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明棠的時候，正坐在大廈門口的階梯上。

那抱著雙，將下顎放置在膝蓋上，單薄瘦弱的背影，在季晏禮看來，無辜純善中，又帶了幾分讓他心疼的委屈。

喚回明棠思緒的是季晏禮溫的聲音：“小棠花，你怎麼了。”

這聲音無比悉，可聲線卻是明棠從沒有聽到過的憐惜與疼。

明棠茫然地抬起頭看向坐在邊的季晏禮，大滴大滴的淚水從眼眶中涌出。

小心翼翼地問他：“我是不是特別沒用啊。”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明棠一點都不想在外人面前季晏禮小叔叔。

這個轉變連自己都沒發現，卻被季晏禮敏銳地察覺到。

季晏禮有些莫名開心，但他沒有表現得特別明顯，只是輕笑著明棠的頭：“怎麼會呢，小棠花這麼棒，怎麼可能沒用。”

“但……”明棠迫切地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又戛然而止。

低下頭，將原本想要對萬錦的不滿盡數吞進肚子里。

不想給小叔叔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一看言又止的模樣，季晏禮就氣不打一來。

他握住明棠的手，拉著起，一句沒有解釋。

“怎麼了……”明棠被他拉著走回大樓，心中滿是不解。

“帶你找場子。”

季晏禮微涼中又帶了些許殺意的回答，讓明棠一驚，偏偏還有些說不出的暖意和甜。

不過開心歸開心，也不能讓小叔叔遷怒無辜的人：“其實也不用的，那位姐姐應該……也沒說錯什麼。”

“沒說錯？”季晏禮冷笑一聲，“那得看看到底說了什麼。”

見季晏禮一副不幫出氣就不能善罷甘休的樣子，明棠也不好說些什麼了。

實在是怕自己的勸告反而了火上澆油。

來到策劃部門口后，季晏禮門都沒敲，直接推門進去。

他看著正在批閱文件的萬錦，臉從不悅瞬間轉眉開眼笑地喊他“季總”，沒有半分憐香惜玉，直接側開子，出后面明棠。

不出他意料的，萬錦的臉直接拉了下來：“您這是什麼意思。”

季晏禮涼聲譏諷：“萬總監好大的排場啊，我的人都敢趕出去。”

萬錦的臉頓時像吃了屎一樣難看：“不是公司的人，也不是和公司合作的人，我請這種無關人等，有錯麼。”

“無關人等？”季晏禮笑了，但沒有人覺得他是在說笑，“未來總裁夫人，也是無關人的嗎？”

一句活，直接坐實了明棠的份，也驚掉了在場所有人的下。

萬錦當即一拍桌子：“您這是公私不分！”

季晏禮眉頭微挑，眼里盡是對萬錦的嘲弄和不屑：“萬總監，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好，多余的事，心。”

說著，拉起呆若木的明棠，轉離開。

臨出門的時候，他還丟下一句話：“再有下次，你也不用來公司了。”

……

明棠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坐回季晏禮的車。

看著季晏禮俊秀的側，依舊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麼。

總裁夫人？？怎麼可能！他們可是叔侄關系，怎麼可以這麼……罔顧倫理綱常？

到明棠的注視，季晏禮看向驚愕的，眼底滿是愫。

他手了的頭，語氣溫得讓人不由自主沉溺其中：“怎麼這個表。”

明棠沒有心他的深，一把推開他的手，到后座距離他最遠的邊緣，眼底滿是淚水：“小叔叔，你不可以這樣的，我們不可以這樣的。

我知道你是因為那晚的事，但是，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知道，沒有人。”

季晏禮看著的抗拒，只覺得心頭像是被刀絞了個天翻地覆，痛得幾乎不能呼吸。

在明棠淚水落的過程中，他的目一點點冷了下來，語氣也變得生，還夾著幾分怒意：“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不是嗎？”明棠凄慘地笑了，“小叔叔，你其實可以不必如此。有那麼多優秀的世家小姐喜歡你，你何必為了負責賠上自己的一生。”

季晏禮的手死死地攥，連指甲蓋嵌進手掌心的痛意都沒有注意到。

他笑了，像極了一個敗犬。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想不顧大哥大嫂的被殺之仇，帶著明棠逃離這里，遠一點，再遠一點。

他很想知道，如果他們只出生在普通人家，不是叔侄，而是相鄰的青梅竹馬，是不是一切就不會這麼艱難，他也不用這麼痛苦。

深吸一口氣，季晏禮靠在后座上，用手捂在眼睛上，蓋住眼角溢出的淚花：“是，你說得沒錯。”

簡簡單單的一句活，幾乎用盡了季晏禮全的力氣。

他沒辦法不回應小棠花，但，這麼告訴，真的比殺了他還難。

明棠點點頭，默默坐回他邊：“那就請小叔叔守好距離和分寸，最起碼，不要再說這種無稽之談。”

說著，低下頭，牢牢地攥著雙手。

明明這是期的回答，為什麼腔會痛到不到心臟跳？

啊，可真是個又當又立的婊.子，一面期待小叔叔的親近，一面又狠狠地將他推開。

明棠木然地看向車外倒退的景，心頭灌滿了空曠的風，吹得渾冰涼。

如果他們不是叔侄，如果這一切只是的一廂愿，如果……

可惜沒有如果。

……

明家在程城的老宅只有和季晏禮在住。

明家本家是京城的，在程城的分支里，最出的就是明棠的父母。

明棠出生的時候，明家父母已經搬到京城了，老宅子也就空下來了，不過一直在雇人打掃。

回到老宅后，季晏禮一句活也沒說，徑直上了樓。

孟叔在一旁嘆氣：“小姐啊……”

明棠卻一點也聽不進去：“我先回屋了。”

只留孟叔一個人在空的大廳，滿眼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