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到福北大營一查訪，果然是那普部落的匈奴人到雁門關來了，目的還是買點糧食。

顧清韻出現，林明遠警惕了很多，自然不會答應賣糧。

林天佑聽說那普部落帶著幾個小部落在攻打涼州，涼州的肖正國當年也與顧家好啊，肖正國若是聽說顧清韻是顧家后人，會不會借機與顧清韻聯絡，謀奪北地的守將之位？

他與林明遠商議，打算暗中助那普部落一臂之力。

“父親，顧清韻今年十七了，救援石城率領了幾百人的隊伍，只怕如今雁門關和福北大營附近，都有安排的探子。”顧家在北地經營百年，沒有后人活著也就算了，既然還有后人活著，難道顧家就沒有留下一些后手嗎？

“涼州城的圍城是依山而建的，要攻打涼州，只要從圍城邊上火攻，必定能攻破。”林天佑對涼州城仔細研究過，有竹，“我打算賣一批火油給那普部落。”

“父親，此事若是傳出去，對林家不利。”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林天佑在這點上卻很堅持，當年雁山一戰要不是他果斷，哪里有林家的今日？“涼州城一失，肖正國守城不力，圣上若是將他治罪，涼州軍就得易主。肖正國當年與顧友德不錯，若是顧清韻投到涼州，肖正國只怕會庇護的。”

“此事你不用管了，我親自安排。若是有事，圣上怪罪也只能怪罪為父。”林天佑不會讓林明遠跟這種事沾邊，將人趕走，“你二弟傷勢好了沒？你去看看，若是好了，讓他快點去石城一趟。”

林明遠看父親心意已決，只能告退，來到林明征的院子。

林明征如今傷勢基本痊愈了，在自己院子里樂呵，聽說林明遠來了，只能掃興地讓姬退下，“大哥怎麼有空過來？”

“父親問你何時去接弟妹回家？”

“大哥，秦家都將我趕出石城了，我還要去低聲下氣接人？”

“岳家有難你不管不問，此事本就不對。弟妹是你明正娶的妻子，出秦家，是秦將軍唯一的嫡，自小疼，你挨罵也是應該的。如今石城已無危險，你自然該去將弟妹接回來。”

林明征看了林明遠一眼，嗤笑一聲，“大哥，你不累嗎？我和秦珮是怎麼回事，你真不清楚？這里就我們兄弟，還說得這麼名正言順。大家都說你對顧晴深義重，我本來都信了，都是林家人，怎麼還有你這麼個種？可是看你如今對顧家后人的樣子，也沒什麼分啊。”

他往躺椅上一坐，拿起桌上的果子丟一塊到里，“我就算肯低聲下氣去接，秦珮也不會跟我回來了。”

林明遠聽著林明征的話，眉眼都未，“你未曾休妻，夫妻一時口角也是常事。”

“呵，大哥，是不是只要對林家有利，我送上門被秦家打一頓出氣也無所謂？”林明征卻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樣，“實話跟你說，我也不想將秦珮接回來，那張臉日不是板著就是哭喪著，看著就晦氣。我都怕哪天半夜醒來，發現拿刀扎我上。”娶了秦珮，有幾次夜里醒來，看到幽幽地盯著自己，他都覺得骨悚然，這枕邊人對自己無有恨啊，“當初你怎麼不娶秦珮呢？”

“顧清韻如今在石城，弟妹若是不回家，秦家會誤會我們兩家姻親分已斷。弟妹與你親多年，總有分在，你明日就去石城接人，若是不去，我讓人綁了你去。”

“我為何要去自取其辱？”林明征氣得跳了起來。

“為了林家！”林明遠寒了臉走到林明征面前，“你了林家二公子的尊榮，就得為林家付出。要麼你領兵打仗戰沙場，要麼你就為林家籠絡住人心，什麼都做不了，你就回陵老宅去。你若不愿去石城，我跟父親說，明日你回陵。”

林明征看林明遠不是說笑的樣子，他不愿回陵，陵氣候被雁門關好，但是他要是回了陵，只怕就得守著祖宅祖墳過一輩子了，“秦珮要是不愿跟我回來呢？”

“你到石城，跪到秦府門前請罪，要是跪暈了弟妹也不肯原諒你，秦家也不肯讓你進門，就找間客棧養病，我會讓母親到石城接你回來的。要麼把人接回來，要麼你就病著回來。”林明遠一字一字說道。

“行，我知道了，我到秦府門口跪個三天三夜，行了吧？”林明征沒好氣地說道。

“甚好。”林明遠點了點頭。

林明征一噎，到底不敢再任。在家里，他小時候怕父親，后來自從林明遠一夜白頭后，他就變怕這個大哥了。

林明征一直很奇怪，大哥這樣子，對顧晴到底是有還是無，要是有，當初父親退出雁門關他沒阻止，現在對上顧家后人，他好像也未容；若是無，那怎麼會顧晴死后一夜白頭？又為什麼年年祭拜顧晴呢？

林明遠聽林明征答應了，未再逗留，慢慢走出院子。看到眼前一株臘梅，虬枝細桿，禿禿空的，有些像自己的心。他手向自己口，林明征的問題，他也問過自己，自己到底是有還是無呢？他對顧晴是有的，可惜，那是顧家的顧晴，自己卻是林家的嫡長子。

林家要取代顧家，顧家的每個人就都是阻礙。顧晴死的時候，自己是傷心的，可又有些慶幸，死了也好，死了，就無人再阻擋自己帶領林家走上輝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