅公，秦家若是籍籍無名下去，只怕在北地真要無立足之地了。”顧清韻又說道，“秦家與林家的姻親關系撕擄開，林家反而不敢隨意拿秦家。”

“清韻對朝中局勢看得清楚。”秦老太君點頭，這些年養病，決斷上反而不如這孩子了。

秦珫和秦瑯一想這話，也覺得顧清韻說得對，“父親，這些年您總說要忍讓，可您看林天佑那老賊，他將您當福北大營中的將領使喚呢。”之前說封青州邊境，讓人拿了手令就過來，林明征待在石城這些日子，沒將他們父子看在眼里過。

石城守城將軍職比林天佑這個一品大將軍低，但是石城將軍是屬兵部管轄的。

秦紹祖被兩個兒子一說，嘆了口氣，“我這就去寫折子送進京。”

秦紹祖走出去后，秦老太君也了疲，雖然沒被林明征氣到，到底上了年紀，心中郁郁，力也覺得有些不濟，“你們都出去吧，不用都陪在我這兒。”

顧清韻跟著秦珫幾個走出來，秦珫和秦瑯還要趕回軍中置軍務，兩人打算將秦玉也帶到軍營見識一番。

顧清韻想著林明遠這人，可是個心思縝的，他明知道秦家對林明征不待見，未必能挽回，會平白無故讓林明征來辱？住了秦珫，“珫表叔，林明征沒離開前，還得多派人在城中巡查。”

“我省得了。”秦珫覺得這個表侄年紀比自己小，可智計百出，行事比自己還老練。自己在面前，比在父親面前還言聽計從。也許是那張臉跟晴表姐相似，自己一看到，就忍不住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