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落邊很快就堆起了如小山一般的藥瓶子,全是雙氫青蒿素片。
讓景天把這些藥優先分發給病相對比較嚴重的難民,還有老人和小孩。
對于其他病癥比較輕微的難民,夏落又從小藥箱里掏出一些草藥。
包括柴胡、黃芩,桂枝、干姜等,熬了一大鍋“柴胡桂姜湯”,分發給他們緩解病狀。
嚴思淼跟著景天他們忙得團團轉,等藥發完了,他終于得了一刻空閑。
他了旁景軒的胳膊,著夏落的背影低聲贊道,
“夏姑娘真是人心善,竟還有得一手醫,不知是天上哪路神仙下凡,讓我等凡夫心生愧。”
他們倆之前在馬車上寒暄了一番,早就絡了。
此時,景軒聞言,卻沒有理他。
只是眸中劃過一抹莫名的恍然,隨即如流般藏了眼底。
“不過,”
嚴思淼雖然沒得到他的回應,卻不妨礙他繼續喃喃開口,
“這樣下去是治標不治本......”
其實,這一點夏落也想到了。
瘧疾的治療周期是七日左右,就算一刻不停地從小藥箱里拿藥,也撐不了幾日。
況且,他們也不便一直耗在這里。
只能先救治那些病重的患者。
治本的方法,還是要進城,讓宜賓縣令打開城門,派更多的大夫出來為難民看病,讓他們得到更好的安置。
等一切都做完,一行人向城門走去。
打頭的黑羽衛上前門。
過了半晌,才從門里傳來一道兇狠中著不耐的聲音。
“找死啊!說了多遍不開!不開!你們再敲門小心老子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里面的守衛很明顯把他們幾人當外面的難民了,邊嚷嚷還邊用刀背在城門上使勁敲了兩下。
金屬刮頓時發出刺耳的“噹噹”聲。
景天走上前去,拿出了之前準備好的份文牒,沖著門大聲道,“我們是從南邊來這里做生意的,想要進城,麻煩通融一下。”
城門里安靜了片刻。
過了一會,一個腦袋從城樓上探了出來。
那守衛打扮的人打量了一下翊宸一行,見他們穿著面,還租了馬車,確實不像是想混縣城的難民。
他挑著下倨傲地道,“宜賓縣奉縣令之命從前幾日起就開始封城了,管你們是誰一概不能進。”
“況且外面正鬧著瘟疫,誰知道你們上有沒有帶著病。”
那人的三角眼中劃過一抹,突然佯裝為難道,“不過,看你們是來做生意的,想進去......也不是沒有辦法。”
他眼珠子轉了轉,向他們投去一臉“你們懂得”的表。
夏落無語凝噎。
這是在向他們要錢嗎?
上面的人封城防難民,下面的人私相授放人進來,這一手兩頭通吃玩得溜啊!
果不其然,翊宸的臉更黑了下來。
“爺,還是讓我來吧。”
嚴思淼得到翊宸許可,便上前一步。
他解下自己腰間的玉佩,舉到半空,揚聲道。
“在下安嚴氏,與語嫣小姐有婚約在。此次來宜賓縣,便是想來當面商議此事,還爺通融一二。”
聞言,那守衛的表頓時僵在了臉上,隨即腦袋從城墻上方倏地消失了。
片刻后,城門開了一條。
從門里,那個守衛出了半張臉。
他半信半疑道,“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是語嫣小姐的......未婚夫?”
最后三個字他說得意味深長。
嚴思淼把玉佩遞了過去,“千真萬確。”
那守衛雙囁嚅了兩下,沒敢接那玉佩。
“你們等等。”他留下這句話就把城門關上了。
過了一會,那城門又被人拉開了些,是正正好能過一輛馬車的寬度。
“你們進去吧。”
那守衛催促著他們進去。
翊宸幾人上了車,向城駛去。
外面那些難民見到城門開了,除了沒力氣不能的,大部分人紛紛爬起來向他們這邊靠攏,試圖跟在馬車后面沖進去。
見此,從城門里頓時沖出來好幾個守衛,個個兒拿著長刀和棒。
他們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況發生,作嫻地狠狠揍了幾個帶頭的難民后,其他難民便不敢再湊過來了。
只得眼地看著城門再次在眼前慢慢合上。
......
馬車緩緩地向城駛去。
只是等他們前腳離開,后腳就有一名首領打扮的守衛向著城中一宅邸速速奔去。
宜賓城里倒是毫看不出有鬧過水患的痕跡。
路上干干凈凈,兩側的店鋪也整整齊齊。
還有小二在店鋪門口吆喝著招攬生意,客棧酒樓的客人絡繹不絕。
縣城里的百姓雖然說不上著鮮,但也穿得齊整。
跟城門外仿佛如同兩個世界。
馬車在一個客棧門前停了下來,翊宸一行人下了車,向客棧里面走去。
“小二,來五間上房。”
一進門,景軒就來了客棧掌柜的,高聲吩咐。
掌柜的一看有客上門,臉立即變得喜氣洋洋,“好嘞!”
等安置好行李,已經過了午時了,他們幾人便坐在大堂里準備用膳。
景軒來小二,隨口問道,“你們這兒有什麼好吃的嗎?”
小二連忙諂笑著介紹道,“我們店里還有些饅頭和碎腌菜,不知幾位客是否要用些?”
景軒霎時睜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看向小二,“你在逗我?”
夏落也不好奇道,“沒有菜嗎?”
小二苦哈哈道,“哎,現在城門封鎖,外面的人進不來,里面的人出不去,那些商菜農就算是菜爛到地里,放餿了,也送不進來。我們客棧也是許久沒見到星兒了,再這樣下去,連這僅剩的一點兒面,都快要耗盡了,沒準哪天咱們就都斷頓了。”
小二說著說著,愁眉苦臉地嘆了口氣。
夏落一聽要斷頓,頓時急了。
饅頭剛一端上來,拿起一個饅頭嗷嗚就是一口。
饅頭用的不是面,甚至有些喇口,但是仍就著酸辣腌菜吃得津津有味。
想想剛才那些形容枯槁的難民,覺得有饅頭吃已經很幸福了,總比肚子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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