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也是怕賣燒酒烈酒出事,本來安安穩穩的小食肆,再出一群酒鬼出來,那就不了。
當然也有自帶酒水的,拿個酒葫蘆,淺酌一兩杯,誤不了事兒。
臨近年關,陳氏又開始念叨沈大娃了,“出去心都野了,哪兒還記得自己還有個娘,過年還不回來,等他回來了我非……”
李氏道:“大嫂,大娃出去干正事去了,哪兒能這麼快回來,他是個念家的孩子,過年前肯定能回來。”
“誰知道,就不應該答應他出去。”
二娃進來端菜,“大哥出去好的,男子漢不就該出去闖,頂天立地嗎。”
陳氏板起臉,“你別和你大哥學。”
沈二娃癟癟,端著菜就出去了。
十二月的天極寒,送了菜沈二娃就坐在柜臺后面記賬。
誰來了就看是哪桌,然后把賬結了。
柜臺前站了一人,沈二娃翻開賬本,等了一會兒不見人說話啊,“客是哪桌的?”
“哪桌……連你哥我都不認識了?”
沈二娃猛地抬起頭,面前的人戴著棕的兔帽子,濃眉大眼,臉凍得發紅,咧出一口白牙。
上的服不是走時穿的那,但確確實實是他親大哥。
“大哥你回來了!”
沈大娃了二娃的腦袋,“回來過年,外頭有東西,快給搬進來。”
二娃使勁點點頭,“我喊二叔去。”
二娃一聲把家里人都喊出來了,“娘,二嬸兒,我大哥回來了!”
陳氏干凈手從廚房出來,遠遠看著沈大娃,眼圈一下就紅了,“還知道回來……”
二娃看他娘還哭了,手拍拍陳氏的肩膀,道:“大哥說帶東西回來了,二叔,快來幫忙。”
陳氏眼睛,“帶東西,啥東西吶……”
外頭冷風蕭瑟,吹的人骨頭里冒涼氣,沈大娃沖陳氏笑笑,“娘,我帶回來不海鮮,正好過年吃。”
沈大娃把東西從馬車搬出來,好幾麻袋,沉甸甸的,陳氏他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一頭霧水地跟著把東西搬進去。
大冷天,東西凍得邦邦,好幾個麻袋,沈大娃力氣大,作麻溜的很,搬完東西又和車夫寒暄幾句,把人送走。
陳氏回屋把袋子打開,里面全是瞪著眼睛的魚。
長的扁的,銀的黃的,全是沒見過的。
沈大娃抱著一個小匣子進來,“這是我從那邊帶過來的特產,蒸著吃燉著吃都行,那個長的,裹面糊炸著吃可好吃了。”
沈大娃又問:“小嬸呢?我有東西給。”
陳氏看著一地的凍魚發愁,這麼多,可怎麼吃,“你小嬸在那院,你要是急就先過去,順便把東西帶過去。”
大娃點點頭,他正好有事和顧筱說。
沈大娃又租了輛馬車,吭哧吭哧把東西運到沈宅。
周氏看著四大袋海貨,不由問:“咋帶回來這麼多。”
“天冷壞不了,能吃好久,這是給小嬸帶的東西。”大娃看看周氏,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這些魚沒花錢。”
顧筱愣了一下,周氏看著長孫,覺得才兩個月沒見,人就長大了,像個大人了,“啥沒花錢?”
大娃撓撓頭,深吸一口氣,“就是沒花錢,等我娘他們回來了,我和你們細說吧。”
大娃還高興的,“算了,還是現在說吧,我有點忍不住了。”
沈大娃去了寧之后,先談好生蠔生意,約定每日送五百斤,一斤十文錢。
周氏就給了他十兩銀子,本錢路費,也就夠一日送的。
幸好顧筱還給了他六十兩,沈大娃總不能寫信要錢,所以就先挪用了一部分。
六十兩銀子也不夠,出門在外,沈大娃才知道花錢多,幾十兩銀子看著多,可花著,做生意要本錢。
要是再這麼花下去,沈大娃連回來的盤纏都沒有。
后來他見村里人捕魚賣魚,一斤魚才幾文錢,索做起了倒賣海貨的生意。
本錢是從顧筱這里借的,第一次他運了六百多斤海魚去縣城里賣,拋去來回的路費,總共賺了八兩銀子。
八兩銀子雖然不多,但那是沈大娃自己賺的第一筆錢。
后來就從村里買魚,往周邊縣城省城送,還往南方送。
賣一斤魚賺十幾二十文,沈誠賣的多,賺的也就多了。
他這回是從南邊回來,剩下的幾袋子直接當年貨。
現在天實在太冷了,也沒人下海挖生蠔,得來年開春了,二月份再挖。
不過村里人還捕魚,養家糊口也是不易。
沈大娃準備在家里待到十五,然后再出去。
周氏聽的嘖嘖稱奇,心道我大孫子出息了,“不錯,能賺錢了!”
大娃嘿嘿笑了兩聲,“我也是撞運氣,那個村子小,賣魚得去縣城賣,周邊還有好幾個這樣的村子。”
“,總共送了三十二天的生蠔,算上路費這些天花了一百八十兩,我臨走前您給了我十兩銀子,所以還得再給我一百七十兩。”沈大娃說這話的時候有點不好意思。
周氏點點頭,當長輩的,哪兒能讓孫子白掏錢,再說了,都說了賺的錢一半,誰都一樣。
周氏取了一百七十兩給大娃。
沈大娃又道:“然后我賺了一百八十兩,一半,再給您九十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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