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商之事，顧清韻全給了顧明做主。

顧明領命之后，知道這條商路非同小可，決定自己帶隊往匈奴走一趟。

他不善習武打仗，可打理庶務確實是一把好手。明白要做什麼之后，他很快就在心里定了章程。

夏國與匈奴議和之后，應匈奴要求，朝廷在一些地方開設了一些互市。所以，顧明只要到了邊關，找胡商做生意不問題。無商不富，匈奴王庭貴族們要過好日子，當然不會放過通過互市撈錢。所以，胡商商隊中，每支大商隊的背后，必定都有匈奴貴族支持。

顧明跟這些大商隊打道，順藤瓜，也能了解他們背后的主子。易糧食太打眼，顧明離開青州時，帶了珠寶、茶葉、干菜等。

除了帶著侍衛，也帶了這兩年收留的一些伙計、賬房。夏國天災人禍不斷，顧明走商的時候，若是遇到可用之才，又沒有家累的，都會收攏買下。

這些人只知道自己主家姓顧，跟著經商做事，若是開了鋪子，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無人可用。

靠著這些人，石秀才這個大管事都省力多了。

何志自從聽到顧清韻猜測林家與匈奴勾結，氣得直罵娘。

顧清韻倒是不生氣，“叔何必生氣，林家通敵之事若是證據確鑿，哪怕皇帝再寵信，也包庇不了他們。林家若是倒下，雁門關就得有新的守將。”

“大小姐，您覺得會調青州大營去？”

“涼州肖正國肖大將軍，也不可小覷。”肖正國鎮守涼州也很多年了。顧家主要防守北邊的匈奴，肖家防的是西北的西羌。

“聽說涼州的日子不好過，糧草不足，匈奴人時不時跑到涼州打草谷。當年咱們大將軍在的時候，匈奴可很跑涼州去。”

“雁山失陷，匈奴在北邊草原一馬平川，來去更加方便了。”白神醫過來，聽到何志的話，慨了一句。

“說起來，肖正國當年與大將軍也有。”

“如今各有立場，肖正國也不會與林家惡。”顧清韻并不覺得憑著那點，肖正國就會幫顧家。若有機會，也許他還想更進一步，不止做涼州守將，而是想做涼州與雁門關兩地守將呢。

何志也明白這道理，沒再多說。

顧明離開沒多久，就先傳了一個有關于刺客的消息過來。

顧明和何志這些活下來的顧家忠仆們，原本也打算找林家報仇的，得知小小姐消息后才打消了這念頭，一心想找到顧家后人。后來打聽到小小姐不在北地后，為了尋找顧家孤，離開北地這麼多年再未回去。

他們一心找人，自然也不會留意北地的消息。到了北地沒多久，他傳回的第一個消息，就是林明遠在福北大營軍鎮中遇刺，而刺殺的人，很可能就是當年顧家軍中從戰場活下來的兄弟們。

陳七在軍營也聽說過林明遠遇刺之事，他到底不是顧家軍的人，又是在軍營中，對那些刺客們沒有關注。

顧明一聽說這個消息，再一打聽，林家父子這些年沒遇刺，而雁山上顧家父子的骨所在，更是了匈奴捕的陷阱。為了搶回顧家父子的骨，這些年前赴后繼，很多人慘死雁山。

一想到北地可能還有不流落在民間的弟兄們，他連忙打發人送信回來。

這信依然是石秀才和何志一起送過來，兩人看完之后，都覺得有些高興。十多年了，還有人記得顧家，這不是最好的消息了嗎？

顧清韻看著紙條上寥寥幾行字，也是愣了好久。

顧昀跑過來，打破了的沉思，“姐姐，姐姐，你看，石嫂子說我現在練武練得好，獎給我的點心。我嘗過了，好吃，你也吃啊？”

“謝謝阿昀，我不呢，你自己吃吧。”顧清韻掏出手絹，幫顧昀了一下臉上的點心屑。

“姐姐，這點心和以前的一樣好吃。”顧昀咬了一口，地瞇著眼品嘗，口而出，“二嫂做的點心好吃。”說完之后，他若無其事地低頭繼續吃著。

顧清韻卻是驚喜地打量了他好幾眼，不過兩個來月，顧昀提起二嫂竟然沒有再嚇得尖了。

“阿昀，你記得二嫂做的點心啊？”小心問了一句。

“嗯。母親也喜歡二嫂做的點心，不過父親和大哥二哥都不喜歡，說太甜了。姐姐，你以前也吃的。”

“是，是的，我也吃的。”顧清韻附和了一句，招手遠志過來，“你帶公子回院子去玩吧，找白神醫給公子看看。”

遠志知道小姐和石管事三個肯定有事商量，他攔不住小公子，聽到小姐的話，連忙進來，將顧昀哄走。

“小公子是不是好了？”何志高興地雙眼發亮，詢問地看向顧清韻。

“還不知道形如何，等白伯伯給他診脈看看。我總覺得，阿昀越來越好了，說話都比以前利索了。”

“老天有眼，小公子一定會好的。”何志激得聲音都有些哆嗦，“今天都是好消息啊。”

他平靜了一下之后，才指著顧明的消息問道，“小姐，這事您看該如何是好？”

“你們覺得呢？”

“這些弟兄們，不能白白送死。”何志心疼，顧家軍在沙場上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漢，現在一盤散沙去刺殺，等于是去送死啊。

石秀才也點頭，“小姐，看來北地顧家軍活下來的人還很多，我們是不是將人召集起來？”這些人可都是沙場見過的，要是聚集回來，就是一支兵啊。

“對，石秀才說的對。”何志也急切地說道，“大小姐，我們得快些將人召過來，要是由著他們散下去，不是要被林家人和匈奴人殺了？”

“北地地方不小，要想召集回來也不容易。”顧清韻自然也想將這些人都召集回來。但是偌大一塊地方，這些人大于市，小于野，若是很容易就能找出來，林天佑早就斬草除了。

何志皺眉，“要不我讓老五他們帶隊，不，我帶隊過去，從雁山到石城，走一圈？”他投軍后先是給大將軍做親兵，后來又一直在顧府做侍衛長，顧家軍中很多人都見過自己。尤其自己這張臉，臉上那條疤，就是十幾年沒變，見過自己的肯定都能認出來。

石秀才搖頭，“就算你找到他們了也不一定有用，他們未必信你。”

“難道他們覺得老子會投靠林家？”何志一聽石秀才這話，聲音都提了起來，“會這麼想的糊涂蛋，讓他們滾遠點。”

“你不會投靠林家，會不會投靠別的人？”

顧清韻明白石秀才的意思，何志出面，號召力不夠，只怕有些人看到了也不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