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斕清楚地聽見了這個稱呼，下意識地往四周看了一圈。

這里只有和梁晉燕兩個人，這一聲老板自然不可能是的——

甘斕眼皮跳了兩下，忽然想起來鄒澤譯之前帶來這邊吃飯時說過的那個小八卦——他說，這家店是老板為了自己喜歡的人開的，因為他喜歡的人家鄉在江南。

那時甘斕還跟鄒澤譯夸了一句老板深。

“您怎麼來也沒有提前說呢，我好先安排后廚為您出餐——”

“不急。”梁晉燕擺擺手，語氣很隨和，“找個雙人位，拿一份菜單過來。”

“好的老板，就去院子里石桌那里吧。”服務生走到前面帶路。

甘斕腦子很混，一直到坐下來都沒緩過勁兒來，耳邊不斷回響著來自服務生的那一句“老板”。

“老板，菜單——”

梁晉燕指了指對面的甘斕，示意服務生把菜單給看。

服務生把菜單遞上來以后，甘斕的注意力才稍微回來一些。

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對面的梁晉燕，眼神復雜，還帶著疑問。

梁晉燕自然看得出有許多問題要問，便說了一句：“先點菜。”

甘斕“哦”，低頭翻著菜單，憑借先前的記憶點了幾道菜，全程不超過五分鐘。

點完菜，服務生便先行退下了，甘斕看他走遠，視線收回，盯住了對面的梁晉燕。

雖然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問了一遍：“這家餐廳是你開的？”

梁晉燕也沒有跟打啞謎，“是。”

甘斕咬住下，牙齒快把瓣咬破皮了——梁晉燕究竟還做了多不知道的事？

“鄒澤譯帶我來過這里。”甘斕平復了一會兒緒，“他告訴我，這家餐廳是老板為了他喜歡的人開的，后廚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是江南人。”

“梁晉燕，你——”盡管極力控制，可甘斕的聲音還是抖了起來，“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梁晉燕反問。

甘斕：“我本不知道你——”

“想記得的人，不需要提醒也會記得，忘記了就說明沒那麼重要。”梁晉燕很平靜地打斷了，“沒什麼可說的，我做這些不是為了你，也不需要你的回報。”

“如果你是因為知道這些事之后才想回報我，大可不必。”

“沒有。”甘斕不假思索地否認，聲音有些急，但字字篤定：“我追你不是為了回報你，我就是單純地喜歡上你了，就這麼簡單。”

第237回 不堪

甘斕能夠理解梁晉燕為什麼會因為“回報”的事不高興，因為也不喜歡將和混為一談。

梁晉燕聽完甘斕這句急切的解釋，看著認真的表，心弦像是被一只手指輕輕撥弄了一下。

他聽甘斕說過很多次“喜歡”，剛剛那句應該是態度最不好的一次，偏偏他最用。

甘斕并不知道梁晉燕沉默時在想什麼，畢竟前科累累，說的話，梁晉燕很有可能不相信。

“我沒良心的，你知道。”甘斕不惜罵起了自己，“如果我不喜歡你，你做什麼我都不會。”

梁晉燕聽后忽然笑了起來，“深有會。”

甘斕：“……”

梁晉燕：“不說了？”

甘斕著面前的茶杯，小聲說：“不敢說了。”

梁晉燕：“還有你不敢的事，真是聞所未聞。”

“我說不過你，反正你存心刁難我，怎麼都能把我繞進去，不說了。”甘斕決定暫時不跟他聊敏話題。

“餐廳很早就開了。”梁晉燕沉默了一會兒，隨口和甘斕聊了幾句，“十幾年了。”

“本來打算找到你之后帶你過來的。”他想起當時的心境，勾起角笑了笑。

“……你什麼時候認出我的？”這是甘斕一直以來都好奇的問題，之前沒有從任何人口中得到過答案。

甘斕問完這個問題以后，服務生過來上菜，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甘斕和梁晉燕很默契地沉默，等著服務生上完菜離開。

服務生走遠后，梁晉燕才緩緩啟，說了一個時間：“你被接回任家第三個月的時候。”

那就是十六周歲那年，那個時候梁晉燕二十出頭了——

“你看到我了？”甘斕努力搜尋了一下記憶，好像不記得那個時候見過他，“你在哪里看到我的？”

梁晉燕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表變得有些沉，“你確定要知道？”

直覺告訴甘斕，不是什麼好事兒，但最終還是好奇心占據了上風。

鄭重其事地朝梁晉燕點點頭。

“魅夜。”梁晉燕扯了扯角，“陳，你記得麼。”

甘斕的臉一白，手驀地收了拳頭，也沒了。

當然記得——陳就是任宗明當時介紹給的“老師”，曾經那一套“技能”，都是陳一點點傳授給的。

陳是魅夜的掛名老板，也是出了名的際花，正常的名門千金，家里本不會讓們和陳打道。

甘斕當時沒得選擇，任宗明拿走了甘鈺雯骨灰要挾，只能任人宰割。

那段時間里，都是任先過來接的，除了任先之外，現在邊的人里也都不知道這事兒。

就連甘綦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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