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韻放下車簾,沒再多說。秦家之事,待侍衛打聽回來之后,再考慮如何置這關系吧。在打聽清楚之前,秦家人,還是不見了。
老五看顧清韻沒再說話,也不再多說,護著馬車前行。秦家之事,別說小姐,他們這些侍衛也私下議論過,只能說秦家舅老爺太過懦弱糊涂。
顧家滿門戰死,就算皇帝下旨說什麼雁山大敗是因為大將軍用兵不妥。但是,大家都知道,別說這話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世上難道還真有每戰必勝、算無策的將軍?
皇帝為自己和林天佑推罪名也就罷了。
秦家舅老爺那時候就算不應林家的親事,夏國多眼睛盯著北地,難道林家敢下手滅了秦家?如今他許了親事,反而讓人鄙視秦家貪生怕死,連姻親都不敢幫著鳴冤。
秦家也是幾代駐守石城,也是一方名將,自從老將軍去世,如今說起北地,還有幾個記得秦家?
老五這些人心里也有些看不上秦紹祖的行事,只是礙于尊卑上下,不能多說而已。
一行人過了關卡,一路急行趕回青州。
回到青州城,段錚已經多次打發人來顧府打聽了。他一聽顧清韻是跑到北地去的,這心就一直提著沒放下來過。
聽到顧清韻回府了,段錚急匆匆趕過來探,“軍師啊,你總算回來了。聽說你到北地去,我就一直擔心。”
“多謝段將軍掛念,我到北地只是置些小事,因為路上有些耽擱了,才回來晚了。”顧清韻笑著將段錚讓到上座,解釋道。
段錚看了幾眼,這幾年只覺得顧清容越來越盛,要不是他手過人,在青州大營威甚高,無人敢對他不敬,只怕都要有人笑他男生相了。如今背地里也有人嘀咕,不過被自己聽到,讓人打了軍,沒人再敢多說了。
他不由慨,“軍師這相貌,以后娶媳婦可難。不知軍師可有心儀的姑娘?”誰家姑娘愿意嫁給比自己好看的郎君啊?
顧清韻一愣,不由笑了笑,“將軍說笑了,我暫時無心親事。”走到另一邊坐下,“將軍,我此次到北地,發現匈奴那邊有靜,北地草原也有旱災,那普部落的草原上牛羊都死了,若是明年旱災未緩解,只怕匈奴就要攻關了。”
段錚心里是真想招顧清韻為婿,可是每次一提話頭,顧清韻就將話題給掐滅了,如今自家兒年紀漸大,都定親了,可是一看到顧清韻,他就忍不住提起親事。聽到顧清韻提到草原災嚴重,他也收了閑聊之心,“之前林家軍來運糧的時候,我打聽過,他們還說匈奴沒有異。”
“段將軍,我覺得,我們等待的機會,快來了。匈奴人本就劫掠,這些年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林家軍一仗未打過。我看最晚后年,必定會有大戰。”草原上一旦發生旱災,這災難短時間可沒法緩解,部落之間矛盾一大,蘇兀要是不想看著窩里斗,就得將這戰火燒到外面去。
而蘇兀如今也老了,不復當年驍勇雄心,可他的兒子漸漸大了,大王子這次跑到雁門關,只是為了商討購買糧食之事?只怕也有趁機關來看看的意思。
蘇兀有十幾個兒子,大王子依靠那普部落,二王子依靠月氏部落,就跟夏國一樣,王位只有一個,誰都想要,自然是能者居上。
兩邊誰都不服誰的話,蘇兀應該寧愿讓兒子們跟夏國來打一仗。
林明遠自以為聰明,想著林家軍養蓄銳,不愿打仗,拿糧食吊著。
他卻忘了,他在養兵,匈奴人也在壯大。十五年前雁山大戰消耗掉的匈奴兵力,經過這麼多年休養生息,匈奴早就恢復元氣了吧?
匈奴草原旱災嚴重了,他提供的那點糧食,一旦安不了匈奴人,戰事就來臨了。就算他提供越來越多的糧食,匈奴人就永遠不會扣關了?
這一仗他不想打也得打,父親以前常說打仗沒有萬事俱備的時候,只看戰機對誰有利而已。現在這樣子,拖得越久,反而對匈奴有利。當年匈奴人沒有糧食,人口無法增多。現在額外買到的糧食,就能養活額外多出來的人。原本一個草原只能有一千個牧民,有了糧食,也許就變了一千五百個。
等到吃虧的時候,林明遠后悔都來不及了。
段錚深信顧清韻的判斷,一聽顧清韻說最晚后年就要打仗,只恨不得馬上厲兵秣馬,“終于等到一場大戰了,軍師,我們如今該怎麼做?”
“我們可以將青州大營的巡營駐扎之地,往北移,移到青州與北地界一帶。”只要青州大營的人靠近那邊,以后自己要出北地也方便不,不會再像這次,差點被困在北地。而且,青州大營駐扎靠北,一旦有戰事,軍消息來得及時,隨時可以出兵。萬一匈奴再越過雁山,就能攔阻在北地,不讓他們進青州。
段錚坐不住了,站了起來,“我馬上回去安排此事,明日就讓人去選扎營地點,開春就先讓云勝帶騎營過去扎營。”
顧清韻將他送到府門口,自己的份,得盡快找時機恢復了。現在不能經常到青州大營去,很多事就沒法更好地安排。只是,這時機卻是可遇不可求,不能莽撞了。
段錚一走,顧昀高興地跑了過來,可能是心智簡單,他的面容看著沒太多變化,一點不像是二十歲的青年。
不過,他如今說話做事好了很多,站在門口,還知道問一句:“姐,我能進來嗎?”
顧清韻招手,“阿昀這些日子有沒有好好練武?”
“叔說我武藝很好了。”
顧清韻點頭,何志是說過,顧昀如今的手很好了,若是心智恢復,在沙場上就是一員虎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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