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想過呢?只恨這副子不爭氣,每年的科舉都是在深冬舉辦,那時正是我這氣之癥犯得最厲害的時候,恨不能整日躺在床上無法起。”
他低下頭,眼神呆滯地看著桌腳,喃喃道,“讀了一輩子的書,卻連考場都沒進過,想必這就是我的命吧。”
夏落抿了抿,緩緩道,“也不是沒有辦法,沒準你就能趕上明年的科考了呢。”
只是要找機會看看小藥箱里會不會冒出來治療哮的藥。
自打上次小藥箱沒有刷新出華太后需要的藥之后,便對它沒有什麼把握了。
不過,嚴思淼卻以為夏落是在安他,并沒有把這話放在心上。
他好奇地看看面前的兩人,問道,“爺和夏姑娘這是要去哪里呢?”
翊宸抿了口茶,淡淡道,“宜賓縣。”
他漫不經心地挲著杯壁,“聽說你們郡王的二公子近日也到了宜賓縣,不知是真是假。”
嚴思淼點了點頭,清俊的眉宇間掛了一抹憂思。
“近日宜賓縣有些不太平,先是宜賓附近遭了水患,又聽說太子殿下近日就要到了,沈二公子便讓人封了城。”
夏落覺著有些不可思議。
“為何太子殿下要去,他就要封城?”
嚴思淼:“聽說宜賓附近聚集了大量的難民,沈二公子是怕那些難民驚擾了太子的駕,便直接關了城門,許出不許進。”
夏落聽了直蹙眉。
封城?這不是治標不治本嗎?
翊宸抬眸,淡淡道,“聽說安郡王不是向朝廷請旨撥款了麼?難道沒有好生安置那些難民?”
嚴思淼嘆道,“郡王沉疴難愈,纏綿病榻已久,宜賓縣的事便全權予沈二公子去辦,只是這沈二公子......哎!”
他一言難盡地嘆了口氣,只是道,“等爺到了宜賓縣,許是就知道了。”
夏落愁眉苦臉地看向翊宸,“可是既然已經封了城,我們怎麼進去呢?”
翊宸眸子沉了幾分,一時沒有說話。
如果他不亮明份,確實沒有辦法進城。
難不只能闖了嗎?
嚴思淼抬眸看向二人,幾番言又止,最終開口道,“如果想要進城,倒不是沒有辦法。”
翊宸眸微,“有何辦法?”
嚴思淼猶豫了片刻,從腰間解下一枚玉佩,放在桌子上。
那是一枚做工并不細的半圓玉佩,普通的白玉中還夾雜著些許雜質和細紋。
夏落覺得有些眼。
嚴思淼臉微紅,語氣中卻著一不易察覺的復雜。
“家母在世時,與白家夫人是閨中好友。在我年家境還未落魄之時,曾為我與白家的白語嫣指腹為婚。”
“父親此次便是聽說語嫣與沈二公子一同到了宜賓縣,才帶我來宜賓登門拜訪。”
夏落喃喃道,“白語嫣?怎麼有些耳?”
前幾天好像聽景天向翊宸匯報報的時候提起過。
翊宸解釋道,“白語嫣是安郡王的義。”
“的生父本是安郡王的副將,只是出生后不久,白副將便戰死,母親積郁疾,不久也去了。安郡王同無依無靠,便把養在了邊。”
夏落恍然大悟,看向嚴思淼問道,“那你們是想去履行婚約嗎?”
嚴思淼苦笑著搖了搖頭,語氣中是掩不住的卑微。
“如今嚴家落魄至此,食不果腹,我們怎敢恬不知恥地去高攀安郡王的義。”
“我們此次去,是想退還婚書的。”
他的目落在桌子上的玉佩,幽幽道,“這玉佩本是一對,當年母親指腹為婚時,便將其中一半予白家作為訂親信。”
“這次我們......”
說到此,嚴思淼有些窘迫地抿了抿。
“也是想把那另一半訂親信要回來。雖說這玉并不值錢,但畢竟是嚴家的信,湊齊了一對多還是能抵些銀錢的......”
翊宸拿過那玉佩,放在手中挲著,問道,“這玉佩你們每個嚴家人都會有嗎?”
嚴思淼沒想到他會問這個,頓了一下才點了點頭道,
“沒錯,嚴家人都會有這麼一對刻著族徽的玉佩,訂婚之時便會把其中一半作為訂親信予對方。”
翊宸微微頷首。
他從袖中拿出一個玉章,遞給嚴思淼,“你認識這個嗎?”
嚴思淼不明所以,起那個玉章打量了片刻,臉突然大變。
“爺,您是從哪里得到這個玉章的?”
翊宸隨意道,“是我偶然間得來的,只是看著上面的花紋與你那玉佩有些相像。”
聞言,夏落好奇地把小腦袋了過去,看了看玉章,又瞧了瞧嚴思淼的那枚玉佩,恍然大悟。
怪不得覺得有些眼。
面前這兩個件,無論是玉的質地,還是那些花樣紋路都十分相像。
只是那玉章上的花紋看著沒有玉佩那麼完整。
只聽嚴思淼有些憾地嘆道,“我還以為能找到流落在外的嚴家人,看來是我太過樂觀了。”
他低頭翻來覆去地查看那玉章,若有所思道,“這玉章應是一半玉佩損毀后又雕刻而的,上面的族徽有些殘缺。不過確是嚴家的信。”
“只是,這‘南’字......”嚴思淼眉頭鎖,努力回憶著。
翊宸抬眸投去疑問的目,并沒有打斷他的思緒。
“南……”
半晌,嚴思淼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但又不太確定。
“我記得很小的時候二表叔家有一個表姐,好像……嚴汝南,不知這玉章與有什麼關系。”
“那你知道現在去哪兒了嗎?”夏落問道。
嚴思淼搖了搖頭。
“我那二表叔去得早。他去世之后,表嫂便帶著表姐離開了嚴家,不知去了哪里。”
夏落與翊宸默默換了一下目。
這倒是與嚴保林的經歷對上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嚴汝南八就是嚴保林了。
只是不知為何,在回到北燕后,卻換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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