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碩說,“怎麼能讓大姐你拎啊。”
林特眼睛里滿是笑,讀大學,齊碩送了一套化妝工,有二十四支化妝刷,還有眉筆睫夾之類。
可有意思了,林特問他怎麼會送化妝工,齊碩說是咨詢過劉飛哥的。劉飛說孩子讀大學都會用到,齊碩就幫姐姐買了。
劉在后頭跟老媽說話,齊志軍看一眼跟繼有說有笑的兒子,臉上也揚起笑意,不枉他這樣費心安排。
說句良心話,陪林特報道真的很有面子。
A大是名校,還有記者在學校門口拍照什麼的,是來拍學前就很有名氣的學生的。在人生鼎沸、彩旗招展的迎新熱鬧聲中,劉著A大的校門,慨說,“當年真該聽媽的讀高中,就算考不上A大,也能讀所大學。”
林晚照道,“后悔吧。晚了。”
門口就有引導,林特拿著通知書說是法學院的,立刻有兩個佩有卡的志愿者師兄熱帶路,直接把一行人帶到注冊地點。
注冊一條龍,排了幾分鐘隊就到林特,林特主要是有改名的事,拿出派出所開的改名證明,注冊也相當順利。辦理(圖書館、食堂、浴室計時)一卡通后,學院、班級、學號、學生證、校徽等都放在一個明文件袋里,一應俱全的發給新生。
然后,又有志愿者師姐帶林特到寢室,憑證件領寢室鑰匙。
林特到的早,這是林晚照的安排,早點兒到挑個好床位。按林晚照說的,挑離臺最近的床位,離門口遠,干凈又清凈。
先把行李放下,林晚照安排劉去打水桌子椅子,床鋪也要一下,底下鋪從家里帶來的報紙。
齊碩則跟姐姐去領學校統一的被褥,林家是來的最早的,不多時又有家長過來,齊志軍際,跟人家熱絡的聊了起來,又提醒新來的家長去領被褥。
能來A大的,都是優秀中的優秀,林特的績也是哪兒說出去都不丟人,A市第十。
同為優秀學生的家長,大家可有共同話題了,那就是夸孩子。
齊志軍還想請這一家人中午一起吃飯,以后孩子一個寢室也有個照應。不過,人家婉拒了。孩子們以后必然是朋友,都是一個寢室的嘛。
這樣難得的緣分,可得好好相。
中午就在A大的一所餐廳吃的飯,林特提前查過,說這家餐廳有名氣,價廉。待吃過飯,劉看看手表,“也沒什麼事了,咱們回吧。”
林特跟林晚照心里都有些不好,不過,倆人都裝出沒事人一樣。林晚照說,“咱們把小特送宿舍再走。”
林特也舍不得姥姥,說,“姥姥,我知道宿舍怎麼走。我送你們到停車場。”然后,林特補充了個理由,“正好我也在學校逛逛。”
林晚照也就沒拒絕,一路握著林特的手,叮囑住宿的各種注意事項。主要還是那兩條:好好跟同學相,不欺負。
到停車場,齊叔叔先去開車,待將車倒出來,林特過去給姥姥開車門,讓姥姥在家也好好的。要是悶了就去樓下跟大舅姥爺聊天,記得好好吃飯。
劉真是不了這祖孫倆了,“又不是離著千里萬里,開車半小時就能到。等媽你駕照考出來,中午過來跟小特吃頓飯也花不了多長時間。小特軍訓完就能回家了,打車也就半小時,想什麼時候回就什麼時候回,跟高中沒區別。”
林特扶姥姥上車,想著雖然媽媽的話也在理,但媽媽怎麼能知道一住校,那麼大房子就姥姥一個人的寂寞呢。
林晚照拍拍林特的手,笑道,“別擔心,晚上咱們再打電話。”
“嗯。”林特說,“姥姥,你晚上去大舅姥爺家吃飯,別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多孤獨啊。
“知道啦。”林晚照說,“回吧。”
林特點頭,卻是舍不得關車門。
直待后頭有車笛響起,齊志軍笑,“小特別擔心,今天讓你媽媽陪你姥姥。”
林特“嗯”一聲,“姥姥,那我關車門了。”
“關吧。”車門關上,齊志軍落下車窗,林晚照跟林特說,“去吧。”
林特站在路邊,看著齊叔叔緩緩將車開走。姥姥一個從車窗看,笑著朝擺手,是不讓擔心的樣子。
林特強憋著沒哭,看車遠走,強憋的眼淚才掉下來。
真的好討厭住宿。
大學也是,干嘛一定要學生住宿嘛!
林晚照在車里也是眼圈兒泛紅,嚨發哽,劉說,“媽,至于嘛,又不是生離死別,林特讀大學而已。我讀中專也是住宿啊,也沒見媽你這樣兒。”
“你知道什麼!你個心大肺的家伙!”林晚照原本就很舍不得林特,劉還一直叨叨,叨叨的林晚照終于發了,“你怎麼知道我沒這樣兒,你個沒心沒肺的家伙!”
當年孩子們出門讀書,也是一樣的心,一樣的牽掛。可有什麼辦法,孩子得出去學本事,就得離開家。就像小鳥兒一樣,長大了,也要離巢而去。
現在的離開,也只是一個開始。
林晚照眼淚滾下來,真的好舍不得,好舍不得孩子離開。
在外頭苦怎麼辦?吃虧怎麼辦?挨欺負怎麼辦?
孩子為什麼要長大?
人世間,又為什麼要有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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