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晝夜顛倒，很不穩定。

隨著這個時空是因為誦懷而存在，不過他還是相信，此刻在這個空間里的靈魂和生命，都是實實在在的生命。

他們是那麼真實和富，并不是虛擬出來的東西。

或許是因為誦懷的執念太過強大，直接將那麼多生命和靈魂直接困在了自己的領域。

但毫無疑問，他們在這里被囚了太久。

S級副本，進的時候20人，存活人數18人。

這對于S級副本而言，是絕無僅有的高生還率，有些玩家甚至覺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噩夢，醒來就已經徹底結束了。

距離結束還有三個小時，所有的玩家都聚集到了蘋果園的深。

霧氣漸漸變得濃郁，遠空的地方，緩緩出現了一道生銹的巨大鐵門，還有那座古樸神的公寓。

忽然，幾聲梵音、數道管笙之樂，接著是鼓鳴、箏響……

分辨地出的、分辨不出的，數十道音樂組了一道空靈之曲。

帝迦站在百里辛邊，“真是亡靈之樂——百鬼夜行。”

百里辛忽然想到了這個副本的名字。

《亡靈第三響曲——百鬼夜行》。

曾經，他以為“百鬼夜行”代表的是死亡和恐懼，現在站在這里，他才真切地會到，這是亡靈在離開現世時，對現世的告別和眷。

這不是恐怖之曲，而是希之樂。

百里辛只是點了點頭，并沒有多說話。

他目凝視著鐵門的方向，面前的霧氣越來越濃郁，濃郁到眼前兩米的場景都看不真切。

但很神奇地，他們卻能看到無數道微弱但溫暖的鵝黃芒出現在了鐵柵欄之。

隨著音樂聲越來越近，形兩道細線的鵝黃點也越來越明顯。

那是兩排手提的圓形燈籠。

走在最前面的，是演奏樂曲的亡靈引導者，跟在后面的，是那些需要前往冥界的亡靈。

忽然，一道高嘹亮的嗩吶聲劃破長空、刺穿永夜，驟然響徹到了這片大地的每一角落。

嗩吶一響，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伴隨著這道嗩吶聲響，迷霧忽然被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一陣風吹走。

在一旁觀禮的玩家們也終于看清了面前的場景。

原本的紅蘋果園，已經變了一條溪河，溪河之上，架起了一段厚重的石橋。

有潺潺流水不斷從河中流淌而過，最前面的奏樂者已經快走到了橋邊，而這條一眼不到盡頭的百鬼隊伍的盡頭，還一直延到酒店之。

那些形態各異的鬼魂們，有的懷里捧著一個娃娃，有的手里領著一個人，那是他們后的因緣果。

起先百里辛并不知道因緣果是什麼，以為就只是鬼魂進冥界的通行證。

經過了這麼多天，他也終于知道了因緣果是什麼。

那是亡靈的執念反饋。

當亡靈愿意將自己對現世的執念盡數放棄，灌到因緣果中，他們才算徹底解。

他們看到亡靈的時候，亡靈們也看到了他們。

有好多亡靈遠遠地朝著他們揮手，無聲地訴說著道別和謝。

這些都是曾經被困在紅蘋果之家里的亡靈，經過了百年的囚，他們也可以完全解了。

百里辛還在里面看到了鬼媽媽和的兩個孩子。

忽然，百里辛聽到了一聲悉的稚呼喚，“爸爸，媽媽！”

百里辛微微一怔，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已經完全長出手腳的娃娃也在里面。

長出了手腳后，他反而更像年畫里的福娃娃了。

小小的一個，胖臉胖手，上穿著厚厚的大紅襖子，正趴一個巨大腦袋上面朝著他倆招手。

百里辛：“他這是跟著誰進去了？”

帝迦：“因緣果就算是沒有亡靈，只要后也能自己進冥界。”

男人低嗓音，附在百里辛的耳邊：“怎麼樣，可嗎？都是被你的意滋潤出來的，我雖然覺得孩子太吵了，但這一個看起來倒是還算順眼，要不要再喂一個因緣果出來？”

百里辛：“……”

呵，還想再騙他一次？

真當他的腦袋是面團的嗎？

百里辛暗暗瞪了帝迦一眼。

他還以為這個副本帝迦是個好人，結果是個欺詐大師，十句話里八句真話兩句假話。

關鍵的地方會告訴他真信息，但也會埋坑等著他跳。

單是那張被帝迦靈魂碎片藏起來房卡他就看穿對方本質了。

果然，帝迦還是帝迦，靈魂碎片依舊離不開“狗”這個字。

橋的對面，又是一團迷霧。

亡靈隊伍蹦蹦跳跳過了橋，就消失在了迷霧中。

這場百鬼夜行，整整持續了兩個多小時。

空氣中一直回著空靈的約和那道高的嗩吶聲，眼看著隊伍已經尾也要消失在河對岸時，一個小老頭出現在了百里辛和帝迦面前。

百里辛定睛一看，是間酒店管大門的那個老頭。

佝僂著后背，臉上爬著老年斑，穿著得的燕尾服。

小老頭用一種很凝重的眼神看了看百里辛和帝迦，最后朝著他們鞠了一恭，留下了一句“冥界歡迎你們”就離開了。

百里辛和帝迦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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