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珮怎麼忍心在這節骨眼上離開家人？“不，我不回去！”

“不回去？怎麼，難道你打算住回娘家了？”

“你——”秦珮氣得發抖，話都說不出來。

房門被哐當一下推開，滿頭白發的秦老太君，在心腹嬤嬤南嬤嬤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祖母——”秦珮一看到自小疼自己的祖母，眼淚一下涌了出來，“祖母，祖母！”想像小時候一樣撲到祖母懷里，讓祖母幫自己遮擋了所有風風雨雨。可是攬住祖母，才發現原來祖母已經這麼瘦了，而且，自己已經比祖母還高了，除了一疊聲著祖母，再說不出半個字。

秦老太君手拍拍秦珮的背，示意起來，秦珮起扶著秦老太君站著。

秦老太君瞇眼看著林明征，“聽林二公子的意思，是打算休妻？”

“我……我……”林明征沒把秦紹祖放在眼里，可是對上秦老太君，明明就是個病弱的老婦人，可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秦老太君，他的氣焰不自覺就低了下來。

秦老太君走到廳中坐下，“既然還未休妻，林二公子此時還是我秦家的婿，見長輩不行禮問安，這，就是林家的家教？”

林明征再不甘愿，到底還是敷衍地行了一禮，“見過祖母。”

秦老太君冷笑了一聲，“不敢當，林二公子份尊貴，看不上我秦家，何必委屈自己呢？”看向秦珮，“珮珮，你想跟他回去嗎？”

“祖母，我——”秦珮心中當然不愿跟林明征回去，但是，也聽說匈奴來勢洶洶，人數眾多，這種時候，只有福北大營援兵最近啊。咬著，死死將要口而出的“留在家中”四字咬在里。

“祖母只問你的意思。”秦老太君抬手將秦珮的手拉住，看著孫憔悴的面容，心中憐惜，“珮珮，打仗是男人的事，秦家不需要賣求靠。”

“祖母，我不想回去！”秦珮終于說了心中的想法。

林明征冷笑了一聲，“外嫁還著娘家，秦家就是這樣教的？”

“林二公子既然看不上我秦家兒，留下休書，就此離開吧。”

“你……”林明征做夢都想休了秦珮，可是秦老太君讓他寫休書，他到底還是有幾分腦子的。父親讓他娶了秦家，他要是貿然休了，回去不是要挨父親的責罵？他對于林天佑還是有幾分懼怕的，對大哥林明遠，別看時不時他就敢與大哥冷嘲熱諷地說話。可是當林明遠真寒了臉，他也害怕。當年大哥可是讓人將他押在轅門，直接打了三十軍的。

所以，他不敢寫這休書，只能一甩袍袖，“我可不是秦家這樣的無禮之人，休妻自然要稟明父母。”

“既然你難得懂一次道理了，那我也不為難你，如今石城危急，來人，送林二公子離城。”

秦老太君說了一聲，門外馬上來了一列秦家的家丁侍衛。

林明征帶來的侍衛不知出了何事，急忙沖進來。

秦老太君指指林明征剛剛收拾的東西，“丟出去，將他們給我趕出城去！”

“你——你——哼，我們走！”林明征本就打算走的，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石城現在就是匈奴口中的一塊，他可不想留在這兒等死。但是，自己走和被人趕出去，這滋味是不同的。

秦玉聽到祖母到姐姐院子里，匆匆趕了過來，看到林明征帶著侍衛走出來，了一聲“姐夫”。

林明征哼了一聲，理也不理地走出去。

“你們護送林二公子出城去，記得，務必將人送出城！”秦老太君沖家丁侍衛們吩咐道。家丁侍衛們只認自家主子是誰，不管林明征臉如何，這一群人還是跟在后面，一直看著林明征帶著侍衛們出了城，才停下腳步。

“小四進來。”秦老太君家丁侍衛們去送人后，了秦玉過來，這是最小的孫子，在這孫子上，看到了當年子的影子，“小四，珮珮，陪我到書房去。”

“祖母，您要見父親和大哥他們的話，孫兒去把他們請過來吧？”秦玉知道祖母子不好，不敢讓祖母勞累。

秦老太君拍拍秦玉，“好孩子，放心，這幾步路我還走得。”

秦家到了危急之時，一個不好，就會像當年的兒婿一家一樣，家破人亡。只要還有一口氣在，這幾步路就得撐著走過去。看到還在彈，城中一些老將們心中會安定許多。

“祖母，您慢點走。”秦珮干了眼淚，手扶住了老太君的右手，示意秦玉扶著左邊，走出了自己這個院子。

一行人走到半道上，遇見了秦紹祖派來請姑爺的小廝，一聽姑爺已經被老太君打發走了，有點傻眼。

秦老太君繞過他往前走，南嬤嬤看小廝還呆站著不，手了他額頭一下，“小崽子傻站著干什麼，還不快去通知老爺和兩位公子，老太君過來了。”

小廝回過神，應了一聲，干嘛又跑回書房去稟告。

秦紹祖和秦珫們聽說老太君往這邊來了，不敢待在房中，連忙跑出來迎接。

秦老太君走到書房，看到站在門口的秦紹祖三個，微微抬手示意進去，自己走進房中坐下，微微了幾口氣，才看向秦紹祖，“你派人去請林明征，所為何事？”

“母親，兒子……兒子想要跟姑爺商議匈奴派兵之事……”

“你是想向林家求援吧？”秦老太君懶得繞圈子。

“是。”秦紹祖知道瞞不過自己的老母親，老實地說道，“兒子聽說匈奴幾千人已經過了雁山，石城北邊不村鎮都被匈奴兵洗劫一空，石城也是匈奴南下的關卡，兒子生怕有失，才……才想跟姑爺商量一下。”

“林明征已經被我趕走了。”老太君干脆利落地說道。

“啊？這是……為何啊？”秦紹祖只覺自己想不明白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